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莊衍回到廟中,見神龕之內有仙光熠熠,當即快步上前,將自己的仙官玉牒取出往那神龕前印了一下。
下一刻神龕內仙光一閃,一道法旨立時從中飛了出來。
莊衍收回仙官玉牒,接住法旨打開一看,原來是三日之後靈台山方圓一百裡內的降雨點數。
「...六月初八,靈台山方圓百裡降雨二尺九寸零三十八點,著令靈台山神務必備旨迎雨,不得有誤,此詔,雨部頒文急急如律令。」
這是雨部頒告的降雨法旨,莊衍按上麵所寫的降雨點數仔細一核算,發現這是一場大暴雨。
他立刻收起法旨,轉身走出山神廟,取出千光雲符召出雲光,然後乘著雲光往靈台山四方巡察去了。
八個時辰後,莊衍返回了山神廟精舍,然後根據自己的巡察結果開始用法力繪製靈台山降雨圖。
僅僅一炷香之後,降雨圖完成,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標識,莊衍眉頭緊皺。
「此次降雨,靈台山當有四處山澗爆發山洪,九處山體滑塌。另外有二十四處山體會出現小滑坡,六處起蛟。」莊衍說完,開始清點自己的山神玉冊。
靈台山周邊有一城六鎮五十七村,生靈二十餘萬,其中被山洪和山體滑塌直接威脅到的大概有一個鎮子和四個村子,生靈三千餘人。
不過,這其中僅有一個村子年年在山腳丶或上山奉祀山神,功德最足。
看完之後,莊衍收起玉冊,將自己仙官玉牒中取出看了一眼裡麵的香火。
仙官玉牒,乃天庭仙官官身神位之憑證,亦是正神受享人間香火寄托之處。
莊衍從仙官玉牒中取出一道香火之力,然後施展了『托夢顯靈』之法。
…
「野樵人,翻山塬,斧聲忙,籲聲淺,早出晚歸挑柴賣,為了衣食幾兩錢...」
在巍峨的方寸山上,一陣悠揚的歌聲在山林翠嶺間響起。
此時一個身著青布長衫的年輕人爬的汗流浹背,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歇氣。
年輕人聽見歌聲,抬頭朝上麵看去,隻見一個中年樵夫穿著麻布短褐,頭戴鬥笠,袒胸露乳挑著兩捆乾柴,一邊唱歌一邊沿著山野小道下山。
那樵夫挑著乾柴走到年輕人麵前,看著氣喘籲籲的年輕人笑道:「年輕人,你也是進山來求仙的嗎?」
年輕人聞言頓時來了精神,連忙起身拱手道:「還請兄台指點。」
「哈哈哈。」樵夫朗聲一笑,「我能給你指點什麽,我隻是山下小村中的一個樵夫。」
年輕人驚訝地道:「那兄台怎麽看出我是來求仙的?」
樵夫聞言,當即放下挑擔,在年輕人對麵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一邊用衣服擦去臉上汗水一邊說道:「數日之前,這靈台方寸山中突顯祥光普照,聽人說是有仙人降臨此山,故而近來多有上山求仙者,在你之前,我已經遇到了許多人了。」
聽到這話,年輕人恍然大悟,然後又問道:「兄台,這山到頂還有多高啊?」
樵夫笑道:「怎麽?爬不動了?」
年輕人靦腆一笑,樵夫道:「求仙怎能怕山高?慢慢爬吧,這山還高者哩。求仙若無誠心,那仙人又怎會眷顧你呢?」
年輕人聞聽此言,整個人頓時一個激靈,連忙起身朝樵夫拜道:「多謝兄台點撥,兄台且慢休息,我先上山去了。」
樵夫笑嗬嗬地道:「去吧。」說完看著年輕人乾裂的嘴唇,於是取出自己的水囊說道:「我這裡還有些水,你若不嫌棄就接去吧。」
年輕人舔了舔嘴唇,連忙取出自己的水袋說道:「怎會嫌棄,兄台之恩,在下感激不儘。」
說罷年輕人接了樵夫水囊裡的水,再三拜謝後便繼續向山頂登去。
此時山間清風陣陣,白雲渺渺,樵夫見此美景便準備歇息一下,於是他走到一顆大鬆樹下麵坐了下來,然後靠在鬆樹上休息了起來。
忽然一陣清風吹過,樵夫頓感困倦,眼皮不自覺地壑上便睡了起來。
樵夫很快入夢,夢裡還是在方寸山上,還是在大鬆樹下,但卻有一個看不清麵貌,渾身罩著神光的人朝他走了過來。
隻見那人對他說道:「吳樵夫,我乃靈台山神是也,因你吳家村奉祀虔誠,多有功德,本神特展神力顯化於汝前。你且聽我言,三日之後靈台山中將有暴雨降下,屆時必有山洪丶山崩及走蛟之災,你吳家村便在災愆之內,你回去後當廣而告之,讓吳家村生靈早日離村躲災,切記切記...」
一陣縹緲的雲煙拂過,吳樵夫猛地驚醒過來,此時一枚鬆子落到他的懷裡,他抬頭一看,竟是一隻鬆鼠在樹上沒有拿穩,將鬆子掉落在了他的頭上。
吳樵夫淡淡一笑,此時直覺精神飽滿,好似睡了一整天一樣,絲毫疲憊也無。
但看到天色漸晚,吳樵夫還是起身挑起乾柴準備下山去,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忽然身後又傳來了那縹緲的神音:「切記切記...」
他猛地回頭看去,卻隻見樹木蔥蔥,風聲徐徐,並無人影。
吳樵夫頓時渾身汗毛倒立,頭皮發麻,暗道:「莫非真是山神托夢?」
他回憶了一下山神夢裡說的話,猶自清晰無比,他馬上覺得此事非同小可,還是先通知村裡人一聲吧,當即便撒開步子挑著柴擔下山去了。
…
山神廟精舍,莊衍睜開了眼睛。
在天庭所有陽間神職之中,隻有土地神丶灶神丶門神丶井神等一眾神對人間生靈負有絕對的責任。
也就是常說的:官小丶事多丶責任大,是九品仙官,卻承擔著五品以上仙官的責任。
而山神丶水神是沒有規定的品級的,有些山神品級高,有些山神品級低。
級彆最高的山神有五個,那就是東南西北中五嶽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