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白起自汙

白起和龍且很快就敲定了合作方案，畢竟雙方都是帶著誠意來談判的，而且一個想幫一個也願意接受，所以過程自然進行的快得很。

談判過程中，白起故意沒有提要回壺關之事，他也實在是不好意思跟龍且提出要回壺關。

龍且不但主動放棄了上黨，而且連繳獲的軍糧都留了下來，甚至還親自領軍前來助秦軍抗遠，這讓白起無論如何來也開不了口。

見白起沒有提壺關一事，龍且心中也鬆了口氣，畢竟如今秦軍的實力確實比明軍強很多，秦軍獲得壺關就可以走出並州，他也怕明軍最終被敗在秦軍的手下，所以就算明帝要求他將壺關交還給秦軍，龍且也依然私自將壺關給扣了下來。

雙方最終擬定方案是，由龍且親自帶領一萬騎兵，跟隨白起的大軍一起前往河套對抗元蒙，而龍且的這一萬騎兵，大到武器裝備，小到軍糧、箭矢等等，全部都要有白起供應。

龍且一旦孤軍踏入並州大地的話，也就意味著將自己，和麾下大軍的生死，全都全權交到了他人的手中，彆人想怎麼拿捏你都可以。

龍且領軍入並的最大顧慮，就是怕秦軍會翻臉不認賬，但從決定踏進並州之時，他就是已經注定無法掌控生死了了，那麼龍且還不容坦然一點，主動將自己的命脈交給白起，這樣反而也能獲得白起足夠的信任。

講真的，白起真沒有想到龍且會這麼好說話，將心比心，白起要是身處於龍且的位置的話，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將生死全權委托給其他人，所以龍且的坦自然是誠獲得了白起的尊敬。

自此之後，秦明兩軍之間再無任何齷蹉，秦軍上至將領下旨士兵，都將明軍當成雪中送炭的好兄弟來對待，兩軍就這樣開啟了首次友好的合作。

談判結束後的第二日，龍且命弟弟龍陽和軍師郭嘉，領軍四萬鎮守壺關，而他自己則親自帶領一萬輕騎，前去和白起的主力大軍會和。

龍且的騎兵抵達秦軍大營之時，並南四郡基本都被秦軍占據。

在並南聯軍全軍覆沒的情況下，前軍攻占這些城池根本沒有任何阻力，基本是大軍開到一處就直接開城投降，很少有抵抗秦軍入城的情況。

唯一抗拒秦軍占領並南的，恐怕也就隻有那些援助過元蒙的世家，以及漢奸頭子晉商八大家了。

上文之中曾提到過，晉商八家中有六家都在並南，而兜售物資給元蒙世家，也超過七成都聚集在並南。

這些世家知道秦軍要是占領並南的話，這些世家唯有滅族這一個下場，所以一直背後支持並南諸侯對抗秦晉兩軍，而並南聯軍的軍械和軍糧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們資助。

入籍並南聯軍覆滅，這些世家害怕秦軍會秋後算賬，於是帶家兵占領城池阻止秦軍入城。

這種情況在並南四郡中都發生了不止一起，而這在白起看來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世家和諸侯國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對付這些世家，白起甚至都不屑於動用主力大軍，僅僅出動一支上萬千人的偏軍，就足矣將這些世家全部剿滅。

“上郡定陽縣曹家，朔方三封縣渠家，西河美稷城亢家，上黨高都縣範家、陽阿縣孔家……嗬嗬，這些魑魅魍魎終於還是冒出來了，不過現在想反抗可已經晚了。”

白起眼中滿是殺意，冷漠道：“蘇定方、薛仁貴，你們兩個替本督去逐一征討，這些反叛世家一個也不要放過，全部按叛國罪論處誅滅三族。”

聽到此言之後，眾將紛紛打了一個寒顫，大都督輕易不會起殺心，一旦起了就是血流成河啊。

“這……諾。”

作為當事人的蘇烈和薛禮則都有些猶豫，蘇定方猶豫了一會後，站出勸道：“大都督，此時牽扯甚大，還是稟告主公之後在做處理吧，大都督你要是擅自處理的話，可能會被朝中的世家之中攻訐的。”

蘇定方是真心在為白起考慮，畢竟世家在秦軍在中，也有不小的能量。

就算這些世家坐實了叛國罪，但畢竟這麼多條人命在那，白起不經上報，就將這麼多世家誅滅三族，其他世家出身的官員，定會將白起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今後在各個方麵挑白起的刺，不斷的彈劾，直到白起死為止。

白起知道蘇烈是為了他好，他自然也知道這點，但他卻依然堅持這麼做，白起並不在乎世家的攻訐，卻更在意主公對自己的態度。

白起在秦軍之中本就是絕對的一人之下的地位，如今第二次長平之戰又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已經觸摸達到了功高震主的門檻。

離開司州之前，賈詡曾拜訪過白起，並對他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自古功高蓋主者，又兼品德高潔者，都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賈詡是主公的舅舅，他的話令白起不得不重視。

如今在回想起賈詡的話，白起心中也不禁感到有些惶恐，他也意識到了明白自己功高震主。

身為掌權的臣子，想要不讓主公忌憚，長久的保全自身的話，就必須要將把柄交到主公的手中，或是品格方麵也嚴重的點，不會對君上產生威脅。

而如今的白起，已經掌控著這麼大的權勢，卻沒有任何把柄在主公手中，品德方麵也沒有太大的汙點，這是任何上位者都無法容忍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白起雖相信依然自己的主公，但也不想給主公的心中留下芥蒂，於是他決定效仿兵家亞聖吳起，主動自汙以表忠心。

自汙的方式也有很多種，但最終的目的，卻都是給自己留下汙點。

吳起通過殺死齊國出身的妻子，來向魯公證明不偏向齊國。

殺妻這種事，白起當然不會這麼做，首先他的妻子阿青也是秦家嫡係出身，其次以他的實力根本打不過阿青。

白起給自己準備自汙的方式是屠殺，在不斷的殺戮中鑄造自己的凶名，這樣無形中消除自己對主公的威脅，畢竟誰也不會效忠一個屠夫。

白起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並南的這些叛國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