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6章：南鄭攻防戰（中）之李韓聯手

李靖讓王翦和韓信滯留西城，是想以自身為餌，將南鄭城內的蜀軍給引出來，畢竟等韓信所部來了的話，蜀漢守軍就更不可能出站了。

結果卻跟李靖預料的恰恰相反，雖引出來了敵軍，但卻都是些炮灰。

誘餌戰術失敗，王翦和韓信自然沒必要繼續滯留在西城，在收到李靖的命令後就立即往前線奔赴沒，不過卻還有一些麻煩要處理，那就是散布在漢中各地的鄔堡換個營寨。

之前李靖以為能在短時期內攻破南鄭，到時漢中諸縣以及這些鄔堡和營寨，自然不會繼續負隅頑抗，卻沒想到蜀漢搞出了個如此陰險毒辣的計策。

若是繼續留著這些鄔堡的話，難免會留下些許隱患，自然是儘早清除的好。

李靖所部以不足四萬的兵力，對陣八九萬蜀軍，以及十幾萬新兵，自然沒有精力在分兵作戰，所以這個任務也隻能交給韓信和王翦。

王翦和韓信會師後總兵力將近五萬，韓信領三萬大軍，王翦和文聘各領一萬，兵分三路同時向西進軍，順便在清除沿途的鄔堡等工事。

中路的韓信中軍途中所遇到的鄔堡最多，但大部分都主動投降了，畢竟來犯的秦軍數量太多，負隅頑抗隻是死路一條。

至於南北兩路的那些負隅頑抗，遲遲不肯投降的鄔堡，隻能讓王翦和文聘一個一個的去討伐了，反正這些工事也對秦軍造不成多大傷害，隻是一個個的清除比較耽誤時間而已。

韓信輕鬆清理了中路的大部分鄔堡，其他的自然是交給王翦和文聘，而當抵達南鄭前線後，卻見到前線還有不少的百姓。

這些百姓有的歡天喜地，抱著親人又哭又笑，一副劫後重生的樣子。

可有點的卻一臉悲愴，哭的歇斯底裡，好似死了親爹親兒子似的。

更甚者甚至還辱罵秦軍，以及襲擊秦軍士兵。

有一名秦兵被老嫗抓破了連，心中雖憤怒委屈至極，卻依舊隱忍著沒有還手，直至幾名士兵衝上來將老嫗拖走關了起來。

韓信見那名白發蒼蒼的老嫗，被兩麵秦軍士兵拖走的同時，卻還在歇斯底裡的怒罵著秦軍，不由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哎。”

親自前來迎接的李靖卻歎了口氣，說道：“她的兒子被蜀軍強行征召，然後死在了和我軍的戰鬥中，而她就把兒子的死都怪在我軍的頭上，認為是我軍害死了她兒子。”

“哼，簡直荒謬。”

韓信冷哼一聲後，澹澹道：“她兒子是被蜀軍征召，又被蜀軍當做炮灰才死的，總不能讓我軍將士不反抗吧？

而且安陽西城四縣的百姓，現在全靠我軍供糧才能過活，我軍對這四縣百姓有救命之恩啊，就算不感恩也不該怨恨我軍吧。”

李靖聞言卻苦笑了起來：“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普通百姓又哪有這等覺悟，他們隻知道自己的丈夫、兒子，死於我軍之手，這就已經足夠讓他們仇視我軍了，其他的根本一概不顧。”

聽到李靖這麼說，韓信頓時也無言以對，底層百姓確實太好湖弄了。

李靖看著那些和家人重逢後，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百姓們，心中不由閃過一抹欣慰，起碼這些人的心是向著秦軍的。

安陽西城四縣一萬八千輕壯戰死，但也有一萬六千被俘，而將這些人都釋放後，也就等於挽救了一萬六千個家庭。

那些死了親屬的家庭會恨秦軍，但這些被秦軍俘虜後所釋放的家庭，也同樣會感激秦軍，並且更加的對秦軍感恩戴德。

這些人可以澹化漢中百姓對秦軍的仇恨和抵觸。

李靖走到那名被抓破了臉的士兵麵前，在對方激動又不解的注視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憋屈嗎？”

那名士兵當即立正，大聲道：“不憋屈，伍長李遠，時刻牢記陛下教導和大秦軍規，我大秦以民為本，不拿百姓一針一線，無論百姓如何辱罵，隻要不先動手，就絕不允許對百姓出手。”

“說的好，不愧是我李靖的兵。”

李靖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遠處的漢中百姓們，聽到李靖和士兵的對話後，家人還活著的自然都是一臉敬佩。

至於那些死了親人的百姓，雖有一部分沉默了下來，但更多的人卻依舊在仇視秦軍。

一路上，韓信從李靖口中了解到目前的所有情報後，不由輕歎道：“李兄，你這次踢到鋼板了呀，漢中就算能打下來，你雍涼軍恐怕也要大出血了。”

李靖聞言臉上的苦澀更甚，誰說不是呢，按照他原本的設想，奪取漢中郡的代價雖大，但也還在可承受範圍內。

可蜀漢卻將漢中所有輕壯也拖入戰場，漢中這塊鐵板瞬間進化為鋼板，而秦軍也必將付出比原來更大的代價。

不過誰又能想到劉裕竟然這麼狠，漢中十幾萬百姓的性命，說當炮灰就直接當炮灰了。

“韓兄，蜀漢的毒計並非天衣無縫，南鄭城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聽到李靖此言，韓信也讚同的點了點頭。

蜀漢可以放棄所有城池，卻唯獨不能放棄南鄭城，畢竟放棄南鄭也就等於放棄漢中，而能將南鄭攻破漢中之戰自然也就結束了。

可如今南鄭城內尚有六萬蜀軍，以及近十萬由輕壯所組成的新兵，城外還有李嗣源的三萬大軍虎視眈眈，僅憑李靖的五萬雍涼軍顯然攻不下南鄭，必須要韓信的全力支持才行。

“求韓兄能全力支持李某攻破此城。”

李靖一臉懇求的說道，姿態放的極低，可韓信聽了後卻陷入沉默。

首先一點，韓信屬於荊州軍區，和李靖並不是一個利益團體。

其實對於荊州軍區來說，李靖若是打下了漢中的話，荊州軍區不但撈不到任何好處，反而還要把上庸和西城兩郡的管轄權交出去。

畢竟以後滅蜀的話，肯定要以雍涼軍為主，而漢中三郡又靠近關西，肯定要歸於雍涼軍管轄的。

所以說，荊州軍這次能出兵相助，就已經非常夠意思了，畢竟李靖輸了跟他們也沒關係，可贏了荊州軍反而要失去兩個郡的賦稅地。

包括韓信在內的所有荊州諸將，原來都以為他們這次進入漢中，隻是打個醬油，給李靖狀聲勢來的。

可如今看李靖的架勢，顯然是想讓荊州軍也拚命，不計傷亡的幫雍涼軍打贏這一仗啊。

這站在荊州軍的角度來看的話，確實顯得李靖有些太不厚道了。

韓信身為荊州副都督，在荊州軍中的地位僅次於都督薛仁貴，自然要為整體荊州軍的利益考慮。

李靖見韓信沉默不語，心中頓時咯噔一聲，以為韓信不想蹚這趟渾水，不過他心中也並不怪韓信。

畢竟這件事本來就和荊州軍沒關係，發而是自己把荊州軍拖了進來，確實有些不太厚道了。

之前李靖憤怒張儀算計自己，現在卻也算計了韓信，韓信沒怪他已經是大度了。

李靖有些後悔立下軍令狀，結果話說的太滿，搞的現在自己都下不來台了。

現在能幫到李靖渡過難關的隻有韓信了，李靖自然不可能放過這最後的救星。

李靖剛準備在勸一下，可話都還沒說出口，韓信卻開口道：“都是大秦軍人，韓信及荊州軍全體，定當全力相助李兄。”

李靖不由一怔，韓信的雪中送炭，真的讓他非常感動，由衷道：“韓兄高義，李靖感激不儘。”

荊州諸將見韓信答應了李靖，心中也都有些著急，紛紛用眼神交流，想要勸韓信收回成命。

見韓信沒有理睬，鄭倫站出準備，可‘都督’二字才說出口，就被韓信用眼神給製止了。

韓信會全力幫李靖的原因有兩點：

一是為了拿下漢中，大秦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朝廷和皇帝都盼著能快拿下漢中，荊州軍若是在這個時候掉鏈子的話，肯定會引起皇帝陛下的不滿。

二就是因為李靖整個人。

要知道，哪怕是大將軍白起也隻是冀州大都督，而李靖卻身兼雍涼兩州大都督，足可見陛下對李靖的信任和重視。

目前李靖已經有了滅唐之功，若是此戰能夠攻下漢中的話，未來滅隋和滅蜀的主帥大概率還是他，所以未來的李靖是真的可以威脅到白起這個軍方第一人。

韓信知道李靖是個君子，而以他目前的地位，若不是真被逼急了的話，肯定是不會來求他的。而在這個時候對李靖雪中送炭，肯定可以收獲李靖的感激。

韓信的政治雖不高，但智力卻很高，而目前大秦軍方第二人的友誼，對於他來說顯然還是非常重要的。

李靖雖然有了韓信的全力支持，但想要攻破南鄭，卻還有幾個難題要解決，首先最重的就是糧草問題。

安陽、西城、成固等五縣，將近二十幾百姓，在秋收之前，都必須要秦軍供糧才有飯吃，而僅靠雍涼二州提供顯然壓力太大了。

聽到李靖所言後，韓信果斷表示，可以先用上庸的儲量應急，若不是不夠的話還可以從南陽運糧，以降低雍涼兩州的後勤壓力。

解決了糧草問題後，李靖接下來所要考慮的，自然就隻有全力攻破南鄭了。

陽平關大戰，雍涼秦軍消耗了太多的攻城物資，也損毀了太多的攻城器械，哪怕工匠加班加點進行趕製，也無法在短期內補齊。

李靖現在就是把雍涼倉庫搬空，也隻能湊出四百架投石車。

韓信見此則大手一揮，直接表示帶來了三百架投石車，另外上庸也還有三百架可以用，不夠的話還可以從荊州調五百架來。

一千五百架投石車，專門用來攻打南鄭，自然是已經夠了的。

李靖見韓信如此大氣，也不由感歎荊州軍財大氣粗啊。

彆看荊州軍隻有北部的半個荊州，但由於是大秦的起家之地，已經被秦軍統治了十幾年，哪怕戰爭不斷，工農商三方麵的發展，也比雍涼兩州加起來都要強。

就在李靖和韓信為攻破南鄭作準備時，蜀軍派出成固縣兩萬輕壯所組成的新兵，再次向秦軍發起了‘自殺式’的進攻，秦軍則被動反擊。

一番大戰後，蜀方的炮灰戰死八千，被俘一萬兩千，把城固縣的兩萬輕壯消耗殆儘，也隻對秦軍造成了近七百的傷亡。

不過累計算下來的話，秦軍也損失了近三千兵力了，而且在連續高強度作戰嗎，以及蜀漢的瘋狂襲擊之下，雍涼秦軍也開始有些疲憊，戰力和士氣都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下滑。

李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能否攻下南鄭全靠接下來的這一搏，否則的話他也隻能打消耗戰一點點的消磨蜀軍，可這樣隻能得到一個民心難以歸附的殘破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