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情懷(78)
不背棄西北者,其罪可恕。
那反之,背棄西北者,死有餘辜。
誰背棄了西北呢?
是那幾個年紀小小的少年嗎?
不是!
他們有那麼大的能量嗎?他們有那麼大的本事嗎?有心為惡的人多了,有幾個做成了呢?想殺人,計劃殺人,和把人殺了是有差彆的!
他們從哪能勾連沙州,動兩萬人叛亂?
說實話,在出發之前,到底會遇到什麼,並不是誰能預料的。
“曹君逸,你可知罪!”林克勤看向對方,然後抬手叫押著對方的人下去了。
曹大爺站起身來,“成王敗寇而已!你林家無此魄力,還不許彆人有幾分野望了?”
曹五爺嗬斥道:“大兄,你閉嘴!”
“我為何要閉嘴?”曹大爺冷笑一聲,“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自是誰都可取天下!大陳是朝廷,大遼不也是朝廷!我戰無罪,我降便是罪無可恕嗎?命是自己的,我惜命錯了嗎?我求生錯了嗎?我不願意因為一個錯疏就窩窩囊囊的活一輩子錯了嗎?”
曹五爺搖頭:“你惜命,所以,你這半生都沒再叫你上過戰場!你不願意你一輩子窩窩囊囊,又豈不聞富貴須得險中求。你用彆人的命去冒險,隻想安享富貴,這又是什麼道理?”
林雨桐閉上眼睛,是啊!誰的富貴不是險中求來的,難道此去,自己連同大皇子等人不是險中走了一遭。
這一路到底會遇到什麼,鬼知道!叛亂發生了,一個半時辰之後就出發,能準備什麼?
不過是一路在明,一路在暗罷了。明處五千人馬是去平叛,暗處的林崇文所率之部,隻兩千人,是換防去的。
可出了城之後,兩千人馬繼續去換防,林崇文脫落了這兩千人馬,隻帶著親隨尾隨,他所率救援人馬,是驛站八百裡急報,從各縣征調來的。
要不然,大軍行動,誰看不見呀?當誰是傻子呢?
可到底會在哪裡,會遭遇什麼樣的伏擊,又不是神仙,誰算的出來?
隻有詐死脫身,回身援救是早商量好的!但這影響整個戰局嗎?並不會!
當時一停下來,就發現有埋伏!亂箭射來,五千人馬是什麼概念?傳號令都需得時間的!她是能虎軀一震擋住箭簇,還是能吹口氣把敵人都給滅了。
便是用藥,怎麼用?數萬人的規模的戰役,得多少藥,得怎麼用藥?
西北的地貌溝壑縱橫,稍一不注意就會被分割開來,圍剿了。
這種情況下,隻能先遁走,讓雙方都失去目標,也才能分辨出誰是人誰是鬼!若不然呢?背後是人是鬼分的出來嗎?
而那叛軍是什麼人呢?兩萬人馬,有七成都是附近的接受了某種教義的百姓。要不然,這兩萬人馬的移動,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就是有人利用教義煽動教眾叛亂!
要知道對方能集結兩萬人,林克勤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叫人隻帶著五千人去平叛的!
按照沙州的情況,五千是夠的。
可這不是不在預料之中嗎?不都是戰爭結束了,清理戰場,複盤整場仗是怎麼打的,才知道叛軍都是什麼人的嗎?
說實話,若知道那不是叛軍,當時就不會全部剿滅!而是會選擇擒賊擒王。
可戰爭結束了,屍體在那裡擺著了,再加上各縣抽調來的人手,沒有完整的整合上了戰場,還真就配合起來將兩萬叛軍給剿滅了。人心裡能不疑惑嗎?
疑惑了,細查了,可能說什麼呢?
這便是戰爭了!戰場上,揮舞著刀,你不殺他,他便要殺你。你還來得及想他是什麼人,要把他傷到哪種程度嗎?
早殺紅眼了!彼此都是!
可西北如今是多民族混居,各有各的信仰,西北每年都因此起叛亂,摁下葫蘆起來瓢。之前有大遼這個敵人當前,林家有時間處理這個問題嗎?怎麼處理這麼敏感的問題呢?
跟遼國的協議簽訂了都不到一年,這又是林家的錯嗎?
不過是民族混居,教義傳播,信仰不好乾涉導致的問題,而這些問題,恰好被野心家給利用了而已。
曹家這位大爺,便是這麼一位野心家。
仗打贏了,林崇文叫人急報國公府。
林克勤隻知道必有貓膩,可誰敢想貓膩是這樣的?!
以為跟回鶻部落有勾結,可卻當真不知教義之害已然厲害若此了。
細查之下才發現,曹家這位大爺,跟拓跋家有勾連,他們同屬於一個教義,這兩個和尚便是這一教義的領袖。他們以佛教為掩蓋,秘密的成立了生天教!
隻是,還是跑了生天教的聖女,也拷問過這倆和尚了,他們也未曾見過聖女的麵容。
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聰明人利用教義,笨蛋被教義利用。
顯然,曹大爺是聰明人,李仁顏也是聰明人!
林克勤看向李仁顏:“李將軍,你站在這裡,是覺得事做的精巧,無人察覺嗎?”
李仁顏看向那倆和尚,而後失笑,“原來出家人也是靠不住的呀!”說完就看向林克勤,“世子爺,我乃大唐冊封的夏王之後。奉唐王之命率定難軍駐守五州,坐望河套!大陳才是亂臣賊子,而我隻是要恢複我大唐之天下!我拓跋氏,姓李!且永遠以李姓為榮!”
你可扯犢子吧!姓李,不過是黨項人少,需得漢人輔助,也需得管轄漢人,這才姓李的!
林克勤冷笑,“定難軍已然被繳械了!以更換兵器為由,繳械了!至此之後,再無定難軍。這些年,定難軍從未在正麵戰場上出過力,西北養定難軍幾十年,隻為了護黨項一族!黨項不是你一一人之黨項!沒了你,黨項依舊是黨項!”
李仁丹跪下,“自然!黨項永遠是大陳的黨項。”
李仁顏對著李仁丹冷笑,“不肖子孫,是犬非狼,我黨項無爾此等子孫。”
林克勤一抬手,李仁顏被押了下去。
問罪台上,跪著倆和尚,跪著曹家大爺,跪著李仁顏。
林克勤狠狠的閉上眼睛,良久之後才道:“張克敬,你站出來!”
啊?
張克敬乃是國公爺的義子,人稱張七爺。
“私販青鹽,中飽私囊……縱家眷收受賄賂,你該當何罪?”張克敬青白了麵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