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83)
這件案子,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
那便是這些二世祖,真他娘的毫無信用可言。有用的時候稱兄道弟,可無用的時候撕扯的是真乾淨。
這事出了時候在圈子裡就流傳著,說是金廠長下手不留情,淩厲的很。
可緊跟著,事端是怎麼起來的,就流傳出來了。
這事叫人怎麼說呢?那樣的二世祖被人捏住了,那這姓金的到底是個什麼路子的人呢?說他下手狠?其實呢,人家不屑下手。兩邊壓根就不是一個級彆的呀!
外麵傳的沸沸揚揚的,說是農機廠接管了礦場,當月就拿了全額工資。從下月起,改變工資的計算方式,按照多勞多得的計酬辦法。
一發工資,大家心裡穩了。
但是職工難管理就難管理在這裡呢。這些年,裡麵充斥的關係戶不少。也有好些是乾活不成,拿著工資的這種人。礦場的活太苦太累了,很多人拿了工資之後,用工資的三人之一就能雇傭城郊的農民代替他乾活。這種的事情,不深入廠礦,根本都不能知道。
如今一嚴格管理,第一天的開采量減少了大半。
四爺沒言語,再看第二天,而後第三天。連著三天,都是這個樣子。
“找會計來!”四爺就說,“把這三天每天每人的工資貼出去,叫大家做到心裡有數。下個月計酬方式改變,到時候拿到的工資少了,吵嚷起來怎麼辦?叫他們每個人心裡好有數,去吧!”
這麼一弄,好多人都不樂意!要拿幾級工資就幾級工資,現在這,大家連一半工資都領不到,憑什麼?!
四爺就跟代表談話,“這就是說,有好些工人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勝任這個工作?”
但這也是因為長期在廠礦乾重活導致的!廠裡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隻考慮所謂的大鍋飯就一定要按勞計酬,這也是一種不公平。
四爺就說,“這話很有道理!要不然這樣,給咱們調配工種,從廠礦一線扯下來。還是按照之前的,按照工資標準結算。主要轉為裝卸運輸崗位,全勤之下,全額工資。咱們的一線,招收合同工!這個安排,都滿意吧!”
滿意!再滿意沒有了。這才對嘛!咱是正式工,乾輕鬆的活,拿穩定的工資,這就是咱們想要的。
“那就晚上開個會,都簽個保證書。”
可以!沒問題。
四爺當即拿出了保證書,以及合同工的用工合同,都擺在麵前,“保證書人手一份,發下去。這個合同,放大之後就張貼出去。”
路秋山馬上去辦去了!這些人呀,就是不懂聽話的好處。
然後一個個的真就簽訂了保證書,給交上來了。他們覺得,穩當的工資壓倒一切。合同工的用工合同上,羅列的太詳細了!乾多少給多少錢,乾的超出多少給獎勵多少,萬一受傷了,傷情怎麼認定。
說實話,合同這種東西那是用來乾嘛的?那是用來扯皮的!
越是羅列的詳細,這說明這是對外人的態度呀!就是得算計的明明白白的。咱們不一樣,咱們以廠為家!
一個個轉了輕鬆的崗位了,廠裡湧入了一批合同工。
體檢之後,合格才能錄用。在簽合同之前,請了律師,逐條逐項的給這些人把合同講解了一遍。不懂就再問,覺得合適了再簽約。
如今掙錢難死了!找個掙錢的地方不容易。四爺給好幾個縣發了用工招聘函,好些都是鄉鎮或是縣上組織來的人。有些地方重視,有些地方不重視,事就過去了。
老家那邊鎮子上也都發通知到各村,但大家都不知道廠礦跟四爺和桐桐有啥關係。肯定不是騙子,對吧?再加上火車來往方便。好多人就覺得可以去試試。
萬一能行呢?
但是人家這個體檢挺嚴格的,有基礎疾病的一律不要,一個合同工比正式工還嚴格。
黑塔站在人群裡排隊,朝已經出來的劉新潮招手,“這裡!看哪呢?”
劉新潮左右看看,奔著黑塔過去,“咱村的其他人呢?都不行?”
黑塔搖頭,“劉成才有肝病,狗X的喝酒喝的多了,肝不好,人家不要。黑狗子……人家說的腿骨折過……”
這麼嚴格的!
兩人經過層層篩選,留在了最後,大廳裡有律師講這個合同,兩人聽的怪認真的。可聽完就忘了,反正是乾的多給的多,隻要因公受傷,什麼樣的傷人家都管的。每天八小時,周末該休息就休息。在這個工作日內好好乾就可以,誰都不允許強迫人多乾活。要加班可以,但是重體力勞動,加班也是限量的。廠礦強迫職工加班不可以,同樣的,職工在達到上限之後,非要持續加班,也是不被允許的。加班的工資再好,若是超負荷,單位不允許。
兩人就覺得這個廠子特彆高大上,想多乾人家都不樂意。
簽了合同,這就算是留下了。若是要回去修整,三天後來也可以。要是不修整,留下也行。廠裡有工服,住宿有宿舍,被褥一套可以提前用,回頭從工資裡扣。都是一些勞保品,耐用又便宜的那種。
那基本當天就留下了!去廠子洗澡,出來換衣裳,熟悉單位,學習怎麼乾活。
滿一月,每個人領一個工資條,憑工資條去領工資。
黑塔都愣住了,他看劉新潮的,“你這個月多少錢?”
“四百二!”劉新潮都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看了好幾遍,“就是四百二。”
黑塔把自己的工資條送過去叫劉新潮看,“我怕不是眼花了!”
狗X的黑塔,乾活跟牛似得,工資竟然拿到:“五百零三!”
是五百多吧!
“是!是五百多。”
結果邊上的工友說,“那邊還有個莽漢,五百一!”
這麼多人,聚在一起都在談論工資。劉新潮就發現,大家的工資普遍在三百八到四百三之間。有那麼百分之十的人,工資格外的高。這些人乾的多,咱心裡都有數。
這個時候的工資普遍是多少呢?
路秋山心裡有筆賬,之前看過統計,大城市的普通職工,平均的工資在三百五左右。咱其實都知道,這平均來的,都不咋靠譜。普遍的工資一定比三百五低,且低的不少。自己的同學在大城市,之前聯係說,那邊的普通職工的工資,在二百二到三百五之間。放在省城,全額工資的話,都在二百到三百之間。
就像是廠礦之前的那些正式職工,又不是乾重活,也不是技術工種,他們的工資就是在二百上下。
一樣的領工資,合同工的工資最高拿到了五百一十九元,是正式工工資的兩倍還多。這還不算,每個月還評優,成績特彆突出的,記上考評,一季度一獎勵。像是拿的工資最多的,一季度的獎勵怕不會低於二百元。錢在這裡放著呢,這他娘乾活還要人催?恨不能抓緊一切時間。偷懶?磨洋工?那是不存在的。
正式職工又鬨事,四爺很好說話,“願意去一線嗎?保留正式職工的待遇,計酬的方式按照合同工來。”
一批年輕的小夥子就願意去了!錢這個東西,誰跟它有仇呀?
剩下的實在乾不動的,咱也不強求。你的能力隻到這裡,那就拿這一份錢就行了。
胡主任心說,人家其實覺得,正式工要是很能乾,就願意用合同工甚至於臨時工來做運輸,做這些輕鬆的話。工資待遇當然不會很高。但無奈呀,正式工不乾苦活。人家隨手一翻轉,誰也沒規定說是合同工就低人一等。瞧瞧這個工資拿的,羨慕死多少人了。
有電視台、報社的記者專門來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