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年(155)
新修的路,路障還在路口擋著呢,看地麵的痕跡,車輪碾過的地方留著新泥,顯然是剛過去。路障又重新擺好了。
金鏃要開車門,“我下去把路障挪開。”
桐桐卻鎖了車門子,喊他:“坐好!”
坐的好著呢。
桐桐抬頭,示意他抓住上麵的手環。
金鏃伸出手,才一抓住,身體就猛的朝前衝,然後就聽到哐當一聲,直接撞了路障衝上了馬路。他:“……”硬撞呀!
那路上擺著木樁子、樹墩、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怎麼就真的往上撞呢。
“那要不然呢?等著你慢慢歸置?”桐桐看著前麵的路,“知道這路通到哪裡嗎?”
不知道!
“下麵有小路,從小路下去,就靠海了。”
金鏃麵色一變,“偷|渡用的野碼頭?”一旦到了海上,那就完了。他現在也不覺得車速快了,就盼著快一點,再快一點。
車極快,都得開出近一個小時,閃過一個路口,然後車子又一個急刹車。金鏃這才看見,前麵沒有痕跡了,車子應該拐進了這個小路。倒車,轉彎,下麵是泥濘的路麵,滿是車轍。
吉普越野的性能一下子就體現出來了,在這樣的路麵上,速度一點也不減。這麼窄的路麵,兩邊都是淺水溝,可自家老媽這車開的,愣是壓邊往前走。
牛啊!
遠遠的,看見前麵停著麵包車。堵住了整個小道。
桐桐將車開到跟前,這才刹住車。車一停下來,金鏃就往下竄。
“彆急——”
話還沒喊完呢,金鏃就竄下去了。他一下去,麵包車邊上就有人竄出來,棍子就掄過來了。
金鏃順勢往下一滾,直接喊了一嗓子:“媽呀——”
桐桐靠在邊上沒動,這會子喊‘媽呀’,往下竄的時候怎麼不長長腦子。她就不過去,就兩個年歲不大的混混,你收拾不了?
之前是往樹上竄,現在寧肯在地上滾著躲避,也不還手。那你學那麼些乾什麼?
她不僅不過去,還繞道:“你慢慢滾吧,我去給你追你朋友,追你兄弟,省的被扔海裡去。”
對啊!還有那倆不知道被帶到哪去了。自家媽媽一個人……誰知道對方幾個人?
他不滾了,棍子掄過來的時候,他抓住了,借著對方的力氣鯉魚打挺站起來,抓著其中一個的棍子擋了另一個打來的那一下,順手一個回馬槍,撞其中一個的肚子,奪了棍子朝剩下的一個打過去,不敢朝頭上敲,一棍子狠狠的砸在對方的肩膀上,對方吃不住勁兒,手裡的棍子都抓不住了。他順手將棍子抓起來,然後說兩人:“彆追了,再追我真打了。”
說著就跑,跑了幾步,又退回去,將對方的車鑰匙給拔了。想了想還不放心,抬手打開引擎蓋,然後用棍子將裡麵的線給扯亂了。就不信你們能開著車追來。
處置好了,才追過去。
等他追到的時候自家老媽在水裡呢,推著一艘小船往岸邊送。
王小軍和周齊被人捆著,這會子還在船上躺著呢。
金鏃急了:“媽,給他們鬆綁,他們會遊泳。”
我不知道他們會遊泳?早嚇的渾身發軟了,遊的了嗎?
金鏃把手裡的棍棒一扔,跟著下去,使勁的往上拖拽。好容易給人弄上來了,遠遠的聽見喊聲,金鏃回頭,就見爸爸跟警察都來了。
桐桐朝四爺擺手,表示沒事。
四爺到了跟前,先打量孩子。金鏃渾身濕了,嘟著嘴滿是委屈:“爸~”
撒嬌的音兒還沒發出來完了,他爸一腳就踹屁股上來:“逞能?”
“我錯了!”真知道錯了。
他爸再沒舍得給第二腳,抬手把身上的風衣脫了,給孩子先裹在身上。然後再是身上的西裝外套,給桐桐披身上,“你們娘倆先上車!回去再說。”
剩下的四爺處理,桐桐跟金鏃先上了車。不用桐桐開車了,司機換成了權水根,他開車往出倒。
王小軍的家長和周齊的家長知道信兒有點晚,而且,兩家的爸爸都在外麵,一時沒聯係到,家裡打發其他人找。
等倆爸爸趕來的時候人找回來了,且都在警局了。
四爺叫家裡送了衣裳,桐桐帶著金鏃去人家女警的辦公室把濕衣裳給換下來了。
警局的人跟兩家的家長一說,才知道這事有多凶險。這得虧是金鏃機靈,得虧林工一點沒耽擱直接給追過去。要不然,真給弄到海上了,花錢是小事呀。可這錢給了,人八成是難弄回來的。
王河東又是後怕,又是難堪,看四爺和桐桐,“金總,林工……多虧了你們了。”
不是為你的!孩子無辜而已!
周太太一個勁的埋怨周先生,說是不該在這邊上學的。周先生看了兒子一眼,用手推開金太太,對著四爺和桐桐就鞠躬,“謝謝!真的很感謝。”然後又跟警局的人握手,“給你們添麻煩了。孩子不懂事,沒警惕心。”說完又說周齊:“學學金鏃,他是對的!對方要,你就給。不爭一時意氣!”
王河東氣的就是這個,抬手就扇王小軍,“你缺那幾十塊錢嗎?追什麼?”
王小軍梗著脖子,衝他爸喊:“我以為是混混,怎麼會知道是……”
學校和老師都嚇壞了,你說真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王小軍的媽媽就說,“孩子放到學校,為什麼要放出來?我們跟老師說過的,要是他中途請假,請老師通知家長,我們派人去接才可以。孩子上學,我們有專人跟著送,專人跟著接的。就是知道中午不出學校,我們才放心的不叫人守著。那現在放在學校也不安全了?”
不是!老師擺手,“我實在是……實在是沒有想到……”誰能想到就是出去買個東西,能遇到傳說中的綁架。
之前以為是小混混搶劫,真的,壓根沒想到這麼嚴重。
王河東推了老婆一把:“行了!彆言語了。”他老母的,敢綁老子的兒子,得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綁著兩孩子坐船的人已經遊走了,在海裡,一共五個人,桐桐沒法追。隻能保證倆孩子的安全。因此她就說,“我真沒看清楚什麼模樣,隻顧著孩子了,也隻能先顧著孩子。但肯定年歲都不大,十六七、十七八的樣子。”
之前被金鏃打了的人那倆小子,一聽見有警笛聲,也直接竄了。
金鏃就道,“我能畫出他們的樣子……而且,個子高的那個被我一棍子頂在肚子上了,肚子上肯定烏青了,他可能不上醫院瞧去。但是個子矮的那個被我一棍子打在肩膀上了……左邊的肩膀,這個位置……”他抬手指了指,“得骨折吧!他可能會上醫院,說不定能逮住。”
人家就遞了筆,“你來畫。”
這邊畫著,那邊拿各種模板來拚。不大功夫,畫出來的跟拚出來的幾乎就是一張臉。桐桐掃了一眼,就說那個個子矮的,“他的眉間有一顆黑痣,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不明顯的疤痕。”然後說高個子,“後脖子有個黑色的痦子……招風耳……”
有畫像和這些特征,到那條街上去打聽,肯定能找出這兩人是誰。但要說逮住,怕是有些難了。隨便往哪裡一貓,不出來活動,還真就不好找。
人家隻能說,“我們會儘力,如果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各位。”
沒人糾纏這個,這裡麵沒有一個人會想著等這邊的消息,他們用錢開道,可能更好打聽,也能更快的查找到真相。
從裡麵出來,三家作彆。
到車上了,金鏃不敢說話,知道這次是犯了大錯了。
卻沒想到媽媽沒罵,而是問:“你覺得這是蓄意還是臨時起意?”
金鏃偷眼看爸爸,這才道:“我敢追,就是覺得這是臨時起意。不像是蓄謀已久!我們出學校是偶然的,沒人能提前知道。老師也不可能害我們,就是很正常的一次外出。然後給碰上,這肯定是臨時起意。”
桐桐又問:“臨時起意的,那為什麼有麵包車,又直接往那個碼頭去了?”
金鏃皺眉,“我之前想不通……後來想了再想,我覺得……可能還是有人對我們中的誰心懷不軌,打算對我們乾什麼呢……這個事被下麵那些小混混知道了,剛巧他們又遇上了我們,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就私下裡動了。人弄走了,才給他們的頭兒打招呼,這才有了麵包車和後來碼頭的事。其實,主謀不是這些混混,是混混背後的人。這次,其實是因禍得福了。混混們行動不利,打草驚蛇了。”
四爺這才看了這小子一眼,還算是長了腦子了。他就問說,“知道衝著你們三個中的誰去的嗎?”
“我覺得……不是我。”金鏃又小心的看媽媽,“我去找他們倆的時候,碰上的那幾個混混,他們明顯嫌棄我過去糾纏,他們隻想揍我一頓攆我走……我竄到樹上去了,他們要真是想把我弄走,說實話,我就是竄到樹上,他們在下麵好幾個人,把樹砍了或是給下麵放把火燒著,也能把我嚇唬下來。”
嗯!然後呢?
金鏃又道:“我覺得……也不是周齊。”
嗯?為什麼?
“周齊家挺低調的,周齊也很低調。他們都是外來戶,而且周齊他爸好像不愛跟人結怨,對誰都很客氣。他們家在香江那麼大的根底,那邊那些道上的人,誰不給周家麵子。現在朋城這邊那些混混,都嚷著他們跟那邊有關係,是一個幫派的。那他們肯定給周家麵子,不會惹周家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