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程(70)
二六年的春天,好似風沙特彆的大。
四十天的搖頭風,吹的樹梢沒一刻消停的時候。漫天的黃沙,隔三差五的就光臨一趟。
住的是彆墅,可窗戶卻等閒不能打開,要不然家裡就是一層。洋人蓋的彆墅加小院,院子裡喜歡鋪草坪。栓子用一個皮管子接著水籠頭,噴灑著地麵。
林雨桐蹲在地上,用手摳地麵,下麵乾巴巴的,“今年開春還沒見雨呢。”
栓子把水管子那一頭塞到樹坑裡,樹也該灌溉了,一邊忙活著,一邊說桐桐,“姐,你彆進來,這裡一見水,滑溜溜的,再給摔了。”說著就又道,“去年冬天,就入冬下了那一場雪,哪裡還見大雪了?零星下了點,地皮都沒濕。冬麥長的本就不好,您瞧瞧,這開春了,一滴雨也沒有。這邊還好點,還能用水籠頭澆灌。咱那邊的院子,我跟趙叔給澆水,得從水井裡往出吊。咱家那邊的水井,水位下降了一米都不止。您不知道,賣甜井水的都漲價了。”
林雨桐也沒上草坪去,就說栓子,“算了,這草坪不澆水了!也不種什麼草了,要這除了好看,一點也沒有!回頭咱還是種菜,種紅薯。今年這年景怕是要不好了。”
年景又不好了嗎?這老天爺,是不給人活路了呀!
在水管子邊上洗了手,就往屋裡去。她覺得得跟巴哥商量一些,這藥材的種植雖然要緊,但要是人餓了,其實,藥是不起作用的。餓了,唯一的藥隻能是糧食。
因此,她想加大收購野生的各種藥草,但不是實在沒法子的藥種植之外,其他的不用了!今年全種紅薯,不餓肚子比什麼都強。
乾旱的春季,青黃不接,地裡的野菜都一半當菜吃了,一半當藥被人挖了。
最近有點嘴饞,老想吃的什麼。可自家這條件,能選的也不多。那邊院子裡種的菠菜,這個算一樣。豆芽,這個算一樣。再想吃點什麼不一樣的,就是洋蔥土豆,放到現在的蘿卜和大蔥,白菜都不多了,就是酸菜。
摸了一根胡蘿卜,洗了洗啃了一口,真難吃!都快糠了。
做晚飯的時候,乾脆涼拌了半盆的粉皮,想著這個應該還行。
好家夥,一到這個天,外麵昏天黑地的。四爺真就是裹著一身風沙進門。栓子給把大門打開,門一開,沙子就進了玄關。等門關上,非重新清掃不可。
回來衣服就脫在外麵,得抖一抖才行。抖完了,直接上衛生間,得先洗澡。那頭上都能洗出二兩沙來。
栓子把公文包抖乾淨了,這才拿進去,“姐,今兒這包有點沉。”
放了什麼東西吧?怕不是又弄了什麼零件回來。
結果四爺出來一邊擦頭一邊過來,然後從包裡取出東西來,“是想吃這個了吧?”
還真是!專門去買了?
“你先嘗嘗這個味道。”四爺抬手給開了,“李兄那個百貨公司,有進貨渠道,你想吃什麼,回頭給那邊打個電話。這東西要吃的好,叫送兩箱子來,放著慢慢吃吧。”
拿回來的是黃桃的罐頭,量可真大!貨真價實的!
桐桐拿出廚房給倒出來給分了三份,都嘗嘗。
栓子用勺子撈了一小塊,舀了兩勺汁水,“姐你吃吧,我嘗嘗。”說著,臉就紅了!雖然跟誰都沒說,但他覺得林姐肯定是懷毛毛了。
四爺也隻吃了一塊,他並不是很熱衷吃這個。桐桐是最近害口了,有點不想吃飯。看起來是沒挑食,但吃的香不香,他看不出來嗎?
黃桃罐頭感覺是這些日子以來,吃到的最好的美味了。晚飯都沒吃,就把這個吃完了。
才開春,從哪買鮮果去?
當天晚上四爺就給商場的經理打了電話,說要兩箱黃桃罐頭,再要一箱雪梨的。結果才撂下電話,人家就給送來了。
東西到了,李伯民的電話追過來了,四爺還以為是說桐桐有喜的事呢,結果沒猜全,確實是說有喜的事呢,不過不知道的是,李伯民知道之後第一時間給老家發了電報,給蔡先生。叫蔡先生給林家和金家送個信,看是不是來個人方便照看。這也是應有之意!
就聽李伯民道:“……本來還在鋪子裡好好當差著呢,我這一問,結果才得了消息,說是兩家都留了口信給鋪子和蔡先生,說是他們手裡有錢,家裡有旱,想出去看看有彆的什麼路子沒有……等蔡先生找去的時候,家裡都收拾乾淨了!不光是收拾乾淨了,除了宅子,連地都給賣了。”
四爺就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