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棠聽到葉玄把他抬這麼高,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至於,不至於……”
陳棠看周圍氣氛緊張,隻能在心裡嘀咕一聲。
他可當不起什麼武林盟主的名頭,也沒那心思。
好在看葉玄的意思,也隻是隨便說說。
“至於居心叵測,引發江湖內鬥,恐怕另有其人……”
葉玄話音微微一頓,目光在雲逸風幾人身上掠過,最終定格在醉翁身上,緩緩道:“老掌櫃,你說是吧?”
這一問,話鋒直指醉翁!
眾人聽了都是心神一凜。
在這之前,不論說醉八仙有問題,還是說江湖上有人勾結東夷族,意圖染指武林盟主,誰都沒有把話挑明。
葉玄到場,沒什麼遮掩寒暄,開門見山,三兩句話就將此事攤開了!
“葉玄,你什麼意思!”
何掌櫃臉色一變,大聲喝問:“家父與老閣主相識多年,乃是至交,你名聲再大,也是後輩,怎可這般無禮!”
雲逸風緩緩道:“葉兄,老掌櫃德高望重,譽滿江湖,不知多少江湖同道曾受過他的照顧恩情,有些話你可不要亂講!”
“葉玄。”
餘青峰冷冷道:“你想碰老掌櫃,還不夠資格,請老閣主下山吧!”
眾人都清楚,劍宗早就退隱江湖,輕易不會露麵。
前些年,會稽城被攻破,自己女兒被擒,女婿慘死,孫女失蹤,劍宗都不曾露麵。
許多人都猜測,劍宗在夏江一戰中遭到重創,再加上步入遲暮,早已不複當年,有心無力。
葉玄沒有理會幾人,仍是盯著醉翁,凝聲道:“老掌櫃,該結束了。”
醉翁麵無表情,緩緩起身。
他原本坐在台上,一動不動,看上去隻是一個鶴發童顏、慈眉善目的老者。
但如今,便是這一個簡單的起身動作,周圍氣場陡然一變,散發出一股極為可怕的氣息!
就連台上的幾位宗師都心中一凜,看向醉翁,不知他要做什麼。
醉翁仰頭望天,輕輕一歎。
當看到葉玄帶著滿身血跡的劍閣眾人出現之時,他就已經推測出很多事,心中知道,大勢已去。
什麼武林盟主,都已經不重要了。
京城那邊若敗了,以他之力,也無力回天。
不過,有些事,他還是能掌控的。
至少,此時此刻,沒有人能阻攔他!
“葉玄。”
醉翁緩緩開口,道:“你的女兒,是你的逆鱗,旁人碰都碰不得,老夫的孫兒被人斬下頭顱,你猜我會怎麼做?”
此話一出,陳棠頓時感到脊背發涼,整個人被一股恐怖殺機籠罩,一動不能動!
在場眾人,同時感受到醉翁心中的殺意。
沈子敬心中一凜,沉聲道:“老掌櫃,方才那一戰,是兩個後輩論劍台上爭鬥,生死各憑本事,按照江湖規矩,事後不得報仇。”
“江湖規矩?”
醉翁嘲弄的笑了笑,道:“規矩,隻是弱者的腳鏈,強者的工具。事已至此,什麼規矩、名聲、顏麵,老夫已經不在乎了。”
“殺人償命,僅此而已!”
雲逸風、炎陽島主、嶽震、餘青峰四位宗師暗自皺眉,聽出一些言外之意。
看醉翁的意思,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事已至此,又是何意?
沈子敬飛身來到論劍台上,與葉玄並肩而立,擋在陳棠身前,沉聲道:“老掌櫃,望你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