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情懷(32)
馬蹄聲陣陣,一輛極為豪華的馬車,三匹精壯的馬匹,還有將馬車簇擁在中間的數十女騎士。這樣的陣容走哪人不得避讓呀?
有人在茶樓看見了,便問說,“這是貴太後出行了?”
邊上的人說,“不是!你看那馬車上的徽記,不是林家的嗎?”
喲!還真是!
那這能是誰呢?隻能是那位郡主了。
“不是說這位郡主……才調|戲了盧家七郎,受到申斥了麼?”
這話遭到另一撥人的嗤笑,“你家孩子惹禍了得挨打,挨打完了呢?”
完了就覺得有點後悔,對孩子太嚴厲了!必須得給個甜棗才成。
這麼一想,好似就懂了!昨兒呼呼喝喝的挨訓了,訓完又心疼了,連女衛都給了。但這事是不對的!皇家不是普通人家,咱這普通人家的孩子想使壞,能壞到哪裡去呢?可皇家的孩子這麼慣下去,就壞了呀!
昨兒調|戲了盧家的七郎,那誰知道今兒碰見誰家長的好的郎君了,她會不會也上前欺負人家!
要麼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呢。
瞧!怕什麼來什麼。那騎在馬上的冷麵郎君是誰家的孩子呀,模樣也怪好的!你瞧瞧,郡主的馬車見了人家是不是停下來了。
有人說,“聽說是雍王殿下!雍王殿下兼管了城防營了。”
“那雍王能出來到大街上來?不定是哪個小將呢。”
還有那大膽的說,“可惜離的太遠了,看不見到底是不是六指。”
這話一說,大家都打算離這人遠點,太敢說話了。
但不妨礙大家看熱鬨呀!
好些沒見過郡主的人這會子也見到了,就見一身形極為纖細窈窕的女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朝那位冷麵小將而去。
冷麵小將騎在馬上沒動,郡主卻走過去,仰著頭一臉笑意的跟人家說話。
桐桐說啥呢?
唉!能說啥呢?“怎麼又穿黑衣出來呢?熱不熱呀?我給你準備了禪衣,可輕薄了!”說著,還抬手在人家的腿上戳了戳,“跟我去馬車裡,換衣服去?”
石堅默默的背過身去,臊的慌!誰家的小女子敢拉著郎君去馬車上換衣裳呢?他早前還以為這兩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可其實呢,郎有情,妾嘛,嗬嗬!
四爺騎在馬上繃著臉,表情一成不變,隻下垂了眼瞼用餘光看桐桐,回了她兩字:“不去!”
桐桐的手指戳在四爺的小腿上,“沒有的事,不信你問韓嗣源去?”
“問了!”四爺酷霸的又賞了她三個字:“他說有!”
桐桐:“……”被義兄出賣了?她懷疑四爺在詐她!況且,這種事打死不能認的!她小心的瞟了四爺一眼,而後‘嘶嘶嘶’的叫四爺,“你跟我去車裡,我跟你說,我發現了一點事……”
哼!彆給爺來這一套,沒用!
還哄不來了呀!小樣,奈何不了你了?她捏著手裡的牌子,在四爺麵前一揚,在除了四爺誰都沒看清楚的時候蹭的一下收了腰牌,然後揚聲道:“奉旨宣雍王問話!雍王殿下,請隨我來。”說完,直接轉身,上了馬車。然後挑起車簾子朝四爺笑。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你彆來試試?
四爺鬆了鬆領口,喉結滾動了一下!然後下了馬,旁若無人的上了馬車。緊跟著,馬車上一直開著通風的簾子也拉上了。
圍觀的人嚇了一跳,這也太狂野了吧!過分了昂!
青天白日,鬨事街道,嬌滴滴的郡主一句三個轉彎的請了雍王上了馬車,然後車簾子還放下了。還有……那馬車真的在動呢吧!
哎喲喲!這在馬車上是乾嘛呢?
乾嘛呢?反正雍王下來的時候手放在領口的位置把領口整了整,大家可都看見了。
雍王上馬走了,郡主的馬車晃晃悠悠的也走了。
坊間迅速的傳郡主和雍王的一三事,有人說郡主跟盧七郎說話可是不避開人的,隻有言語輕佻,並無其他。跟雍王這可不一樣,這就是那什麼,對吧?
傳的眨眼連宮裡都知道的。
五公主才從林三調|戲盧家七郎的傳言中反應過來,又聽說林三跟雍王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起在馬車裡……很香豔!
扯淡!五公主壓根就不信林三和四郎之前會不顧及長輩的臉麵,在馬車裡就發展出很多的故事來。兩人有看對眼的嫌疑,但絕不是外麵傳的那樣。兩人在馬車上說話,那必是有必要在馬車裡說,一個個的,好像是男女在一個空間裡呆著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似得,這是什麼見鬼的邏輯,她一點都不信。
才要問呢,就見四公主帶著人好似要出宮。
她就揚聲問:“四姐,大熱天的你作甚去?”
“出宮!”
我知道你要出宮!可你出宮是作甚去的?
四公主嗒嗒嗒的跑來了,低聲跟五公主說,“聽說林三調|戲盧家七郎了。”
五公主心說,這是來挑撥我跟林三的關係麼?她的表情淡淡的,“道聽途說而已!”
“這可未必!”四公主斜眼看五公主,“聽說五妹鐘愛於盧家七郎,而今林三這般,妹妹打算如何?”
五公主麵不改色,“林三調|戲得,我亦調|戲得!還要如何辦?”
四公主巴掌一拍,“對呀!她調|戲得,我為何調|戲不得?所以,你說我出宮作甚?”
也去調|戲盧七郎?
嗯呐!
然後四公主果真就跑了!五公主揪住帕子,心裡憤憤!
伺候的宮娥們低了頭,不敢叫殿下看見她們此時的表情。
五公主猶豫了好半晌,這才道:“準備準備,咱們也出宮。”
彆人出宮是玩,桐桐這次出宮,是因著住宮外的時候比較多了。很多事情,都是掩蓋在夜色裡的。不僅是桐桐得住出來,便是四爺也得住進城防營,韓嗣源因著有差事了,也不可能住回宮。
那桐桐能去哪呢?去林家?
林家在城裡,太紮眼了。她以避暑的旗號去了城外的一處莊子。這莊子據說是皇後的私產,但其實不是,這是文昭帝養探子的地方。莊子在一處小山嶺的山腳之處,半山腰就是一處幾乎廢棄的前朝行宮。因著新朝剛建立,沒有銀錢興建,這裡一直就這麼廢棄著。
桐桐捏著詔獄的牌子,但是真的不能叫這兩個字出現在大陳了!不開這個先例,後人便不敢行此事。
非常之時,需得用非常之法。
林雨桐見了這裡的管事,此人名叫陳六。
宋皇後就交給此人安置了!
她問說,“人關在哪裡?”
“山腹之中。”陳六指了指,“您要去見嗎?”
走!見見她。
陳六拿了黑鬥篷地過去,桐桐披上,山洞裡的溫度比外麵能低十七八度吧。越是朝裡麵走,溫度越低。桐桐將鬥篷裹在身上,進了山腹中一處牢房。
裡麵隻一個火把,隔著鐵柵欄門可以看見裡麵。宋皇後坐在牢房之中,牢房之中,簡單的生活所需都有!
宋皇後聽到腳步聲了,知道人就站在外麵。她在明,對方在暗,她隻能看見兩個黑鬥篷的人,卻看不清他們是誰。
她麵無表情,隻看了一眼,就將臉扭向一邊,乾脆不看了。
桐桐沒多做停留,轉身又出來了。
一從山洞出來,她就說,“給宋皇後送一些書進去,再便是送些筆墨紙硯。”
陳六一句都不問,隻應了一聲,“隨後就送去。”
林雨桐在屋裡坐著,這才問陳六:“關於趙家的消息,以往的,不管有用沒用的,都給我拿來。”
是!陳六出去了一趟,緊跟著拿來一隻大箱子,“都在這裡了。”
林雨桐席地而坐,翻看這些信息。搜集趙家的消息搜集的很多,但多是盯著駙馬和趙敬的。這兩人一廢,有用的消息就不多了!她不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