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溫霜白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她的眼中之意也很明顯。
他不值。
散發著淡淡藥香的醫堂,兩人之間暗潮湧動,誰也不肯退一步。
文芯仰著小臉,看看溫霜白,再看看謝子殷,很有眼力勁地擠入針尖對麥芒的兩人之間,從懷裡拿出芥子囊。
“沒關係,我來付好啦。”小姑娘將芥子囊裡的全部靈石倒在桌麵上,總共三十二顆,她拿回十二顆。
小孩都比她懂事。
謝子殷嘲弄地看了溫霜白一眼,收回視線,伸手去拿靈石。
結果一隻手比他動作還快,一把蓋住那二十顆靈石,推還給文芯,還不忘嘲諷回去:“呦,謝醫修連小孩的錢都收?”
謝子殷神情淡淡的反擊:“你讓小孩把你從廢墟裡挖出來一路背過來就算了,還要小孩替你付錢?師姐做到你這種份上,也是少見。”
溫霜白張口就想罵回去,但慢了一步,小師妹先開口了。
“謝師兄,師姐對我很好的!”文芯終於找到時機打斷兩人的罵戰,她忙拉住自家師姐,小聲道,“二師姐,這就診費確實是醫堂的規矩……”
溫霜白閉眼,壓下一肚子火,把小姑娘推到身後,自己從芥子囊裡數了二十顆靈石丟給謝子殷:“這下可以了嗎?”
謝子殷收下靈石,提筆在醫堂的賬本上做記錄,不回她。
溫霜白也沒走。
因為剛剛謝子殷提醒了她一件事。
溫霜白語氣故作惡劣地試探:“怎麼,二十夠了嗎?我腳下站著的地不收錢嗎?我剛剛躺的床不收錢嗎?”
謝子殷頭也不抬:“沒說。”
那就是醫堂沒這規矩。
也就是不要錢。
溫霜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臉上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笑容,轉身對文芯道:“師妹,我們走……誒呦——”溫霜白忽然人就是一晃,難受地揉著太陽穴,語氣虛弱,“師妹,我突然間覺得有點暈……我們在醫堂休息到天亮再走吧。”
謝子殷寫字的筆就是一頓:“?”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臟東西?
暈?她?
她體內此刻靈力充盈,人該死的健康,大雨天跑個十天十夜都沒問題。
文芯聞言,不懷疑有假,忙小心扶著溫霜白躺回床上,擔憂道:“二師姐,你真的沒事嗎,要不我們買真元丹吧……”
“不不不不用!”溫霜白指了指隔壁床位,“我睡一晚就好,師妹你也躺下休息吧。”
家已經被她乾塌了,大晚上回去都沒地方睡,要修補也得白天才能辦。
不如就在醫堂睡一覺,二十靈石兩個人一夜,不虧。
溫霜白熟門熟路地撈過被子蓋上。
彆說,醫堂就診床比她房間的木床可舒服太多了。
小師妹看著她家二師姐,猶豫片刻,聽話地爬上了隔壁的床,也跟著躺下。
折騰了大半夜,兩人都很累,不過短短幾瞬息,姐妹倆呼吸變得綿長,深深地睡了過去。
一直冷冷注視著兩人的謝子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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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不知被誰打開了,樹梢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清晨的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淡淡的食物香味。
好吵……
好餓……
溫霜白睜開眼,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坐起來。
她鼻尖下意識嗅了嗅,目光跟著香味看去。
就在她床邊的窗外,支著一張小木桌。
木桌上擺著兩碗還冒著熱氣的白粥,白粥熬得火候剛剛好,濃稠而粒粒分明,她剛剛夢中所聞便是這米香味。
白粥旁,擺著四道小菜。
醬蘿卜,辣炒鹹菜芯,清炒毛豆,涼拌藕片,看起來色香味俱全,配白粥最好不過。
此刻,桌上坐了兩人,兩人溫霜白好巧不巧都認識。
背對著她而坐,離窗最近的,是那殺千刀的謝子殷。
正麵著她的,是……沈鶴風。
臥槽,這兩人怎麼會坐一桌?
溫霜白震驚在當場,百思不得其解。
沈鶴風是書中反派,是俞笑笑主角團共同的敵人。
在書裡,謝子殷和沈鶴風互相看不對眼,見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且,這兩人是到了門派比試第二輪才認識的。
現在離第一輪比試還有一個月,這個時間點,他們應當是陌生人才對。
所以,劇情哪裡出了問題?
是她的穿書扇動了翅膀,從而引發了謝子殷和沈鶴風的一場友情風?
沈鶴風整張臉都埋在粥碗裡,咕嚕咕嚕喝完後,才心滿意足地抹抹嘴巴,提醒道:“子殷,你的病人醒了。”
謝子殷餘光瞥溫霜白一眼,心中哼了聲,麵上冷淡地從懷中拿出幾瓶丹藥,遞給對方:“你要的。”
“多謝。”沈鶴風把丹藥收好,起身,正了正他的道士帽,壞笑著對上溫霜白的視線,“溫師妹,我算的準吧?就說你有破財之兆,血光之災,你非不信我。你若信我,說不定我會幫你化解呢。”
說完,他故作可惜地搖搖頭,笑嘻嘻地走了。
溫霜白:“……”
晦氣死了。
不過——
她微眯著眼看著沈鶴風離開的背影。
若他要去道一秘境,那天晚上就該走的。
他今日還在門派,那是不是說明,他最終的選擇是,寧淵山?
沈鶴風離開後,謝子殷便端走吃食,換到了離她最遠的地方繼續吃。
溫霜白抬頭望著微微亮的天。
看天色,此刻大概就早上五點鐘的樣子。
所以這窗戶哪個王八蛋打開的,不言而喻。
去他大爺的謝子殷!
溫霜白咬咬牙,也睡不著了,索性練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