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30)
不繼續乾去了,這事行不行嗎?這不是四爺一個人說了算的。這得把大民和三嶺都喊來,看這個事該怎麼弄。當初是四爺接班的,而今好好的工作不要了,這誰能接受呀?
大民就不理解,“去混日子去,一月還是二十呢!這是集體的大單位,國家總不會看著不管的。度過這個困難時期,說不定就好了呢?”
是啊!不都是這麼想的嗎?
可這二十塊錢真的是不能養家糊口了。
那現在怎麼辦?隻有子女接替父母的班,沒有哥哥接替弟弟的班的。
四爺就說,“要不然這樣,我調到庫房去,大哥替我頂班。”
這是鐵了心不想乾了呀!
大民還真不知道咋說?
秦引娣就不樂意,說大民,“守著庫房,每月拿二十,一年二百四十塊錢。那都不如給你弄個驢車,架著驢車去賣醋去!咱多收些柿子,在家做醋!人家那醋都是用醋酸用水泡出來了,咱家的是柿子醋。賣一年的醋,賺個五六百是沒問題的。就是換了麥麩回來,咱多養幾頭豬,年底賣了不也是錢。”
小桐會釀柿子醋,自己也會釀。這並不難!醋這個東西嘛,家家都離不了。就是買上百十個甕,就能乾的事,一次性忙完了之後,剩下的就是賣了。
他出門也說不上是辛苦,就是坐在驢車上走街串巷嘛!之前收兔,村村鎮鎮的都熟。便是遇上地痞流氓,咱怕嗎?誰不知道你是老四他哥,對吧?
“我在家管著地,還能多喂幾頭豬。我覺得老四不死守著二十塊錢是對的,抱著鐵飯碗要飯,那又為啥不撒手?”
大民就說,“看把你能的,柿子這東西,說沒有就沒有了。上哪弄那麼些柿子去?”
桐桐就說,“糧食可以,水果可以,便是番茄也是可以的。尤其是紅薯,釀出來的醋味道也不差。我都會釀,今年咱就試著釀一下看看,一嘗就知道了。”
秦引娣就說大民,“你這人真的是,乾個啥事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柿子沒有的,咱自己種不就完了。現在這地承包起來又不貴,多承包點地,全都種上柿子樹。就跟咱門口這柿子一樣,要啥管理呢?啥管理都不用!三兩年就長起來了……”
二百塊錢就能承包三四十畝不太好的地,柿子樹柿子苗根本不要啥大的本錢,叫上幾十個人乾一天都給栽進去了,看把你給難的。
秦引娣就說,“你隻要會賣就行了,剩下的事不要你管,有我呢!”
行!能賣,有啥不能賣的。
三嶺的心思在磚瓦廠上呢,也不想要這二十塊錢。
於是,四爺順利的辭職的!幾個同事正在打撲克給臉上貼紙條呢,結果都愣住了:“辭了?不乾了?”
對!不乾了。
一個小夥就說,“一個月二十,也就是沒餓死而已。要是有辦法,我也不乾了。”
等四爺走了,張姐就笑說,“人家老四他媳婦那錢掙的,都沒數的。他回去有媳婦養,你回去誰養你?”
說的是啊!
所有人對四爺任性的行為理解都是:他有媳婦養,他怕啥。
而四爺呢?則興致勃勃的,轉天第一件事,就是先帶著桐桐,兩人去量那一片葦子地究竟有多大。
桐桐的步幅可以很標準,四爺用尺子一量就收了手,還是桐桐來吧。這地方正好在一個十字路口的西南角,地理位置真的是特彆得天獨厚,從三個方向來這個鎮子上的人都得從門前過。而且,量過之後,林雨桐很驚訝,“六十七畝半!”她朝後指了指,“後麵是野溝,要是擴進來,能有一百四十多畝。”
唯一不好的就是,地勢太低!要想把這個地方填起來,需要極大的土方量。
四爺搖頭,“不急,開始有兩畝的空地就夠了。慢慢來吧!”
然後兩人就計劃著把最靠路邊的兩畝先清理出來,正商量呢,金印牽著金明明來了。金明明手裡舉著麻花,不用問都知道,又去小商店買零嘴了。金印就說,“葦子這個東西難清理,這根一繁殖就是一片……一到春上就往出冒,得好些年才能清理出來。”
是啊!
大人正擱在這裡商量呢,金明明突然扯著她爸的衣擺,低聲問了一句:“葦子沒了……鳥去哪?”
四爺愣了一下,朝這一片葦子看了一眼。密密匝匝的葦子裡,棲息著各種比較常見的鳥類。因為很少有人進這裡麵,所以鳥安心的把巢穴搭建在裡麵了。大人不叫孩子往這裡麵跑,誰也不知道哪裡會鑽出來一條蛇來,咬一口可怎麼辦?
可金明明肯定是竄進去玩過!要不然她怎麼知道裡麵有鳥窩!鳥便是再笨,也不會把窩搭建在外圍的。
桐桐聽了一耳朵,瞪眼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