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武在一旁說道:“將軍,那夏道自心機歹毒,精於算計,此番聯手隻是被迫為之。與他作交易,恐怕得不到什麼好處,他未必會信守承諾,舍棄相位。”
王孝伯淡淡道:“他若不退,我會再次發兵,他不退也得退。”
宋武又道:“屬下猜測,夏道自可能隻是想要借將軍之手,來殺死陳棠,還望將軍三思。”
王孝伯側目橫了宋武一眼,冷哼一聲:“就算沒有跟夏道自的交易,陳棠今日也是必死。”
宋武默然。
陳棠似乎想到什麼,突然大笑三聲。
“你笑什麼?”
王孝伯問道。
“沒什麼。”
陳棠道:“隻是,想到當初與將軍初見,將軍曾對在下說過一番話,真是語重心長,情真意切,此時回想起來,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當初,琅琊閣外,王孝伯曾主動邀請陳棠去他麾下做事。
而且,對陳棠寄予厚望。
不僅擔心陳棠的安全,甚至說出,大夏的未來,終究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
他當時甚至有一絲衝動,答應下來。
而今日,王孝伯親自出麵,要取他性命。
實在有些諷刺。
“我確實很欣賞你,但在那之前,我不知你的出身來曆。”
王孝伯道:“大夏的未來,又豈能交給一個北乾人手中。放你回北乾,無異於縱虎歸山,未來必成我南夏心腹大患!”
陳棠已經看破王孝伯的心思,道:“坦白講,就算我是南夏人,將軍也不會放過我吧。”
“不錯。”
王孝伯點點頭,道:“你不肯加入北伐軍,不願屈居人下,又沒有軟肋,就意味著不好掌控。”
能讓陳棠牽掛擔心的人,大多都在北乾,王孝伯夠不到。
南夏這邊的幾位,像是葉雨時、知微,畢竟有劍閣、琅琊閣保護,王孝伯又動不得。
“而且,你二十歲便已踏入三品,將來極有可能成為第二個葉安石或是醉翁。”
王孝伯道:“不論你出身北乾還是南夏,我都會出手,扼殺南夏未來的隱患!”
“是啊。”
陳棠笑了笑,道:“即便玄帥交出北伐軍,即便劍宗歸隱山林,你卻還是忌憚他們,想方設法要消除這個隱患。”
“所以,京城一戰,劍宗、玄帥負傷,劍閣死傷眾多,你卻沒受傷。”
關於這一點,當初在武林大會上,醉翁就已經看出端倪了。
陳棠繼續說道:“玄天教兩位教主身死,傷亡慘重,元氣大傷,退縮海上,再難成氣候。”
“武林大會之後,醉翁身死,醉仙樓這一方的江湖勢力,與其他門派之間已生出嫌隙,互有敵意,很難聚成一團。”
“將軍的這個局中局,削弱劍閣,重創玄天教,離間江湖各方勢力,一箭三雕,你王孝伯才是最大贏家!”
客棧老板、火爐旁的四人,聽得一臉震撼。
雖然兩人交談中,有些方麵幾人似懂非懂,但大概還是能聽明白。
這位北伐軍統帥王將軍所作所為,似乎與傳聞中的有些出入。
聽到陳棠的話,王孝伯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眸中,閃過出一絲得意。
這一戰,不但消除南夏諸多隱患,還徹底奠定了他在南夏的地位,成就可比肩葉安石的無上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