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又一點一環本源
「那你呢?」想了想,高德又問道。
「什麽?」杜維沒反應過來。
「你說你攀登丹東雪峰是有自己的原因,那就表明,你也不單單是為了挑戰自己。」
高德一攤手道:「所以,是什麽原因?」
一個富家公子哥,不在家繼承家業,來這種地方做這種危險的事情,怎麽看都有些不合情理。
「一是為了完成某個考驗與任務,二則是為了解壓。」
杜維平靜地看著高德,發現自己似乎是因為很少有機會跟旁人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一打開話匣子,竟然是有些收不住了。
「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出身在比較富貴的家族,所以我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以後要繼承家族的重擔。」
「我並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但是這份重擔還是令我時常為之困擾,甚至難安。」
「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在這個年紀要承擔我這般大的壓力。」
杜維的說辭,高德並不意外。
因為他早就看出對方的出身不凡。
而經過前世影視劇薰陶的高德,也很明白,對於這些「公子哥」來說,要麽就是沒有煩惱的終日沉迷酒色,要麽就是精神與生活緊繃到斷絕一切娛樂。
用句詼諧的話形容就是「一想到要繼承家業,就開心不起來」。
當然,此時的高德,怎麽也無法想到杜維口中的「家族重擔」是一筆多麽龐大的家業。
所以,他隻是實事求是地安慰道:「人活世上誰沒有壓力呢?再大的壓力,還能勝過生死之壓嗎?日子不還是要照樣過。」
高德其實是在拿自己舉例子。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塞達法師的「試藥」就是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利斯之劍,隨時會落下將他斬首。
這壓力不可謂不大,但他當時不還是照樣吃飯睡覺。
他是這樣做的,所以也這樣開導對方。
杜維怔了怔。
這也是他第一次被外人「反駁」。
但他意外地並不反感這種體驗。
隻是不反感並不代表讚同,他看著高德,認真地說道:「有些壓力,確實是要勝過個人的生死的。」
高德搖了搖頭,覺得眼前這個過於英俊的青年,多少有些「矯情」了。
但交往切忌交淺言深,所以高德也不會真跟杜維去展開辯論,隻是隨口道:「或許是吧,但那種程度的壓力總歸還是極少的,大概率隻是你把它放大了。」
「難道你還要當皇帝不成?」他開玩笑道。
杜維瞥了眼高德。
那是一種極其「詭異」的目光。
透露著耐人尋味的玩味,看得高德感覺毛毛的。
然後,杜維笑出了聲。
極為開心地笑出了聲。
他知道對方是好心想寬慰自己,讓自己放輕鬆點。
但是怎麽感覺壓力更大了呢?
可分明壓力更大了,卻又感覺自己是有放輕鬆些。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地笑過了。
杜維想道。
又休息了大半天。
杜維主動提出離開。
「我恢複得差不多了。」
他很認真地解釋道:「我要繼續出發了,我的時間很緊迫,所以不能在丹東雪峰耽擱太多時間。」
人家都這麽說了,高德自然不會提出什麽異議。
「那就保重。」他道
「你也是。」杜維道。
芙蘿拉抬起頭,看著高德。
「芙蘿拉大人需要說什麽嗎?」
「倒是不用。」
「哦。」
「.你要是想說的話,也不是不行。」
「那你保重。」芙蘿拉開心,學著法師說道。
「芙蘿拉大人也是。」杜維蹲下身彎下腰去,直到視線和芙蘿拉平齊,才用一種極為溫柔的聲音跟她說道。
對,是溫柔,而不是溫和。
若是有認識杜維的旁人在此,怕是要把眼珠子都嚇出來。
世上竟然還有人兒,是能讓杜維彎腰,是能讓杜維尊稱為「大人」的。
站起身來,杜維沉默了片刻,突然又道:「要不要比一比看誰先登頂?」
杜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但總之,就是想。
高德愣了愣,然後笑道:「那你可能要自取其辱了。」
杜維似乎沒想到自己會收到這樣的回應。
他的聲音中多了一絲認真:「敢這麽對我說話的人,你是第一個。」
「但我並不想引起你的注意。」怪不得接上古龍的台詞,原來走得是「霸道總裁」畫風啊高德心態向來很好,其中一個體現就是,總是能在各種時刻冒出一些不合時宜的冷笑話。
很可惜地是,杜維依然不能意會這個梗。
他隻是沉默地轉身,向著山巔,重新出發。
無論杜維的出生再如何顯赫,所承擔的壓力再大,平時再冷酷,但他終歸隻是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十七歲青年。
在高德前世,這個年齡甚至不能稱之為青年,而是喚作少年更為合適。
每個經曆過這個年紀的人,都能明白那種在青春期裡煎熬,因為教條或者學業壓力努力壓抑自己情緒的感覺。
而這種壓抑,往往會在「高考」之後,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釋放出來。
這樣,青春才算圓滿。
而杜維本來是沒有機會這樣做的。
他隻能用無懈可擊的完美姿態度過自己本該充滿熱血與叛逆的「青春期」,然後成為一個真正的「成年人」。
但是,現在,他似乎有機會去體驗到那麽一點點,屬於「少年人」的體驗。
沉默,但是心情激揚。
一場大風過後。
丹東雪峰有很多地方發生了變化。
對於整座山的生態來說,這並不值得一提。
但對於個體以及局部地區而言,這些變化還是很突出的。
高德最直觀的一個感受,就是明顯感覺碰見的動物以及地脈生物變多了。
另一點就是,不知是大風導致,還是因為隨著海拔提升,高德如今踏足的地區少有人涉足。
總之,他在漸漸地開始發現一些在外界還算值錢的雪域植物。
離開落腳點不過兩小時,高德就發現了三株近乎裸露在地表上的魔植。
其中兩株是零階魔植,還有一株是一階魔植。
零階魔植的市麵價格,是在2-4金之間,均價3金。
一階魔植的價值則是在12-15金之間。
也就是說,就這麽點時間,就是淨收入接近20金。
丹東雪峰都是如此。
那更為廣闊的北境就可想而知了,絕對是個遍地黃金的寶地。
「法師為什麽要挖它?」
而在高德用隨身攜帶的隱霧之牙充當小匕首,努力挖掘最後發現的那一株一階魔植的時候,看了許久的芙蘿拉終於是忍不住問道。
「它值錢。」高德言簡意賅道。
「多值錢。」
「差不多13丶14枚金幣吧。」
「這麽多?!」
「這是理想情況下,還得將它帶下山去,送到遠離雪域的城裡,才能賣出這個價錢,其中還需要付出相應的運輸費用,並且得保證它在運輸過程中不失去靈性。」高德耐心地解釋道。
「不失去靈性.」芙蘿拉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後開口道:「那法師你不應該用它去挖。」
芙蘿拉指的是隱霧之牙。
「為什麽?」高德怔了一下。
「因為它會汙染到它。」
有點繞,但是高德聽得明白。
「那要怎麽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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