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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流年(206)

金鏃不喜歡把關係變的那麼複雜,也不能把關係變的那麼複雜。

小航的提議是好意,他當時不好拒絕。但是,真要是一家人把錢和權都集中在一起了,這就絕對不是好事。

一如爸爸和叔祖父,兩人從不在公事上有交集。叔祖父的事再難辦,不著爸爸;爸爸的事再棘手,不過叔祖父的手。這個界限特彆的分明。

就像是小姑嫁給現在的姑父,姑父在部隊,家中三代都出身軍旅。當初有了這個姑父之後,爸爸叫告誡自己和姑姑,不許在公事上拉扯的太緊密。

而今,小航提議叫她媽媽辦,這不合適。

鄭主任在公事上隻是鄭主任,不要替自家說話,也不要因為自家去打小報告,這就是對的。

反之,養成了習慣而不自知,那就是禍根子。

而莊家的事能跟叔祖父插手嗎?也不行!莊家老爺子當初做過叔祖父的領導,他要是這麼乾,人家麵上不說,卻會講究他這人沒人情。

這也不合適。

怎麼辦呢?他給趙丹打電話,她大學畢業之後在國家台工作,做的是新聞。她媽媽好似就是宣傳部門的。

電話打過去,趙丹正忙著呢,準備新聞稿呢,“我的大少爺,嘛呢?你有時間門休息,也得看看我有沒有時間門呀?忙著呢,有事說事。回頭等我空閒了,叫我在遊輪上度一周的假吧。”

“行!隨時等著你召喚。”金鏃就直說了,“我看你們在關注農民工討薪的問題?”

“嗯!觸目驚心。”趙丹說著就停下來,“說吧,誰家叫你惦記上了。”

“周氏地產是京城周圍開發最多的一個房產公司,你們要是關注農民工,不可能關注不到周氏地產的情況……”

“現在拖欠農民工工資,脅迫農民工務工的情況很嚴重,尤其是在工地上。”趙丹說著就道,“之前我一個同事暗訪,訪的就是周氏地產。”這麼說著,她就懂了,“我會促成這件事的順利報道,隻是,我這個同事你暫時幫我安頓一下。記者被報複是常有的事。”

“好!”回頭就給塞公司去,公司裡的安保級彆特彆高。而且,工人的生活區無所不包,就是擱裡麵生活三年,你也不會覺得你缺了什麼。金鏃就問:“還有彆的要求嗎?”

趙丹想了想,“……給我介紹一男朋友……”

“我的遊艇送你都行!”扔下這一句,金鏃直接給掛了,再說下去就沒正經話了。

趙丹‘嗤’了一句:瞎客氣就得這麼懟。

緊緊隔了兩天,一個法治新聞節目引發了廣大關注。周氏地產的項目工地上,有數十人手持棍棒無所事事,他們脅迫想回家的工人繼續工作,有些已經拖欠工資一年多了,拿不到工資,不讓回家,還得加班加點……甚至在暗訪記者的鏡頭裡,有一個憨憨的小夥子說,“想跑的被打死了,就在風水石下麵壓著呢。”

有些樓正對著路,這是犯了風水煞了。一般規劃一出來,就先給把風水石擺上。要不然看房的人心裡膈應。

鏡頭裡出現一塊大大的風水石!然後節目到這裡結束了。

金鏃就笑,跟小航說,“趙丹你認識吧!可彆小看她,精明又膽大。看見了嗎?這是節目的上期,至於中和下,那得看相關部門怎麼處理這件事了。肯定沒提前露消息,直接給報出來了。但又留下了餘地,給他們處理的時間門。緊跟著下期報道就是了。”

這也就使得周家和莊家就是有人情也不好使了!誰也不敢在這事上包庇。

小航點點頭,有點懂了。原來人情是這麼用的:用人情得用在正地方,如此,不累親、不累友,不留後患。

她問說,“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給趙丹造成麻煩?”

金鏃就笑了,朝小航擠了擠眼睛,“若是趙丹因為這件事被連累,我就上家裡去,找鄭主任撒嬌,請她去告狀。找能管事的人,為趙丹撐腰。”

小航一下子就笑了:原來如此!這個狀告的……鄭主任也會理直氣壯的。因為這裡麵隻有公義,沒有私利!

她就看金鏃,“我發現你算計來算計去的,就是片葉不沾身。未攻先守,他攻你守,反正從不在有危險的時候衝鋒陷陣!你這種……”說的好聽點叫‘謀身之道’,可其實呢,“你就是滑頭!”

金鏃:“……”你敢把這話說給我爸聽嗎?

金家的滑不留手這次真叫周齊見識到了,他站在他爸麵前,“到了這個份上了,周氏必然被連累。地產公司那邊具體的工程都是莊家在管。可莊家呢?七八姑八大姨都在掙這一分錢。您去看看供貨的公司名單,再看看運輸的公司名單……凡是跟周氏地產的項目有合作的,有幾家不是莊家沾親帶故的。”

周宋元指了指對麵的沙發:“坐下說。”

“莊家一旦被牽扯,事情就壞了。現在跟莊家切割還來得及。”

周宋元看兒子,“你想怎麼辦?”

“對外宣布,總公司徹查地產分公司的賬目。”

周宋元拿不定主意,“你要知道,一旦這麼做了,以後在內地做生意就更難了。一般人可都很難信任咱們了。”

“那就回家鬨,往大的鬨!把家醜往出擺,告訴世人,大伯是大伯,咱們是咱們。不是一碼事!再將大伯和周氏切割,就足夠了。”

周宋元:“…………”這孩子,“怕不是瘋了。”

周齊鬆了鬆領帶,“我早看不慣家裡的那一套老封建的做派了……”

周宋元一巴掌拍在茶幾上,“老封建?”

“怎麼?不是老封建?”周齊冷笑,“你們以為內地的情況很糟糕,你們看到的都是收錢辦事的人。可……爸爸!若是內地都是這樣的人,又何來發展?這裡環境現在沒有那麼好,這是事實;但是這裡的情況,也遠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糟糕。”

周宋元看著兒子不說,“你這是?”

“你把我送來上學,不就是為了周氏的將來有彆的可能嗎?我從小受到的學校教育,從小接觸的人群告訴我……有些事要是不對,那就不得長久。世界可能很壞,但世界更可能變得更好。壞的不除,周氏就再無發展。爸爸,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周宋元才要說話,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金司曄。他看了兒子一眼,周齊抬抬下巴:接啊!

周宋元接起來了,“金總呀,約您可真難。”

四爺就歎氣,“周總,我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談!這麼說吧,事到了這一步,上麵必是會狠查的。周氏地產的大部分工程,都圍繞著京城。天子腳下,心臟所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必然會一查到底。這裡麵有沒有材質以次充好的問題,有沒有工程質量的問題……真要是查到這個層麵上……周總,真要是如此,我保證周氏此後絕無再進入內地市場的可能了。言儘於此,這是我給咱們這些年交情的一個交代。”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周宋元知道:這其實就是把他的手段告知你了,你們要是死保莊家不撒手,那就一起拖下水。

明知道是逼迫,但還得承情。畢竟,他真沒下殺手!要真是不言不語的非要拖周氏下去,怎麼辦?

周齊就笑:“知道人家為什麼這麼做嗎?”

為什麼?

“因為大局!”國家層麵的大局,就是新聞上說的,“保證香江平穩的過度。”周家這麼大的資本,搖擺起來不好估量。這種時候,“咱們得懂事。大伯的事情得召開董事會,他不適合在公司任職了,罷免了吧。”

於是,周楚拿了許多的證據,證明莊家在中飽私囊。她高發的人裡有她的公公和她的丈夫。當時,他們結婚的時候是在香江辦的,結婚證也是在香江領取的,結婚的時間門短,周楚沒提去補辦的事,這事也就暫時擱置了。

這邊一提交了證據,周楚的律師就在香江起訴,打離婚官司。

在這之前,周楚給周齊打過電話,“我可以幫你們把莊家踢下去,但有個前提……”

“你說!”

“我要進公司。”周楚看著窗外,“我要進公司。”

可以!

於是,香江的媒體都爆了,周氏的事情鬨的沸沸揚揚,他們形容說,周氏內部一爆炸,整個港城都得跟著抖三抖。

可這件事就完了嗎?莊家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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