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清歡(148)
回去的馬車一串串的,直郡王坐在馬車上,半閉著眼睛,看著兒子不時的掀開車窗,朝外看他選的那匹劣馬,多少有點氣不過!
人家那都是老子英雄兒好漢,你說你老子這樣,在騎射上,那怎麼也算是皇子阿哥裡的第一人了呀!你說到了你身上,你怎麼一點也不隨你老子呢?你輸給誰都行,結果你比不上老四和老六家的!
你四叔那是常年墊底,你六叔那以前走路都大喘氣的那種,然後人家那兒子,你看看那功夫練得,那是真練到家了!他們啥基礎條件呀?你什麼基礎條件呀?你老子我就是你最好的騎射師父,更不要提給你挑的諳達了,哪一個不是個中好手!
可到頭來呢,你那是啥水平呀?
他忍了一路,忍到家了,他才說要把這小子拎到書房呢,結果人家看他的白妞妞去了!是的!這慫兒子一路上啥都沒乾,說要給馬取名字,進了城了,他想到了,說是就叫花妞妞吧。他剛要罵呢,結果福晉說,你的馬也不是花的呀,怎麼就叫花妞妞呢。於是人家從善如流,“那就白妞妞好了。”
這不,一進家門,從馬車上跳下去,就奔著馬廄去了,他得安頓好他的白妞妞。
這麼一小夥子,挑了一匹愛吃糖的憨貨馬,就這還分外的上心。這馬你就說騎出去能乾什麼?在戰場上一把黑豆它都能把你扔下。
回到後麵直運氣,大福晉說,“去洗洗吧,把衣裳換了。”
不洗!不換!
愛洗不洗,愛換不換,哪裡又惹到你了?回來就擺著個臉色,你擺給誰看呢?
大福晉進進出出的,把簾子甩的啪啪啪的響。直郡王把伺候的打發了,這才指了邊上的椅子,叫福晉坐了。
大福晉氣哼哼的坐過去,“這是又看我們娘倆哪不順眼了?”
直郡王斜眼看他,“你就沒發現你兒子跟其他幾個侄兒,那都差著呢?”
哪裡差呢?救人沒我兒子的份?
有!有你兒子的份!但你兒子有點二貨氣質,你沒發現嗎?挑那麼一匹馬,是正常人乾的事?
一匹馬而已,能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直郡王站起來,在屋裡轉圈圈,“會相馬的人叫伯樂!若是他連馬也不能識,怎麼識人呢?若是無識人之能,他還能乾什麼?”
你這就是強詞奪理了!
怎麼就強詞奪理了?“你看老四家的弘暉,相中了馬,這是一能。馬再烈,降服的了,這是二能。還有老六家的,愣是挑中一匹誰都不多瞧一眼的馬,人家孩子能把心放下去,能把頭低下去,看馬不看表象,隻往那骨子裡看,這不是能耐?你兒子呢?他倒是也挑呢,結果是挑了一匹好看的!嗬嗬,馬是什麼脾性在他看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好看。隻要好看就行!”你就說這是什麼混賬東西能乾出來的事?
你胡說!我兒子不是那種隻注重色相的人!咱不能這麼冤枉人,得等孩子回來好好問問才成!許是孩子另外有彆的想法呢。
結果弘昱給馬安頓好回來,他額娘一問,弘昱就說,“那黑馬我也看見了,誰看不見呀?最好的就屬那匹馬了。”
大福晉就得意的看直郡王,“看吧!我就說嘛!”可再彆說我家孩子無相馬之能了,我們這不是相的挺好的嗎?她再接再厲的問,“那你為什麼不選黑馬?”因為弘皙嗎?你大可不用見了他就退讓!
對的!直郡王也是這麼想的,見了弘皙不用退讓!
可弘昱的答案是這樣的,“那黑馬一看就不好惹,我降服不了呀!那我乾嘛要它,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說著就嘿嘿的笑,“我挑的白妞妞多好的,降服它多簡單的,給點糖就行了!”他撇撇嘴,“我可不怕弘皙!真不是我說,弘皙就是不自量力,自找罪受!”
大福晉跟著點頭,對的!我兒子說的……其實也沒毛病!
卻不知道麵對這母子倆,直郡王的心都涼了!因為知道不好惹,就主動避讓,這性子若是坐在上麵,這得多可怕!
是的,兒子!你確實是比弘皙強,強就強在你有自知之明!
那邊弘昱一看阿瑪的表情不對,他趕緊起身,“阿瑪,兒子的課業還沒完成,先去書房了。”說完,撒丫子就跑!
再不跑,感覺要挨揍!
大福晉氣的衝直郡王直瞪眼,“你老是嚇唬孩子乾什麼呀?要不是你老嚇他,他能那麼膽小嗎?”
他是膽小嗎?他是慫!膽小是嚇的,慫是生的!
大福晉覺得其實孩子還行吧,“六弟妹跟我說,給孩子教的道理,孩子都明白,而且,誰說的有道理,他都好好聽了,特彆受教!跟堂兄弟差不多都能處的來!生性舒朗,不是那小肚雞腸愛計較的人!再說了,這有自知之明,說不到壞處上呀!覺得能,咱就上。知道不能,咱也不逞能,這樣的人不惹大禍!”你要說這樣的孩子不好,那隻能是你看我們母子不順眼!
直郡王擺手,不想掰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