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風(55)
牙疼!
一盞茶的工夫,火就竄起來了。腮幫子腫的像是塞了個核桃。
林雨桐:“……”你要是老心裡這麼大的火氣,那咱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平常心,平常心嘛!你這心境不行呀!桐桐偷摸的把人拉到裡麵給下針了,針一下去,稍微舒緩了一下。
四爺揉著額頭,“不行,還得宣內閣和兵部!你先睡,莫要擔心。”
不擔心行嗎?人家好似沒怎麼費勁就把沈陽拿下了吧!
四爺擺擺手,“這次不同!這次熊廷弼沒有被罷免了官職,他一直在位置上。應該總有些不一樣吧!”更何況在信裡給了那麼多的提點,應該不至於守不住,“所以,彆慌,爺心裡有數呢。”
行吧!有數就有數吧!反正,最後滅了大明的是闖王。這是農民起義把天下攪亂了,大清才入的關!
做皇室福晉的時候,對列祖列宗多少還心存敬畏呢。可如今再想,那是後人美化過的呀!反正就是先祖很牛,超級牛那個意思,都快成神了。
可其實呢,如今再一想,這麼個破爛如篩子的大明,內部若是不亂,大清吃的下?
吃不下的!
這才像是紅樓夢裡說的那個話,咱們這樣的‘人家’,要是從外麵殺來,一時半會的,是殺不死的。
事實上也真是如此,若不是內裡自殺自滅,怎會最後落的那麼一個下場。
當然了,這個想法桐桐隻敢在心裡想想,萬萬是不敢再刺激四爺的。她其實是想跟四爺說的:彆太迷信!你家老先人其實也就那麼一回事。
因著真覺得他家先人也就那麼回事,所以桐桐真回去睡去了。
結果一早起來,禦書房那邊還沒散會呢。崔映月小聲的道:“像是吵起來,一晚上都沒歇。”
吵起來了?
為什麼的?
崔映月不知道,但周寶知道。他利索的過來,在皇後叫人梳頭的空檔簡略的把事給說了。
意思就是:兵部好些官員認為,出現如今的境況,還是熊廷弼的問題。再由著熊廷弼掌遼東軍務,隻怕會壞事。
林雨桐擺手,不要那些繁瑣的墜飾,頭發簡單梳好了就成了。崔映月把梳頭的丫頭打發出去,林雨桐這才扭臉問周寶:“那他們什麼意思?臨陣換將嗎?”
臨陣換將當然不可取,但是,他們想再派一監軍和巡查禦史過去。
林雨桐眨眼再眨眼,這是啥意思,叫人去那邊指揮熊廷弼打仗嗎?這是胡鬨。
她起身,問了一句:“早膳都用了嗎?”
還沒!裡麵僵持著呢,沒人敢進去。
林雨桐就起身,去了小廚房,親自做了早膳,然後帶著人過去了。
她叫人在外間擺好膳,這才帶笑在門口喊了一聲,“爺,該用膳了。”
四爺靠在榻上閉著眼,聽著朝臣爭論,桐桐這一喊,耳邊才算是清淨了。他回了一聲,“進來吧。”
於是,都朝桐桐看過來。
棉布的衣裳素素靜靜的,袖子挽著,腰上還係著圍裙,再賢淑不過的打扮。跟昨兒渾身染血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們趕緊起身見禮,林雨桐就道:“趕緊起身,彆多禮了!為了國事忙了一夜,下麵的人不敢通報,我這才知道了。而今,飯好了,天大的事情,總得吃飯吧。吃完再說不遲!”
行吧!皇後都說了,不好跟皇上繼續僵在這裡。
林雨桐見都出去了,才看四爺,好不可憐,頭發還散著呢。她就笑道:“那您跟我去後頭用吧,一則,衣衫不整,不合適。二則,也叫人家安生的吃頓飯。”
這話是說給外麵的大臣說的。
就這麼著,四爺才去了後頭!一回去就想砸了桌上的杯子,林雨桐一把給奪了。以前多好脾氣的人了,現在怎麼這麼暴躁!
說了,要平常心,平常心嘛!這怎麼還添了亂砸東西的毛病了呢!
她把茶碗塞給崔映月,叫她拿走,這才道:“這麼大的火氣呀?這天下哪有難的住我男人的事?”什麼時候都舉重若輕的,這回是怎麼著了呢?
她說著,就過去給他撫胸口,“心平氣和!心平氣和!積重難返嘛,急不得的。”
四爺靠在桐桐身上直喘氣,半晌才道:“……事情很複雜,但左不過是黨錮的遺DU難清理。”
熊廷弼……是哪個黨的嗎?
四爺擺手,“不是!熊廷弼跟王化貞不和……”
熊廷弼經略遼東,而王化貞好似是被東林黨人推舉出來,出任了遼東巡撫,這個名字好似在哪個折子上看到過。
林雨桐就明白了,“王化貞是東林黨人。”
對!還是東林黨至關重要的人物,“且他還有另一層身份。”
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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