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年(158)
這個東西,信的人就真的特彆的信。
而且不光是粵省人,好像偏南方的,都比較信。這個事曹華做的特彆高調,傳的商圈都知道了。雷震亭專門打了電話來問:“我給你推薦一個大師吧,特彆高明。”
四爺手頭就擺著風水書,他覺得他也行。但是他說怎麼做,好像不能取信於人的。
公司裡南北人士各占一半,北方人哈哈哈的,跟桐桐的反應差不多。他們嘴裡叫嚷的厲害,一個個的攛掇著跟對方叫板,但其實心裡真沒當回事。叫他們乾仗去,他們真衝,但這種對衝風水,從他們的心理上來說,那就真的是當個笑話在看的。
可南邊這邊的同事就不行了,像是浙杭一帶的,他們也認的可真了。
方天現在是公司一等一的的技術達人,四爺問這幾天的進展,他給的回複是:“不順!連著失誤。克著了!我想請幾天假去拜神去。”
四爺:“……”我的科研人員告訴我,風水克著他的研究項目了,要去拜神。
他拍了拍方天的肩膀,乾笑了兩聲,“行!給你批幾天假。”
方天很認真的應了,“該扣全勤隻管扣,沒事。”
四爺又問:“得幾天呀?”
方天看向寰宇的方向,“三天?五天?要不,先五天吧。”
合著對麵那個局不破,你這個假還得續唄。
把桐桐都說納悶了,“方天不是北省人?”工大的根子出來的,七成都是北方人。
“他父母是浙杭一帶的,後來在滬市的大學任教,六十年代初援建西部,隨大學西遷。”
懂了!雖然長在北方,但家庭影響還挺根深蒂固的。
正說著呢,周太太打了電話來,“我跟你說呀,林工。蔣大師還是不錯的,我去請了大事給家裡看了風水,自從看了調整了風水擺件之後,我家順多了。我老公身邊那個女秘書,你知道的吧?她被辭退了。”
難道不是你這麼折騰,你家老公知道你很不高興,很在意這個事情,為了不鬨家庭矛盾,主動辭退的?
這是周先生的功勞,怎麼就成了蔣大師的功勞了?
這事鬨的連在外麵監工的江榮都不住的問:“要不要我邀個局,給你和曹華說和說和。”
說和什麼呀?四爺就道:“沒事,我心裡有數。”
江榮就歎氣,風水這個東西,他以前是不信的。但是現在搞建築的,不信都不行的。人家真的很講究,最近正在爭取一個學校的工程,建新校區。人家那個也是特意設計過的,是個太極圖的樣式。
被人三說兩說的,說的他心裡也半信半疑的。
覺得這個東西吧,大概真的該講究講究。
四爺的手搭在電話上,給劉育民這個妹夫打了電話,“你親自回一趟公社,避開人,把人接到省城,送到機場。我叫人訂機票。”
劉育民:“……哥,遇事報警呀,請老道看什麼?”
“這事報警不管用,安人心的。這邊的人信這個,隻管去安排就行。”
於是,老道也算是開了洋葷了,坐飛機到羊城,四爺親自到羊城去接,把人給請回來了。
這可當真是老熟人,當年那點事,有啥是老道不知道的?
在機場一見人,老道上下打量四爺:“你就是想折騰我!我早跟你說了,你們兩口子主貴,百無禁忌。你說你老折騰我乾什麼?”
四爺拽他:“走吧!我的老叔呀,我們這一走,你在老家也寂寞。回頭我給您修一道觀,一準能香火鼎盛。”
人生地不熟的,我才不愛來呢。
“吃飯!吃飯!先吃飯。”
在羊城吃頓飯,四爺信老道的能耐,但是跟著的幾個人不大信呀。
點了一桌子老道愛吃的,四爺叫權水根幾個人也坐。三個人坐下,徐斌在桌子下麵踢了王大發一下:專程請回來的大師,問呀。
王大發平時話少,開車的司機嘛,寡言的就很合適。這會子徐斌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踢,把人攛掇的不行,他起身給老道倒酒,就問說,“大師,您看我瞧瞧。我一司機,每次出門,我媳婦都要在家拜一拜。我這不光牽扯到我的安全,還牽扯到金總的安全。您給瞧瞧,也平時也注意注意。”
老道指了指窗口,“你站窗口去,叫我瞧瞧你的臉。你背光,太暗了,瞧不清楚。”
王大發趕緊站窗口去了,老道端詳了王大發,然後微微挑眉,招手叫他過來,“你這個小夥子,性醇厚穩重,有貴人扶持,妻賢子孝,非大富大貴,但注定一生不為錢財發愁。要說不足,那就是你母……身體不好。而你兒子不算聰慧,是個老實孩子,可對?”
徐斌都懷疑了,是不是老板通風報信了,這也太準了。
王大發現在真不缺錢,這兩年老板又指點著買了鋪子之類的,真就是沒有工資家裡的日子也能很好。老婆長的不算漂亮,但人是真好。老娘也不是病,是先天的殘疾,腿腳有點毛病,所以老了之後就越發的難受,這不是大夫能治的。因著這個,其實沒幾個人知道自家老娘身體不好。至於說兒子嘛,這孩子真是能把人急死。初三了,成績此次倒數第一二名。眼看中考了,還心說,考不上高中就花錢讀高價生算了,許是再給個機會,就成了呢?
現在,心氣都沒了。
老道就道:“性愚的孩子,自有他的福分。他的福分厚了,你的後福在後頭呢。”
徐斌挑眉,這老道大概是真有些道行的。咱一般聽說誰家的孩子學習不好,會怎麼說呢?第一,孩子調皮,心不在學校上;第二,偏科,擅長其他的。
怎麼說都不會說人家孩子笨呀!可這個老道就說了,說王大發的兒子就是性愚,老實,但是福厚。
沒人愛聽,但王大發該自己清楚他家孩子到底是個啥樣的。
王大發恭恭敬敬的敬了老道一杯酒,“多些您提點。我家這個孩子呀,笨了一些,但還算是勤快。”說著,就一臉的為難看四爺,“本來還想叫上學的,現在就想著都初中畢業了,叫他跟著蔣師傅和吳師傅打打雜……”
蔣師傅和吳師傅是家裡的廚子,中餐、西餐、甚至於中式點心和西點都會一些。這種孩子學的慢,可能跟著彆人一時半會的帶不出來,學徒跟師傅難免挨打受氣的。當爸的肯定是舍不得。但如果放在眼皮底下,也不是掙錢,就是塞過來跟著打打雜,學也該學會一些了吧。
四爺就點頭了,想來就來了,家裡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影響不大。
徐斌這才熱心了,問老道:“大師,您看我呢?”
“你呀!婚事難決,挑花眼了吧。”老道在徐斌臉上看了幾眼,“看人得看心,不能迷障了。”
權水根吭哧一點就笑出來了,最近徐斌確實是在猶豫。老家給介紹了一個對象,姑娘長的挺好的,就是沒啥文化,但徐斌其實也才高中畢業而已。家裡父母喜歡,姑娘本人也是家裡家外一把抓的。徐斌呢,自己交往了一個在酒店當領班的姑娘,時髦、會說話,會來事。徐斌自己也知道,這個領班姑娘看上他的條件了。
這個事老板都不知道,但是這老道一下子就點出來了。
徐斌瞪著眼睛,摸了摸臉,才要問呢,老道自己就先說了:“選對了,一生平順;選不對,後半生難免坎坷。”
徐斌卻不問了,心裡跟塞了個貓爪子似得,不停的撓啊撓的。
吃了飯,往羊城趕。把人送到,徐斌就先走了,他去找他的領班姑娘,試探著問說,“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這姑娘笑盈盈的,吃飯的時候要了果汁,“要鮮榨的……鮮榨的口感好。”說著就對著徐斌笑,“彆心疼錢,我也是心疼你。”
徐斌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就道,“心疼我啥呀?我就是一給老板拎包的,也沒啥出息。這輩子也就是給老板拎包了,沒彆的想頭。”
“能得老板信任就是最大的本事了。”領班姑娘低聲道,“你想啊,你距離有本事的人那麼近,像是去香江吧,老板買哪一隻股票,你就跟著買哪一隻股票,這麼常年累月的,哪有不賺錢的?多少人想給金總那樣的老板拎包,還拎不上呢。”
徐斌才要說話,果汁上來了。他把果汁推過去,“兩杯你都喝了吧。”他看著這姑娘被口紅暈染的鮮紅的嘴唇,然後慢慢的收回視線:“……那個……我今兒約你出來,就是想跟你說清楚。我們的事……怕是不成。”
為什麼呀?對我哪不滿意呀?
“我家裡還有父母,將來還得把父母接過來。我父母喜歡……比較重要,他們給物色好的人,我覺得也挺好的!我們倆家距離不遠,知根知底,生活習慣啥的也都差不多。她肯定是沒你好,但是沒法子,有緣無分了。”說著,就取了錢包,抽出一百放桌上,“這頓我請!以後就當陌生人吧,我怕人家姑娘誤會。”
說完真走了!領班姑娘多會看人臉色呀,說了那個話就直接分手了,這是啥意思?話沒說對吧。
她攆出去把人拉住,“你啥意思呀?話往清楚的說嘛。”
徐斌咋說呀?他一臉認真,“我老板請了個大師。”
怎麼了?
“我把咱倆的生辰給人家,你猜這位大師怎麼說?”
“說咱倆要是結婚,就得半生坎坷;要是分開,則平安順遂。”
領班姑娘蹭的一下撒手了,好像徐斌身上有啥病毒似得,“金總請的,那一定是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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