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清歡(214)
嗣謁愕然的看桐桐,“你真進了老爺子的私庫了?”
嗯呢!明兒我還得去,一直到整理完為止。
嗣謁摸了摸桐桐的頭,“你這個腦子呀!”
桐桐就歎氣,“我覺得最大的簡樸就是物儘其用。”說完,她就看嗣謁,又說了一句,“我今兒還粗略的看了一下好些器皿,那都是非能工巧匠不能做的。”
嗣謁沒動地方,聽她往下說。
結果就聽到她說,“這樣的人都有一雙巧手,不該把他們浪費在奢侈品器物上。”
嗣謁瞪大了一眼,你是什麼都敢說。
桐桐嘟嘴,“我說的是實話!其實,應該將這些人再分類,他們確實再乾不了彆的更實在的事了,那就留下來繼續做這些玩意。若是還能乾一些更實在的活兒,就很不必這麼浪費了。奢侈品這樣的東西,多少是多,多少是少呢?一年又那麼十幾件精品,證明怎麼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這就可以了。或是讓商人以營利為目的去鍛造去。若真有好的,還是會進上來的。朝廷又何苦再浪費這麼多人力物力,去做這些個呢。簡樸,我覺得不應該是看吃了幾個穿了多少,而是從裡外到的一種簡樸之風。”
說著話,就把挑出來的棉布拿出來,拿了剪刀裁剪小衣裳。
“這是給弘暚的?”嗣謁看那顏色和大小,才這麼問的。
桐桐點頭,“皇上和老聖人包括皇後還有太後太妃們,都把這孩子寵的不像個樣子了。”這是唯一一個跟皇子一樣的格格,什麼是千嬌百寵,這就是了。
老聖人的公主多少個呢?小公主也有不少,但是太上皇把哪個帶到前麵去了?
可如今卻沒人禁著這丫頭,她皇祖父見她的伯王叔王們,她在。她皇祖父見老臣,她還在,且不拘著她。她拿了她九叔的碟子喂狗,大臣們畫畫,她抱著狗到處的撒野。
這麼寵可以,但是不能把她寵壞了。
既然承受了萬千寵愛,她就得有將來當萬千事端的本事。沒的慣的沒輕沒重,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皇上再說簡樸,可是在這個丫頭身上也沒見簡樸。什麼金絲銀襖的,出去滾一圈回來就廢了。所以,以後非正式場合,不許她穿的跟花孔雀似得,恨不能從頭到腳樣樣都能講出個來處來。
這不行!以後,就是棉布的衣裳,咱也不說粗布,就是細棉布,裡裡外外的都這麼穿。孩子穿這些才舒服呢。
她這麼跟嗣謁說著,還把裁剪出來的叫丫頭嬤嬤們過來搭把手,“今晚上都熬一會子了,孩子的衣裳好做,今晚先做一身,明兒就叫她給換上。”
彆說嗣謁了,就是嬤嬤和丫頭都不舍得,哪裡至於叫小主子穿成這樣了呢?
桐桐的麵色嚴肅下來,“都不許慣著,按我說的來。”
對幾個阿哥爺都沒這麼嚴厲過,對軟嬌嬌的小格格,卻下了這樣的狠心。
這會子一個個的都看自家爺:怎麼辦?要不要照做?
嗣謁歎了一聲,“照做吧。”
自家這個閨女,是很難教的!他隻想著叫孩子不受拘束,自由自在。但桐桐說的對,這個孩子的培養,得是方方麵麵的。
不能一方麵由著她像男子一樣不受拘束,一方麵卻又覺得是女孩子在物質上極儘嬌寵。這般矛盾的教養下,孩子得養偏了。
所以,往常大家熟悉的珠光寶氣的十格格不見了,換了一身紅棉布的棉襖棉褲。因著外麵還有雪,腳上的靴子倒不是棉靴,是一雙早前做的沒上腳的素麵羊皮小靴子。
孩子並不知道美醜的年紀,被這麼打扮了也很高興。額娘還給她梳了羊角辮,一動一撲騰的,她抬手拽了拽,便抿著嘴笑,“掛鈴鐺……要鈴鐺……”
行!給你纏一對小小的金鈴鐺。
奶嬤嬤低聲道:“福晉,那個銅鈴鐺,要不然給格格掛腳上。”
哦!懂了,這丫頭愛瞎鑽,下麵的人怕看不住,這鈴鐺一響,就是方向。
行!掛上吧。
弘暚把腳翹起來叫掛了一個,然後還想再要一個,“給天狼掛……給天狼掛……”
行行行!你一個,狗一個,可以了嗎?
人家也不覺得這不是好話,接過去自己給掛脖子上,草草的吃了早飯,就嚷著要去找天狼,怎麼就那麼愛天狼呢。
於是,老聖人就見到穿的跟土財主出身似得小孫女。人還沒進來,鈴鐺聲就傳來了,透著一股子歡快,“皇瑪法,我找……找天狼來了。”
從門檻上滾進來,小肉肉的身子還蹲了蹲算是見禮了,也不等說免禮就又跑了,找天狼去了。
然後天狼也掛了個鈴鐺,又從裡麵出來了,這又翻過大門檻要出去,“皇瑪法……我找孔雀玩……”
哎呀!孔雀的尾巴得遭殃了。
孩子一出去,老聖人就跟李德全說,“那門檻叫人砍了吧,孩子翻著費勁。”
李德全:“……”門檻砍了——氣派嗎?
不氣派了吧?
老聖人歎氣,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