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42)
“淩遲了?”苗子川不住的擦著手裡的劍:“軍書又送來了?”
周勃暴跳如雷,他拿著軍書在手中揮舞:“這個莫貫中,在軍中沒有絲毫威望。他這個中軍千戶來回被一個小兵卒子指揮,我看呀,他這個千戶是不想乾了!”
苗子川放下劍,朝外喊:“備上兩斤牛肉一隻雞一壺酒來,本指揮使要跟周監軍小酌幾杯。”
哪裡還喝的下去酒呀?
“天冷了,起風了,也落雨了,我這腿呀,又難受了。”苗子川說著,就拉了周勃坐,“我的老兄弟呀,怎麼還這麼一副暴脾氣。你覺得是壞事,可我卻覺得這是好事呀!”
好在哪裡?
“聽我慢慢說嘛!”苗子川不疾不徐的,外麵送了酒肉來,這都是他叫人常備著的。這個周勃呀,彆的還罷了。就是貪圖口腹之欲,這貧瘠的地方,隻要有酒肉,那就是好招待。
這不,前腳要了,後腳就把鹵好的肉,早就備著的酒端上了。
他把溫好的酒給對方斟上,雙手遞過去,“我的老兄弟呀,那位是怎麼回事,咱心裡都清楚。如今京城還沒有消息傳來,按照時間算,怎麼都得等到冬裡,消息才能來,對吧?我也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勇武的一麵,之前確實擔心。”
說著,就把任命百戶的軍書拿了叫周勃看,“你瞧瞧,壓在我手裡還沒往下放呢。就是怕……真養大了野心怎麼辦呀?可這次的事一出,我覺得咱們兄弟該放心了。為什麼呢?因為誰敢給他賣命呢?是這個道理吧!”
周勃三杯酒下肚,眉頭也舒展了一些:“那就這麼由著?”
“由著!”苗子川給對方斟酒,“看他能殺幾個!殺吧!殺了是整肅軍紀,與咱們而言呢,沒壞處。要可著勁的在軍中宣揚。好處咱拿了,人又沒得罪了去。上上下下罵的是他,與咱們何乾?”
也是這麼個道理。
“噯!就得這麼想,這麼想咱是不是就輕鬆了?”苗子川嗬嗬的笑,“軍中嘛,總得有幾個愣頭青,乾點彆人不敢乾的事。乾成了,好處大家沾;乾不出,他出來頂缸。在這事上,你又何必較真?”
周勃喝了杯中酒,“那我這折子也就知道怎麼寫了。”
苗子川陪著笑:“您這麼一說,聖人也知道您時時處處都想著差事呢,沒敢大意。將來您的前程能差了?到時候可得拉拔老兄弟一一。”
好說!好說。
兩人推杯至盞的,有來有往,瞧著喝的挺熱鬨,可其實呢,半斤酒幾乎都進了周勃的肚子。
這家夥貪杯,但酒量實在不佳!有半斤就已經又八成的醉了。
苗子川問說:“那這百戶的軍書,我就放下去了。這印章還是老弟你來蓋!”
掌印呢?叫掌印來嘛。
“行!喊掌印來。”
掌印被喊來了,苗子川不說話了,靠在一邊打囤去了。周勃指使掌印蓋了印,然後又把軍書扔出去,“人死哪去了,去個人,給中千戶所送去。”
人走了,周勃醉倒了,苗子川‘也醉倒’了,反正去炕上睡的喊聲震天的,第一天起的比周勃還晚。
他的親隨進來,低聲道:“監軍的折子寫好了,即可送進京。”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這是謄抄來的。”
苗子川展開看了一遍,而後抬手給扔進炭盆,“記著,好酒好菜常備著。日常軍務他愛處理就去處理,誰也不許把不滿帶到臉上來。”
那您呢?
“該去巡查了。”苗子川起身,“五個千戶所,每年秋裡都該巡查。這場雨過後,去巡查一遍吧。”
其實還是想去中千戶所,看看那位小侯爺吧。
苗子川洗臉的動作一頓,是去看小侯爺,也是去看看故人之女。這苦寒之地,野人之鄉,她一個小姑娘,怎麼過日子呀。
怎麼過日子?
日子且好著呢。
王家這宅子真的建的不錯。雖說不吉利吧,但蓋的嚴整呀。估計是得罪人得罪的多了,心裡害怕。這院牆的高度厚度,很叫人放心。那牆上都能走人,可想而知有多厚實。
牆體厚有一個好處,那便是冬暖夏涼。
就像是現在,外麵秋風肆意,這屋裡卻不見風的。屋舍嚴整,冷風吹不進來。
大門一進來,便有門房。桐桐叫獾子帶著三個半大的小子住在裡麵。裡麵有炕,連著燒水的爐灶,可以很暖和。對麵一間屋子,來客等待的時候,可以在裡麵安置。平時不住人,就他們幾個小子幫著打理吧。
再進來是個演武場。不算大,但也夠用。演武場連著馬廄,家裡的馬匹都養在裡麵。馬廄的邊上有屋子,炕是聯排的大炕,撥幾個大孩子帶著幾個小的,住這裡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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