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梨的事情,謝音樓是第一時間得知的,周末這天,她約雲清梨到一家老牌定製店,去選結婚典禮上要穿的婚紗。
謝音樓沒選高奢品牌主動送上門的婚紗,而是選了一家老裁縫。
店開在泗水深巷裡,裝修在外麵看著不起眼,綠藤下立著個招牌,走進才會發現裡麵是個裝修古色的四合院。
其中一間房是專門為客戶量尺寸的試衣區,是老裁縫的女兒為她量身。
謝音樓解開脖間盤扣,隔著黑色的布簾跟外麵的雲清梨說話:“周序之還是把書籍送婚房來了?”
“嗯。”
雲清梨喝了口桂花茶,聲音透進來:“讓他秘書送來的。”
隨著旗袍沿著光滑細膩的小腿垂落,謝音樓微側了個身,抬起雪白的腕骨將布簾稍掀開許些,拿過外麵衣架的一抹白紗裹身,說:“那你跟嶽庭深,算是在一起了?”
雲清梨坐在褪了色的皮沙發上看到謝音樓出來,全身脫得差不多,隻用白紗遮擋,微笑道:“還不算,我接受了他跟我的告白,等一年後拿到離婚證,就正式成為男女朋友。”
謝音樓還想說什麼,門外一位穿著玄色衫裙的中年女人先走進來,笑容親切:“開始量了。”
旁邊大長桌擱放著布料和老式剪刀,以及尺子,女人拿起,先是給謝音樓量腰圍,眼中止不住的驚豔:“謝小姐的腰太細了。”
謝音樓平時沒覺得腰細,倒是聽對方說:“是我見過最細的,弧度還很漂亮。”
雲清梨在旁很讚同,謝音樓笑著謙虛道:“我平時練習跳舞。”
中年女人也給跳舞的量過身體,沒有一個是像謝音樓這般完美無瑕疵的,肩膀很瘦,胸廓卻飽滿,細腰之下的雙腿纖長雪白,這副身子骨天生就適合拿來穿旗袍。
等尺子貼著身材線條,量完後,又輕聲說:“可以去隔壁選布料和款式。”
謝音樓單手捂著裹在胸前的白紗,重新走進布簾內穿衣服,等出來,邊和雲清梨低聲細語討論婚紗細節,邊往隔壁走。
她沒讓傅容與跟來,是不想讓他提前知道婚紗的真實樣貌。
想等到舉行婚禮當日,驚豔一下新郎。
雲清梨笑:“音樓,相信我,你平時就已經很讓人驚豔了。”
謝音樓典型是屬於美而不自知,選定款式,還在糾結:“不知道傅容與喜不喜歡。”
“肯定喜歡。”
雲清梨是發自內心的認為,看著她側臉:“美人就算披麻袋都是美的,剛才你隻是裹著一層白紗就已經美得不行了,難以想象你穿一身潔白婚紗會有多驚豔。”
謝音樓眼尾染笑,離開裁縫店後,恰好是傍晚飯點時分,尋了個私房菜的餐廳,她來請客。
不過為了保持身材,以免胖上去幾斤還得臨時改婚紗尺寸。
謝音樓開始有意識少吃多喝水,都是雲清梨在吃,她舊話重提:“周序之又開始隔三差五的來找我老公喝酒,唔,容與對酒精過敏不能沾,應該是他單方麵喝。”
雲清梨和謝音樓對視兩秒,都默契地在彼此眼中看到反應。
周序之這種喝酒行為,在兩人眼裡是不值得同情的,而謝音樓要說的是:“我聽這兩人聊天,盛侑安已經從盛源集團離職,跟施彌離婚了。”
“離婚?”
“上個月辦理的手續。”謝音樓喝口水,清透的聲音繼續說:“施彌為了離婚選擇淨身出戶,聽說公眾號被封完了,也沒心思寫東西,最近跟另一個喪偶的富商接觸挺頻繁。”
雲清梨想了片刻問:“她就這麼放棄紫丁香這個筆名?”
謝音樓將知道的內情告訴她,也不多:“周序之給她選呢,不願放棄的話,就以紫丁香的名義在公眾號發表一篇道歉聲明,置頂永不撤下,要麼就此退圈,不再以紫丁香的名義編寫任何跟你們有關的故事。”
顯而易見,施彌為了能在泗城這個圈繼續找個下一家。
也就不敢把周序之得罪的太死。
這些事周序之從未跟雲清梨提過,如今聽謝音樓說起,心底已經平靜不起波瀾,似看破了那些過往雲煙,她最後輕輕說了一句:“周序之如今在周家有了婚姻自主權,卻不愛施彌了,都是造化弄人。”
在餐廳用晚餐,已經是夜間九點多了。
嶽庭深親自開車來接雲清梨回去,說好謝音樓買單,卻主動先一步去收銀台付了錢,言行舉止跟上回見到時的那般彬彬有禮。
先順路送謝音樓回彆墅,路途中,風趣幽默的談話總能讓人忽略他容貌。
可能是跟雲清梨沒有正式成為男女朋友,相處時都是略守禮的,謝音樓安靜坐在後座觀察了一會,心想兩人瞧著是不般配,但是嶽庭深鋒芒內斂的氣質很舒服。
或許,雲清梨看中的就是他不驕不躁的這點。
謝音樓隱約想到什麼,念頭在腦海中閃過的太快,轉瞬間就忘了。
等抵達彆墅,她下了車跟嶽庭深道謝,往家裡走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踩著高跟鞋頓了一瞬,腦海中浮現出對周序之初次見麵的好印象……
現在的嶽庭深身上不就是帶有一絲周序之的翻版影子?
謝音樓回到家裡,就直徑地朝書房走,推門而入,看傅容與站在書桌前提筆寫字,於是走到他背後,伸手抱住:“寫什麼呢。”
腦袋微低去看,發現是結婚宴請賓客的邀請函。
傅容與顧及毛筆的水墨沾染到她衣袖,隨即從容不迫的擱在一旁,嗓音在暖黃色燈光下襯得低緩動聽:“父親選好了黃道吉日,在年底。”
謝音樓看到日期,微微垂落的眼尾有笑:“真好。”
“今天去裁縫店挑好婚紗了?”傅容與說著,猝不防及就把她一把抱到書桌沿坐,修長的手背摟著細腰,挨的近緣故,照明光線都被他擋個大半。
謝音樓點頭,輕聲道:“我讓清梨陪我去的。”
傅容與沒再問,俯首親了下來,落到她唇邊的位置。
謝音樓配合了會,白嫩指尖不小心還是把墨水給碰翻,眼角餘光掃到他邀請的賓客名單,想看看都有誰,卻被傅容與扣住的纖細手腕。
等他逐漸深入吻夠了,書桌的東西都被推得亂七八糟,那些寫好的邀請函也沒法用了,得重新寫。
謝音樓將脖間的盤扣重新係好,光腳跳到地上後,繞了半圈卻找不到高跟鞋去哪裡了。
傅容與挺拔的身軀斜靠在原處,襯衫的領口同樣鬆垮,隱露著鎖骨處的薔薇刺青,俊美的臉龐染了笑,注視著她彎腰到處找鞋子。
裙擺露出膝蓋以下的小腿,在燈光下透著白玉般的柔滑潤感,腳也好看,踩在淺灰色的毛毯上吸引著男人的眼神。
沒找到,謝音樓便往他身上撲,撒嬌說:“你抱我回主臥。”
傅容與故意沒答應,冷白的長指叩了叩那一堆沾了墨的邀請函:“你老公忙著呢。”
“好啊,你不抱我。”
“哪敢,傅太太給點好處,讓我抱你去哪都行。”
說白了,就是占便宜來了。
謝音樓看破他的伎倆,尾音故意拉長學他:“要好處啊,就不給。”
她說完就要走,而傅容與怎會真的讓她光腳踩在外麵地板上,手臂伸長,摟住腰將整個人都抱了起來,輕柔到沒什麼重量感覺。
謝音樓眼裡滑過淺淺的得意,嘴上說:“我沒讓你抱哦。”
傅容與緩步走出書房,沒忘記配合地回答她:
“是我要抱你。”
謝音樓白皙微尖的下巴輕抬,唇間含著笑音:“好吧,讓你抱一下。”
……被放在主臥的大床上,燈調成偏暗顏色,窗簾也被嚴嚴實實拉攏上了。
傅容與解了襯衫,西裝褲依舊穿著,隻是黑色皮帶長長的一端垂在腰側,俯身扣著她,在床邊先溫柔的吻了許久,才開始。
謝音樓用戴著鐲子的手抱緊他脖子,沒力氣了就滑到胸膛前,指尖有意識般,去摸索鎖骨的薔薇刺青,眼睛含著水似的,盯著不放。
傅容與嘴唇帶著溫度,去親她卷翹漂亮的眼睫,有細碎淚珠。
最簡單的接觸,就能讓謝音樓心口跟著一寸寸的柔軟,將臉貼著他線條流暢的胸膛,聲音輕輕的,帶著濕意:“褲子都沒脫。”
傅容與的褲子,是結束後抱著她去浴室脫的。
洗過澡,謝音樓整個人跟散了架一樣卷到被窩裡不動,打著哈欠不聽,抬頭見他披著浴袍不像是要睡覺的樣子,輕聲嘟囔著問:“你還要去書房寫結婚請帖麼?”
傅容與低低應了聲,指腹將她黏在額頭的發絲拂去說:“嗯,早日寫完,他們也好早點知道我們的婚期。”
謝音樓將紅潤的臉往他的枕頭貼,聽了就笑,抬起疲倦的眼睫看男人:“是你想吧。”
傅容與不否認這點,早在登報一個月公布婚訊時,就恨不得昭告天下。
所以宴請賓客的結婚請帖,他這段時間推了一切的應酬,整日都在書房親筆手寫。
謝音樓身為新娘子要做的,就是選好喜糖,連帶請帖一起寄出給親朋好友們,在入秋的時候,圈內不少豪門都收到了參加謝傅兩家婚禮的邀請。
逐漸地,就有些人在私下以拿到婚帖來衡量自己有沒有擠進上流的貴圈。
外界的事情謝音樓並不知情,在婚禮舉行前,她隻要在家做好待嫁準備就好。
時間很快過去三個月,迎來了十一月底,初冬季節。
離兩人婚期,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