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情懷(17)
這事肯定瞞不住!桐桐也沒想這事能瞞住。
反正宋家是不敢主動說的!可要是下人露出去幾句,京城這好事者多了,肯定會鬨的人儘皆知的。不過這中間有個時間差的問題。
怎麼從宋皇後下手,這個事還得抓緊。
兩人在路上都在思量這個事呢,可誰成想,才一到宮門口就見到了等在宮門口的秋公公,他是大皇子身邊的近侍。
遠遠的瞧著,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宮門口來回的轉悠。兩人對視一眼,趕緊打馬過去,還沒下馬呢,秋公公大老遠的就迎過來了,人沒到跟前,聲先來了:“哎喲!小祖宗噯,趕緊的吧……聖上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
韓嗣源頓時就橫眉立目的,“宋家當真是好膽子,還敢告狀!小爺現在就去拆了宋家的大門。”
林雨桐一把拉住了,“宋家是沒德行,不是沒腦子。”
秋公公麵色一苦,是啊!宋家是沒德行,不是沒腦子。那麼反之,自家那位皇子妃,純屬就是沒腦子!要說她壞、她惡,真談不上!就是單純的……沒長腦子。
他在這裡等著的原因就是,大皇子要不跟義弟義妹說清楚,豈不是要壞了結義的情分。
因此,他什麼也不瞞著,“……知道大皇子妃去找皇後告狀了,大皇子趕緊請了聖駕過去……又叫老奴在這裡等著世子和郡主……”
這話說的韓嗣源都泄氣,這個白癡大皇子妃,非把大皇子拖累死不可。
得!啥也不說了,進宮吧。
一腳邁進坤元宮的大殿,一道道視線唰的一下都看過來了。
桐桐掃了一眼,跟四爺的眼神一對,就有些氣虛!她當即就咳咳咳的咳了好幾聲,然後跟在韓嗣源的身後緩緩往前走,還沒見禮呢,皇後就說,“必是騎馬出去的!聽聽,又咳嗽了!正月裡的天,叫冷風那麼吹著,能不咳嗽嗎?”而後馬上喊嬤嬤,“端兩盞熱湯來,快!”
說著就招手叫桐桐,“過來,挨著熏爐捂著。”
桐桐就過去了,挨著皇後坐了。她拿著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兩聲,恨不能貼在熏爐上。騎馬是真的很冷,這不是假的!咳嗽是冷熱交替之下,嗓子有些癢,也不是裝的。
熱湯過來了,她端起來就喝了。
手爐塞過來她就抱上了,皇後抬手給她吹的淩亂的頭發順了順,又摸了摸臉:“瞧!凍成冰疙瘩了。”
文昭帝衝著韓嗣源嗬斥:“混賬!”
韓嗣源蹭的跪下了,桐桐也跟著站起身來,才要下去跪著呢,被皇後給拉住了。結果就聽文昭帝說韓嗣源,“桐桐自來便弱,這樣的天你帶她出去做什麼?”
韓嗣源:“……”她帶我出去的!真不是我帶她的。但……算了吧!這個鍋我背了!女郎君的名聲壞了就糟了!因此他跪的端端正正的,直言說,“看宋家不順眼,上門去找茬的。”
哎呀呀!這個混賬,你哪怕狡辯一句呢!
文昭帝站起身才要責罵,袖子就被一隻小手給抓住了,那指頭纖細蒼白的,他不好用勁,連甩開也有些不忍,就聽這孩子說,“皇伯父,是兒求了二兄給兒壯膽的,不怪二兄。”
皇後的麵容一下子冷冽起來,“可是宋氏又糾纏於你?”
桐桐搖頭,眼瞼一垂,臉上就多了幾分可憐和委屈,她說話平鋪直敘的,“爹爹說,宋氏生我之恩,他已幫我報答了。宋氏給我一命,他設法饒了宋氏和宋家一命……兒當時不解其意,可後來思量了再思量,便也猜出來了,必是害父親的便是宋家……爹爹還說,他得把我放到宮裡,不能照看於我,是因著他有為人子尚且沒做完的事要去做……”
為人子什麼事沒完呢?大仇未報!父誌不得傳承。
文昭帝的心瞬間就軟成一團了,就說呢,桐桐軟的跟麵團捏的似得,怎麼出去鬨騰去了?原來隻不過是跟她爹爹學的!
她爹爹能不忘父仇,她又怎麼能放過害她父親的凶手?既然殺不得,那還不能折騰折騰了?
說到底,為父報仇,錯了嗎?孝,是天下最大的道呀!
文昭帝其實心裡已經猜到了,必是她爹爹臨走還交代彆的話了。比如,看誰不順眼就收拾誰,諸如此類的話。
青芽在外麵的廊廡裡站著,邊上是個嚴肅著臉的嬤嬤。青芽低聲跟嬤嬤解釋,“女郎君原也……有幾分小性。自伯爺醒來,唯恐我家郡主受一分委屈……又時常擔心郡主受欺負……常說些可以跟皇子公主打架……誰欺負她她就欺負回去的話……雖看著惡形惡狀……但卻未曾傷一人……伯爺臨走的時候還說,郡主自來不會哭,不會虧怕是要吃虧的。”
那嬤嬤轉身便走了,站在貴太後的身邊有一說一的學了,“……瞧著像是性情大變,可這卻未必是有人教唆的。”
貴太後抬手,一隻通體雪白的狗便跳到身上來了。她輕輕的撫摸著懷裡的狗,而後輕笑,“就這小東西,都知道仗人勢呢,更遑論是一孩子。這比方打的粗鄙,但道理就是這個道理。沒人給撐腰的孩子,哪有敢有自己的脾性?那個時候她不乖著,又能怎麼辦呢?而今,她爹醒了,她知道她祖父那邊並不是真的跟她很疏遠,也不是不管她!更知道了,宮裡原也不用那麼客氣著相處……她便大膽的伸出爪子撓了撓,這又怎麼了呢?你去把這道理告訴太後知道,叫她不要操心,孩子好著呢。身邊也並無調三斡四之人,叫她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裡。”
這嬤嬤應了一聲,瞧瞧的退出去了。
人都走到門外了,貴太後這才說,“以後……不用去問青芽了!青芽給了桐桐了,就是給了,除非有威脅到她主子生死的大事,其他的就不必報了。你也不必去問,叫她跟著她主子過日子去吧。”
是!
人走了,貴太後抱著狗難免有幾分悵然:對孩子而言,彆人給再多的偏愛,都不如至親之愛!至親之愛,孩子知道那是無私的。彆人給再多的關愛,孩子也懂那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這個道理連孩子都知道,可自家那孽障卻無論如何也領悟不了。
跟自家那孽障一樣蠢的,還有那個吳東珠。
宋家的事,她跳出來了!宋家與你有個甚關係?宋氏連親生的都能舍棄,對你又怎麼可能有真心?
當真是連一步近兩步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