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雞報鳴,陳跡從夢境裡的戰場中脫離出來,緩緩起身,一瘸一拐的挪到醫館正堂裡,坐在竹椅上等待著喜餅的到來。
梁貓兒換上一身灰布衣,也早早起床出門挑水。
陳跡想要幫忙掃地,卻被他按在了竹椅上:“你的傷還得養一個月呢,不要亂動。
醫館裡的那些活兒,我一個人做就行了。
陳跡好奇道:“其實你也能看出來,大家並不排斥你們在這裡住下,所以貓兒大哥你不用搶著把所有活都乾完。
梁貓兒低聲道:“我乾多少活都無所謂,隻要你們彆怪我哥昨天沒幫忙就行,他有苦衷的。
他為什麼給自己定了三不幫”
陳跡疑惑道:“他以前常和司禮監打交道嗎
梁貓兒挑著扁擔,站在正堂裡沉默許久,最終說道:“其實我之前說謊了,我嫂子離開後並不是完全失去了音訊。
“她去了哪
梁貓兒垂著腦袋:“我嫂子離開寧朝時被密諜司發現了,天馬在邊鎮上截住了她,她哪裡是天馬的對手,當場就被抓捕了。
當時內相派人找到我哥說,他可以不將我嫂子押入內獄,而是送回洛城,但條件是我哥以後不可與司禮監為敵,另外,還需要幫司禮監做三件事情。”
“那你嫂子怎麼沒回來”
陳跡忽然意識到,司禮監一定早就懷疑那位女刀客的身份了,一直在等著她逃走,然後用她來拿捏梁狗兒。
梁貓兒笑道:“我哥答應了內相的條件,但他沒讓司禮監將我嫂子送回來,而是選擇讓司禮監放她走。”
陳跡默然片刻,他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答案:“紅衣巷的那位煙兒姑娘很像你嫂子對嗎。”
“嗯,”
梁貓兒憨厚的笑著出了門:“我去挑水,待會兒還要做飯呢。
正當他出門時,卻見安西街的青石板路上,喜餅姑娘提著裙裾匆匆而來,正巧與梁貓兒在門檻處擦肩而過。
陳跡笑著起身迎接::“喜餅姑娘怎的這麼早就來了醫館
喜餅姑娘見他便趕忙說道:“陳跡,正要找你。
白般若不知道又被哪個歹人給打傷了,夫人喚你去給它醫治呢,也不知道是誰如此歹毒,竟對自般若下了兩次毒手!太缺德了!”
陳跡微微有些慚愧的低下腦袋:“喜餅姑娘,我沒法去王府給它醫治。
前些日子我被歹人刺傷,腿上的傷到現在還沒好呢。”
若按照情報傳遞原則,陳跡應該當麵與雲妃對接重要信息,以免信息傳遞錯誤。
可街對麵的二樓還有金豬的人在盯著若他瘸著腿去了王府,一定會惹金豬生疑。
陳跡站在紅木櫃台旁,提起毛筆說道:“我給你寫張藥方,待會兒抓了藥讓你帶回去,給白般若外敷即可。
喜餅猶豫片刻:“好吧。
陳跡稱好藥材,以黃油紙包裹,再以麻繩捆紮。
紮好之後,他將藥方也一並塞在麻繩縫隙裡:“回去吧,一天兩次外敷,白般若不會有事的。
喜餅從他手中接過藥包,返回飛雲苑,
到飛雲苑的置樓外,屋裡傳來雲妃那婉的聲音:“白鯉,王先生說你最近上課總打瞌睡,照這麼下去可不行,你父親回來了肯定要說你的。”
“王先生是大儒,怎麼也白鯉嘀咕道:背後說人壞話
雲妃故作嗔怒的打了白鯉手心一下:“這哪是說你壞話,是對你負責,以後可不要再這麼說王先生了。
“知道了……
此時,喜餅快走幾步來到屋中:“夫人,小陳大夫受傷了沒能請來,但他給開了藥方、抓了藥。
小陳大夫說,白般若隻是外傷,敷點藥就好。
“喜餅,把藥包先放這裡吧,你去給喜棠交代一聲,就說王爺派了快馬送回消息,他已經籌措完軍糧準備返程,讓喜棠帶人將王府好好打掃一下,尤其是靖安殿與明正堂,連琉璃頂都要擦乾淨,”
雲妃說罷,轉頭對白鯉說道:“自鯉,你去溫習功課吧今晚要將字帖交給我,不然就斷你月銀…白鯉”
白鯉回過神來,起身接過喜餅手中的藥包,抽出上麵夾帶著的藥方,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些許錯彆字外沒發現任何端倪。
可按常理,藥包應該是直接交給健仆的,為何自己母親會讓喜餅將藥包留在罩樓又找借口將喜餅支開[2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