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年(95)
史麗娜站在外麵拉了她媽,“走吧,都說了彆來。”
李小秀背著背簍,“走,找朱有為去。他是領導……”
那你覺得朱有為會管?史麗娜搖頭,“沒用,找了也是自討沒趣。”
李小秀拉著閨女,“走!媽有辦法呢。咱不著朱有為,咱去找朱有為的媳婦,聽說她在醫院工作,咱去醫院找去……聽說這個媳婦子很會做人,她說一句話就能叫你受用一輩子,找一次怕什麼?”
“你知道人家叫啥?”
“我聽江英說起來,總是說‘宛如嬸子’,朱有為家的閨女叫薑桂,跟著他媳婦的姓,那肯定事叫薑宛如唄。咱到醫院一問就知道了,省城這大醫院才幾個,咱挨個問,還就不信問不著。”
“時間不早了,再問下去……耽擱了時間,晚上住哪去?”
李小秀就說,“你這個娃咋這麼沒出息呢?人人都要是那麼想,啥也乾不成。真要是回不去了,隻管找公安去。就說回不去了,他們的值班室還不能叫咱呆一晚上了?怕個啥嘛,安全又妥當。明兒繼續找,明晚上換一個派出所就行,彆說三五天了,就是一個月,你看我能不能在這省城裡呆下去。”
硬拉著史麗娜就走,結果運氣很好,找了最大的醫院,省醫院,沒問薑婉如呢,就先撞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林大夫——”
林溫言手裡拎著中藥包,她是來抓藥的。
病退之後,身體一直在吃中藥調理。想著周末醫院的人少,碰不到多少同事,誰知道一出來碰見青陽公社的人。
她在那個公社呆了那麼些年,又是在衛生站,這基本的人都見過。尤其是在街麵上的!
這會子一碰上,林溫言就趕緊左右看一看,在醫院可不敢隨便喊大夫,護士可不能被稱呼為大夫。
她忙走過去,低聲道:“醫院裡不能大聲喊。”說著就看向邊上的史麗娜,“你們這是……來瞧病?”
史麗娜才要說話,李小秀就忙說,“不是!是專門來找你來了。我們誰也不認識,跟誰也不熟,就是聽醫療站的人說,你現在在省裡的醫院裡工作,我早就說了,有本事的人啥時候都能出頭的。”
林溫言還挺驚訝的,“是要給誰檢查還是咋了?”像是B超之類的,有老張的麵子,這都是小事,“需要安排啥,你說話,我幫你安排檢查。”
李小秀就說,“你看,我給你帶的雞蛋,帶的豆腐乾,我給你送家去吧。”
行吧!走,先去家裡。
林溫言住的並不遠,醫院有家屬院,樓房,二居室的房子,張九成如今是大科室的主任,這個房子就是回城恢複工作之後給分下來的。
老太太在家帶孩子呢,見帶了兩個人回來,她就看閨女:誰呀?乾啥的?
林溫言就說老太太,“你帶娃出去轉轉,今兒天好。”
李小秀心裡挺驚訝的,沒有人知道林溫言又生了一個,這是個啥情況,她是真不知道。不過一看掛的照片,她認出來了,那個三口照上的男人不就是當年下放的老張,林溫言跟人家離婚的那個人嘛。
這是又結婚了,還生了個娃?
她趕緊從兜裡掏,掏出來十塊錢給娃塞到懷裡,“瞧瞧,這都快一歲了吧,長的可真好。”
老太太一看這錢,就客氣了兩句,“咋還給錢呢?不能要。”
“一定得給!一定得給!”
老太太想著怕是看病求人呢,也就沒在意,抱著孩子往出走,“那你們說話,我們去樓下轉轉。”
這一走,李小秀坐下才說,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說一個人拉拔孩子的不容易,說當初被人欺負,穿她的閒話,不得不嫁給金中州,又說那金中州的惡媳婦,欺負的她閨女沒法在金家呆,最後又嫁給陳安,“你是不知道這嫁給不中意的人受的那個苦呀……”
林溫言:我咋能不知道呢?
“陳安給麗娜打的呀,不成個樣子。麗娜考上咱們縣的師範學校,忙著上學,陳安那不是東西的,嫌棄麗娜不回去跟他乾那事,跑到學校鬨騰,還要在宿舍裡……你說這種東西,咋弄?麗娜好好一個孩子,差點沒給毀了。”
說著,就打量林溫言的眼色,這才道:“林大夫,我是誰也不認識,因著跟金中州這一碼子關係,連老四和桐我都不好意思去找,更不要說朱有為了。沒法子了,咱們公社,我認識的人裡,除了他們也就你最有本事。您隻要能救救麗娜,給麗娜找個省城的學校實習,哪怕偏一點呢……我做牛做馬來伺候您。我也看了,您家啥也不缺。不缺錢不缺權的,就是老太太年歲大了,看孩子吃力。我給您看孩子,您管我吃管我住就行,彆的我一概不要。您和老太太能輕省些,我呢,也能常不常的見見我閨女。人家城裡人不都在找老家的親戚幫忙嘛,您就說我是您親戚,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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