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程(160)
給丁家的手術是林雨桐親自做的。
她跟丁三甲說了,“丁嬸這胳膊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隻管安心就是了!一個月……不僅身體恢複原狀,彆的症狀我也給調理的。”
好!丁三甲伺候老婆,至於紅桃如何,他一個當公公的,不方便。請了隔壁的婆子臨時幫忙,需要人幫的時候搭把手就算了。
躺在手術台上,紅桃緊張的很。看著進來的是一身白大褂的姐姐,她瑟縮了一下,“……姐,醫不自醫……要不,換個大夫來。”
不用!
邊上的助手問說,“能用麻藥了?”
不用!我下針吧。
麻藥人就徹底的暈過去了,但下針,人感知不到疼痛,腦子卻是清楚的。
紅桃就眼睜睜的看著寒光閃爍的刀片在自己眼前晃悠,這太嚇人!她尖叫一聲,恐懼的看著親姐,而後不住的喊救命。
手術室那麼些人,都覺得莫名其妙。你親姐給你做手術,你怕什麼呀?!這種手術,哪裡比你姐做的更好的?
但是人家不行呀,不停的喊救命。
這叫大家好生尷尬!林雨桐就其他人都擺擺手,“都忙去吧,這也不是什麼大手術,我給做了就完了。人越多她越來勁。”
可不就是作嘛!那麼些人一溜串的都出了手術室了,果然,紅桃不敢喊了。
她的眼淚不住的流,“三姐……我就是被人哄了……我真不是有意害你的!他們還叫我害長平,我都沒答應。”
林雨桐沒言語,手術刀直接下了,血噗的一下就噴出來了。
紅桃看著那道子血,心跳都不會跳了。好半晌,才戰戰兢兢的道,“……我知道他們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他們會害了丁旺的。丁旺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我保丁旺錯了嗎?他哪怕不是我男人,可也是對我好的人……咱家裡,爹早上出去,晚上都不一定回去,回去了也隻跟有根說話,從不搭理我……娘一天到晚在沈家,十天半月也回來不了一次……先是大姐帶我,後來大家得乾活……又是二姐帶我……二姐能乾活了,該三姐帶我了……三姐又去沈家念書去了……就剩下我,還得叫我看水根……水根要是摔了,爹娘說大姐二姐,大姐就會不理我,二姐就會說我……那個家裡,誰對我好?沒有人!
我到了丁家,我做了錯事,我把丁旺摔了……丁旺都知道替我瞞著。丁旺心善,丁旺對我好,你罵我什麼都行,但我不是不知恩圖報!我公婆對我好,我對他們好!丁旺對我好,我就得對丁旺好……你是接我了,可你是知道你的麻煩多了,連累了我你心裡過不去!你隻對我好嗎?你對跟你無親無故的人都好!我是不懂你那些大道理的,我也不想懂!我就知道最簡單的道理,誰對我好,我拚命對誰好!”
林雨桐將子彈取出來仍在托盤裡,而後給她清理傷口,縫合傷口,問說,“知道什麼叫做國家大義,民族大義嗎?”
哼!國家是誰,它認識我嗎?我認識它嗎?民族是什麼?我這種人民族不認識我,我也不用認識他。我就想活著,一家人都活著,生活在一起,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誰能給我這些,誰就是我的恩人,這錯了嗎?
林雨桐給把傷口包紮了,就問說,“我聽你公公喜歡唱《蘇武牧羊》,知道說的是個什麼樣的故事嗎?”
紅桃覺得疼痛一點點的襲來了,她頭上的汗下來了,“知道又怎麼樣?李陵活著,還娶了單於的閨女。可蘇武放羊忍饑挨餓,他這一輩子過的好嗎?”
林雨桐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多說,直接出了手術室。
紅桃惴惴不安,被接回去的時候就問她公公:“……爹,我姐說的那個是什麼意思?”
丁三甲回頭看了她一眼,告訴她說:“李陵投降了,娶了單於的閨女,在北國做了官,過的確實不錯。可是呢,他在大漢的一家老小,全被殺了。蘇武在北國是過的不好,不曾投降,卻也保全了身在大漢的一家。最後他回歸大漢,享年八十歲,位列麒麟閣十一功臣之一。”
說完,他走了!隻留下紅桃,琢磨這個話。
外麵還能聽到醫院來人給婆婆換藥的聲音,他們的身體很好,問的也很細致,不住的說著,“覺得疼了不要忍著,止疼針咱們就能下……”
要不是三姐交代過,人家乾嘛對自己的婆婆這麼好!
可這些人,卻沒有來瞧自己。自己很疼,一身一身的冷汗打濕了衣裳,但是醫院的人始終沒說要瞧自己。
這些人要走了,她在裡麵還聽見那個醫生說,“林大夫的止疼手段特彆高明。紅桃那邊我就不去了,叫她安心休息。”
顯然,三姐跟人家交代過,不用管自己。
丁旺跟著倭國人走了,為什麼三姐對公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