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結束,薑奈招待完賓客離開酒莊,也忙累了一天了。
明晃晃的冷光燈下她在沙發上坐片刻,隨即,一件藏青色西服外套輕搭在了肩頭,轉頭看是謝闌深返回了婚禮現場,兩指順著薄背緩緩下移,停在她腰間附近揉著。
“司機安排好了車,一些善後的事交給管家,我帶你回家休息。”
薑奈向他輕輕一笑,眼尾彎起非常柔和的弧度:
“沒事,我不累。”
畢竟是女兒結婚,做父母的累點也人之常情,她嗅到謝闌深身上的酒味,見他今晚婚宴也喝了不少,抬起手,溫柔地將他的領帶鬆了些。
正要說什麼,謝忱時從門外跑進來問:“媽,小鯉兒呢?”
薑奈的手指從謝闌深修長側脖滑了下去,一身絳紅色蘇繡旗袍外搭西裝外套微側過去看他:“你哥哥送南枝回劇團了。”
謝忱時:“他喝多了又不順路,還能送?”
薑奈攏了攏西裝,扶著謝闌深的腕骨起身,語氣輕柔:“想送的人,東西南北都順路。”
……
謝家的這場婚禮在網上也熱鬨了一整天,內娛的頂流大腕們都輪番上了熱搜,到近淩晨的時候,新聞台總導演陳儒東發布了婚禮現場視頻,頓時引起了媒體們的瘋狂轉發。
不到一小時就迅速傳播開,熱搜前麵的話題都被霸占:
家主團西裝殺
白玫瑰盛宴
謝音樓絕美婚紗
樂壇老歌星重新出山,登台演唱
謝忱時脫衣秀,神魂顛倒
第五條熱搜剛空降不久,點開是一段謝忱時在台上熱舞的視頻被流傳出來。
拍攝的影像畫麵內,他跟遲林墨合唱一首網絡熱門歌曲《神魂顛倒》,西裝外套早已經脫了,穿著真絲暗紅色襯衫,衣領處敞開片,汗流浹背地透著精瘦漂亮的肌肉線條,煙嗓續了點懶散的啞聲,聽得讓人酥了骨頭:
“迷戀著你神魂顛倒
是你踩碎我的解藥
全都沒關係
眼冒金星
我的天我的心澎湃
飆快的心臟跳怦怦……”
……
粉絲們看到這段婚禮現場的視頻,心臟也跟著砰砰跳,微博下的熱評跟著持續上漲。
「媽媽救我,謝忱時要不要這麼撩人啊,他還拿遲林墨的領帶蒙眼,邊唱邊解襯衫紐扣,啊啊啊欲到我了!!!」
「這煙嗓真是一秒淪陷,好嫉妒能看到現場版。」
「神魂顛倒!神魂顛倒!我為謝忱時神魂顛倒啊!」
「是誰家的弟弟長了一副神顏,哦,是謝音樓家的,我慕了。」
「他唱功絲毫不輸給樂壇天神遲林墨,看來我要換新男友了,謝忱時出個道吧,妹妹們為你瘋!」
「哈哈哈搬運一句陳導的爆料,聽說小瘋批跑去挑戰了賓客席的內娛大腕們,最後大家都登台秀上一曲成名作,把婚禮直接變成了大型演唱會。」
「結個婚熱鬨成這樣,百年難得一見。」
「還有新郎官的伴郎團陣容也好強大,一群豪門各界的小家主陪他去謝家迎親,隨便挑個出來都是身價低位貴不可言,顏值也堪比男明星啊。」
「……請家主團原地出道吧。」
淩晨一點多,熱搜的話題又多了個家主團原地出道,而因為熱度太高,跟婚禮不相關的娛樂新聞就顯得無人問津了些。
包括爬到前十五的舞替皇後話題,不到十分鐘內就掉到了百名以下。
程元汐看到熱搜排名時,靜放下手機,走向一扇窗,伸手推開,放眼望去夜色下,是無論刮風下雨都燈火通明的橫店。
一分鐘前,經紀公司告訴她:
“元汐啊,怎麼說呢,你就是差了點運氣,這次公司給你想了個熱搜話題,沒想到會遇上豪門千金的世紀婚禮,我們賣的那點水軍壓根拚不過人家熱度。”
在這個浮華的財富圈子裡,她沒有背景靠山,即便簽了公司,辛苦爭取的試鏡機會,依舊能被人輕易截胡,又或者拿下了配角戲份,在開拍前一晚也可以被導演隨便搪塞個借口取消。
程元汐對這種逆境已經感到麻木了,隻是今晚傅容與和謝音樓萬眾矚目的婚禮,讓她死寂的心有了波動,望著黑夜,她將心事血淋淋地剖開,聲音輕到無聲:“謝音樓,我真的很嫉妒你啊。”
她平庸至極的人生,總是差了一點運氣。
謝音樓呢。
卻是那種運氣總是好一點的女孩……
好到讓程元汐向往著像變成她,貪戀那個不屬於她的一切,如今回想過往,也算是自作自受,萬般怨不得人了。
婚房的主臥內,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了謝音樓白玉一樣的小腿上,有點暖意。
她睡醒過來,驀地睜開卷翹纖長的眼睫,視線先是掃向層層疊疊鋪滿在地板上的白色婚紗,又慢慢地移到了身側位置。
傅容與摟著她沉睡著,俊美的臉龐輪廓顯得明晰立體,陽光也照在了他這邊,鴉羽般的長睫歇著落下了一道暗影,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皮膚狀態真好,鼻梁又高挺,嘴巴真好看……
謝音樓稍微湊過去些看,待傅容與隱隱約約有蘇醒跡象時,才主動地給了他個溫柔的吻。
男人琥珀色的漂亮眼眸終於睜開,清晰映出她的笑顏。
越發的靠近。
謝音樓白細的手指捧著他臉,又重重地,親了下:“生日快樂,我的寶貝。”
這聲我的寶貝。
引得傅容與把她壓在被窩裡,又進行了一場昨晚激烈的運動。
等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外麵陽光還是很明媚,卻是正午時分了。
謝音樓跑去浴室洗完澡,特意挑了件紅色旗袍穿,也幫他挑了件偏紅色的領帶,這樣就跟穿夫妻裝一樣,看著就喜氣。
隨後,又下樓親自給傅容與煮了碗長壽麵吃。
她廚藝一般,雞蛋煎的有點焦,好在沒有把鹽放成糖。
這碗麵,傅容與麵不改色地吃完,未了,就跟點評酒店大廚似的,誇讚道:“味道不錯,火候把控的很好。”
謝音樓彎起眼睫笑,右下方的胭脂淚痣格外的好看。
“你喜歡吃,我天天給你煮。”
“好。”
到了下午,傅容與沒有去公司上班,而是提前就買了兩張飛機票帶她去新婚度蜜月,沒有隨行的秘書,起先謝音樓以為旅遊的時間頂多一周左右,就沒多問。
直到聽到傅容與打電話時,交代陳願一些工作事宜,又提到買了個島的事。
電話剛掛,謝音樓依偎了過來,指尖秀氣地在他胸膛前輕點:“你什麼時候買的度假島?”
傅容與摟過她的細腰,語調不急不緩:“策劃婚禮時。”
他早就定好新婚度蜜月的行程。
這次去度假島一周,之後謝音樓想去哪裡玩,都能專心地陪她去。
“那你公司呢?”
“我有半年婚假,公司重要機密的事傅青淮會代我處理,一些小事,陳願和邢荔也能決策。”傅容與偏低頭,說話的嗓音幾乎是貼著她耳廓的,格外動聽:“你最重要。”
半年婚假。
謝音樓烏黑清透的眼睛亮了亮,開心地去抱他:“傅容與你真是太好了,我要去環球旅遊,去看海去坐輪船,去世界各地打卡一些著名的裁縫店,我還要……”
她有數不清想去的地方,恨不得一籮筐全部說出來。
傅容與手掌揉了揉她腦袋,眼底浮笑:“好,想去哪裡都行。”
謝音樓仰頭看著他,很想親親,好在理智尚存,記得這裡是貴賓休息室,又矜持地坐回了沙發上,彎唇露出的笑意就沒有停過。
她摸索出手機,先是將這個度蜜月的事分享給了媽媽。
然後挨個地,點開了全家成員的微信頭像……
謝忱時是第一個給她回複的:「不帶我去?」
謝音樓直接忽略了這條,收起手機後,繼續衝傅容與笑。
離登機時間還有二十分鐘,謝音樓在貴賓休息室還遇見了準備出差的周序之,隔著距離,他很快也看見這對新婚夫妻,停下腳步半秒,走了過來。
傅容與先出聲問:“去瀝城?”
周序之微一頷首,西裝外套輕搭在臂彎,許是覺得這兒暖氣開的熱,交談間,長指將領口稍微鬆了些,這個不經意地動作,讓謝音樓看到了那修長脖側的一抹吻痕。
等周序之打完招呼,氣定神閒地離開後。
她眼中訝異,去問傅容與:“怎麼回事?”
傅容與先看腕表時間,惜字如金道:“他在婚宴上送了雲清梨回家。”
這一段話的信息量就很大,謝音樓琢磨了片刻,指尖摸上他的腕骨說:“據我所知,清梨和嶽庭深就差一步,快要成為男女朋友了,周序之隱身退出了大半年,這會橫插一腳,有點意思。”
傅容與顯然對嶽庭深沒什麼好印象,語調平靜講述道:“他沒多少勝算。”
“嗯?”
“追了雲清梨那麼久,卻還是讓序之鑽了空子,你覺得在她心裡,到底是偏向哪個?”
身體是不會說慌的,這點上謝音樓沒有跟他重逢之前,深有體會,想了想道:“清梨也不像是輕易能跟周序之複合的……”
見她很好奇的模樣,傅容與用哄人一般的語調說:“我幫你問問序之,他應該還沒登機。”
怕真的追出去問,謝音樓雙手抱著他的胳膊,小聲地嘀咕:“千萬彆,多尷尬啊。”
傅容與薄唇溢出輕笑,長指刮了刮她嫩滑的臉蛋,倒是沒說什麼。
好在登機時間到了,謝音樓滿腦子都是度蜜月的事,轉念間,就把剛才的話忘卻腦後,與他十指相扣:
“走吧,接下來整整半年的新婚度蜜月時間,你都是我的。”
“屬於我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