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清歡(154)
弘暉和弘顯一走,家裡跟空了一樣。
桐桐動不動就走神,想著孩子這是走到哪了?天天對著掛著的輿圖,估計行軍的進程。
這一會子擔心,“這春上冷,朝西北去,風沙怕是比較大。氣候這一乾燥,也不知道能不能習慣,該給帶著梨膏的。”
嗣謁:“……”這樣的話你叮囑了那倆好幾遍了,我都聽煩了。不是還告訴他們哪種藥草能緩解這個狀況呀,還都選西北隨處可見的草,這轉臉就忘了。
好容易春上這這股子風過去了,又開始操心,“那邊乾旱少雨,也不知道能不能習慣不能隨時洗漱這個事……弘顯那毛病多,一晚上不洗他就睡不踏實。”
睡不踏實是不累,累了就睡踏實了!不習慣是有,但有那麼大半個月,不習慣的也習慣了。
半夜睡了一半,突然就坐起來,“藥丸子我給拿齊了嗎?”
拿齊了,你自己整理了十多遍了。
嗣謁瞧著這樣也不行呀,雖說兒行千裡母擔憂,但這不能擔憂的什麼也乾不成呀!他就說,“要不然,你跟四嫂學學,跟家裡拾掇個佛堂,吃齋念佛祈福?”
有那功夫我單槍匹馬都趕到西北去瞧瞧了,吃什麼齋,念什麼佛呀!
但是京城裡還真就是因此刮起了吃齋念佛的風,孩子大些的,基本都隨著去了。哪怕不是隨軍,但那押送軍糧也不是好差事。路上啥情況都能遇上的情況下,一個個嬌生慣養的,吃的不順口,睡的不舒服都可能生病,更彆說這押送糧草風餐露宿的。真要是病到外麵,險著呢。
所以呀,京城裡這福晉們呀,連個打馬球的熱情都沒有了!
大福晉是又要嫁女兒,又趕上大女兒孕期,還得操心兒子,事多人煩躁,都是為兒女操心的,逮住不順心了,就開始衝著直親王發脾氣。毫無緣由的,暴躁易怒的很。
這種情況呢,桐桐早前就跟很多婦人說過,婦人到了年紀就會這麼著。
於是,大家認為這是到了年紀之後的一種病。
然後,直親王慫了,這是病了呀!病了得讓著,不就是拿他發脾氣嗎?發吧!爺在家裡你隨便!可要是爺不在,爺避出來我看你怎麼辦?
這一避可壞了,那情況更糟糕。她是多思多想,然後繼續無理取鬨再罵你個狗血淋頭。
直親王是躲也不敢躲了呀,比以前還得積極的回去。
今兒哥幾個一塊往宮外走,這不是被皇上請到宮裡了嘛!皇上咋想的?皇上想出門,他今年想去巡幸五台山。
這邊剛開拔了,然後您就打算去五台山,還得是說走就要走。
老九覺得自己的腰都要被壓彎了,這抬腳動步,這不都是銀子嗎?而且,您能說說您得去巡幸五台山的必要性嗎?之前還能說,是為了調停滿蒙藏漢的關係,但現在,一方麵是腰杆子硬,手裡的家夥硬,另一方麵是政策又對百姓軟,那這所謂的那一套‘文殊菩薩即菩薩’那一套,是不是能收一收了?
心疼銀子的老九犯抽上來誰也攔不住,就聽他說,“皇阿瑪,您跟兒子們說一句實話,皇祖父他老人家,是不是在五台山出家呢?”
這話一落,直親王直接給嗆著了,這個老九,你倒是等你大哥把這口茶給喝下去了,你再胡說八道呀!這邊嗆的直咳嗽,老二一邊給老大順氣,一邊說老九,“不許胡沁!”
老三突然插了一句,“可多漢人都是這麼說的。”
老四想給老三把嘴縫上,“三哥,喝茶!”
他把冰涼的茶碗塞到老三手上,你可千萬閉嘴吧。
老五就覺得,其實自家人在家裡說說,也不妨礙什麼吧!這麼大的反應,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有這事呢。
因此,他就問老大說,“大哥,不用這麼緊張吧?”
誰緊張了?這是嗆住了!嗆住了!
哦!嗆住了就嗆住了,急什麼呀!在外麵這麼一著急,人家還當是真的呢!他說完,才反應過來,“不會是真的吧?”
嗣謁心說,這老五是喝了多少酒才進宮的,平時都不叫老九胡說八道,今兒自己怎麼也來勁了!
他趕緊就道:“以訛傳訛的話本故事,怎麼還擋了真了?”
老十直接來了一句:“六哥,那可不一定。反正我覺得……”
老八恨不能堵上老十的嘴,“老十,閉嘴。”
老十:“……”怎麼了嗎?就咱爺們之間說說閒話都不行嗎?真的又怎麼了?假的又怎麼了?平時也沒少把民間怎麼說皇家的事給皇阿瑪念叨呀,也沒見你這麼緊張。皇阿瑪也不見怪呀!就是說閒話,至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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