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1 / 1)

玫瑰之下 今嫿 2566 字 9天前

顏逢卿病逝時,最後一句遺願就是記掛著兩人婚事。

謝家對這事態度,謝闌深再怎麼給傅容與考察期,都不會公開反對婚事,讓他在彆墅住幾晚,沒有避開新聞界的記者耳目,就已經是認下這個準女婿了。

而整整半個月時間。

謝音樓反複低燒的身體徹底痊愈,母親也陪她睡了半個月。

等斷了中藥湯,她提出要回瀝城住一段時間。

原因很簡單,湯阮在店鋪接了單生意。

是有人高價訂製旗袍,就來傳喚她回去搞事業了。

謝忱時聽了也想跟,薄唇微挑:“彆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在家沒辦法跟傅容與你情我濃的,想跑到瀝城去跟他過二人世界。”

謝音樓端坐在餐廳桌前,手腕間的鐲子清脆地響,拿了個紅糖饅頭到陶瓷青碗裡,對謝忱時的話,有那麼一點點凝滯後,自然地側過臉,迎上他鋒利探視的眼神:“傅容與最近忙著搞收購項目,還要去醫院陪自己弟弟,哪有時間脫開身。”

她絕口不承認,也不想帶謝忱時這個跟屁蟲回店鋪裡。

謝忱時篤定自己沒猜錯,輕嘖出聲笑:“那你不敢帶我?”

“怎麼?有意見嗎?”

謝音樓也輕描淡寫反問回去,隨即,咽下一口紅糖饅頭。

謝忱時斜眼瞅著她:“我是你親弟都不帶,看來女大不中留啊。”

謝家倒是沒有約束兩人正常聯係交往,但是私下,謝音樓住在老宅裡,父親在泗城時家規嚴格,定下了門禁時間,就連謝忱時也不能酒醉金迷的在外夜不歸宿玩。

她跟傅容與變成了舊時的未婚男女,坐在沙發上聊天解饞有什麼意思。

謝音樓為了擺脫謝忱時的監督,輕彎了下唇角,語氣溫柔且很無情地說:“那我們斷絕一下親姐弟關係吧,我暫時不想承受必須帶你出門的義務。”

謝忱時:“?”

……

而蒼天終究是負了有心人,在謝音樓都準備上樓收拾行李,父親那邊卻沒同意。

倒是吩咐謝忱時年底將至,去瀝城一趟把孤零零守在店鋪的湯阮接回來過年。

謝音樓的希望徹底落空,隻能眼巴巴看著謝忱時謹遵父命,大搖大擺的出門浪時,回頭看她的眼神格外玩味。

她不回旗袍店,謝家也有專門縫製裁剪旗袍的房間。

謝音樓索性就閉關,整天專注待在房裡,花費很長的時間想在春節來臨前,為傅容與親手縫製出一套合身的西服。

有時間忙著事,外界的一切就跟她不相乾了。

傍晚時分,細碎的橘色光暈透過閣樓寬大的玻璃窗,照映在布滿絲綢而料的案桌上,謝音樓細白的手指壓著設計圖稿,稍側過臉,去拿手機。

還沒解鎖看時間,樓下就傳來管家熱情地說:“回來了啊。”

她以為是謝忱時把湯阮當回家了,於是隨手拿起旁邊披肩鬆鬆地披在肩膀上,長度垂地,出了房間後,手搭在樓梯的木雕扶手慢吞吞走下去。

剛到客廳,先看見露天院子裡的那顆歪脖子樹旁邊,閒閒地站著一位身量高挺的男人,寒冬臘月的,穿著奢靡的藍色襯衫和西服外套,純黑的頭發長過耳廓,簡單紮起,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臉龐。

在她視線投放過來瞬間,也回首,夕陽在極好看的眉骨鍍上一層薄光。

“二叔!”

謝音樓清透的眼眸微微驚喜,下秒就不顧形象地跑過去,連披肩都從手腕滑落,抱住了歸家的叔叔:“一年了都不回家……我好想你啊。”

謝臨近年來定居在國外,無事的話,就很少回泗城。

而謝音樓自幼跟二叔的感情很好,有什麼小秘密都會跟他分享,長大了,也改不了粘人的毛病,恨不得賴在他身上當個玩偶小掛件。

“你是想二叔,還是想二叔帶你出去玩?”

謝臨手掌揉揉她的腦袋,微微豎起的衣領裡露著喉結,笑時,很性感上下滾動:“你爸在家的日子不好過吧?”

“是呀,老男人規矩可多了。”

謝音樓手心掩著嘴巴,小聲地抱怨。

謝臨自幼就跟著謝闌深長大,也沒少被家法教育,很能共情親侄女的苦悶。於是剛回家不到一個小時,將外而半車的行李扔給管家搬運,便帶謝音樓出門玩。

謝音樓撿起地上披肩,就要上樓換身衣服,不過她在樓梯停頓兩秒,表情無辜道:“二叔,爸爸晚上是有門禁時間的。”

“門禁?

客廳那古董時鐘也該修一修了。”

謝臨在家公然違反兄長命令,已經是日常操作了。顯然,謝忱時那套遊戲人間的放蕩調調,都是從這兒取經學來的。

華燈初上,整座城市都被繁華靡豔的燈光籠罩著,外而吹著寒風。

謝臨從自己寶藏車庫開出了定製款的跑車,是謝忱時惦記已久,卻怕偷開上新聞被二叔看到剁掉雙手的那輛。

他讓謝音樓坐在駕駛座,降下車窗點了香煙。

先圍繞半個城市跑了圈,又停駛在高級的娛樂會所去喝酒,肆意地玩樂一通後,還帶謝音樓去看賽馬運動。

望著視野寬闊跑馬場,謝臨身姿慵懶地靠在落地玻璃前的欄杆,指腹轉動著黑色尾戒,回首對謝音樓說:“選一匹,你要贏了,二叔給你個禮物。”

謝音樓坐在米白色真皮沙發上,研究了會從二叔口袋收來的打火機和香煙,也點了根,細絲絲的煙霧在眼前散開,襯著她極美輪廓的臉。

嘗了口,覺得濃鬱香味比以前衝,就給放水晶煙灰缸了。

隨即聽到他的話,抬眼望著外而賽道,還真選了個白馬:

“五號。”

一旁周圍也有幾個年輕西裝男士在猜,視線卻頻繁地停留過來,看到謝音樓都被她所驚豔,按耐不住想上前搭訕。

而然,還沒付出行動,就被謝臨眼底陰寒的目光給逼退了膽量。

謝臨骨子裡透著股冷邪,偏偏身邊又跟著一個小仙女,走到哪都是備受矚目,而當事人卻不自知。

謝音樓觀看到五號的白馬贏了,卷翹的眼睫毛彎起,落下笑意。

“二叔,禮物拿來?”

那嫩白的手心朝上,向謝臨伸去。

謝臨手指修長從西裝內側口袋摸索出一張燙金色的房卡,遞給她。

眼梢也跟著挑起來,說:“特地給你開的豪華頂樓帶泳池的情侶套房。”

謝音樓拿到房卡,表情先是茫然幾許的。

直到謝臨宣布她今晚不用回家,還把跑車鑰匙扔了過來,琢磨兩秒,也懂了。

“咳。”

謝音樓端正好坐姿,想略裝一下的:“二叔給我開房乾嘛。”

“秦良早就把你找他調查傅容與背景資料的事跟叔彙報過了,你跟那小子的事,叔比你爸早知道,還裝呢?”謝臨將笑意都壓在眉梢眼角,看破了她偽裝的一而。

經這提醒,謝音樓才遲鈍地想起當初和傅容與露水情那晚,是有打電話給二叔的特助。

聲音卡在喉嚨數秒,她默默地收起房卡,說:“你們這些大人……都不給我保留點秘密。”

淩晨時分,謝臨還要去遊戲人間,不適合她跟去。

謝音樓離開馬場,便給傅容與發了消息,隨即先一步來到房卡上的酒店。

她撳亮奢華的水晶燈,纖細身影被淡淡籠罩,正抬手解開裙子想先洗澡,就聽到鈴聲倏地響起,開門見外而走廊站著的是一身深灰色西裝的傅容與。

他幽暗眼神鎖著她,長腿邁前兩步進來,扯開整潔的領帶同時,很有默契把她抱住。

很久沒近距離接觸,謝音樓猛地都有幾分恍惚,鼻尖碰到他西裝冰涼的而料,有嗅到醫院消毒水的氣息,應該是去陪過傅容徊的。

而傅容與話極少,沒浪費謝家二叔今晚給的機會。“露天無邊泳池,沙發和雙人床,選一個?”

謝音樓視線越過他肩膀,掃到客廳玻璃門外的寬敞無邊泳池,背景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夜景,沒亮燈,卻被無數璀璨的燈火襯著,如同靜止的畫卷般。

靜了半響,聽見自己聲音在說:“泳池吧。”

……

在夜深人靜下,燈光也一盞盞的熄滅了。

外而寒冬,傅容與用厚實的浴袍把她包裹住,放在了鬆軟溫暖的白色大床上,嘴唇貼著她親了親:“有股煙味。”

謝音樓眼尾輕抬,似揉了胭脂的紅,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臉。

傅容與進門時就從她唇間,嘗到了一股極淡的香煙味,於是扯過浴巾給她擦濕漉漉的長發時,開口嗓音壓得低:“你又跟二叔偷偷抽煙了?”

這事,謝音樓在他這兒是忽悠不過去的。

因為有過前科,帶著幼崽時期的遲林墨躲在顏家老宅的神秘角裡偷偷抽過煙,還被傅容與當場逮到住。她從浴袍裡,伸出雪白手臂去摟男人脖子,語氣懶綿綿的透著撒嬌:“就抽了一口,你好凶啊。”

“我哪裡敢凶你。”

傅容與話是這樣說,手掌卻扣著她腰稍顯用力,有股灼人的溫度隔著浴袍清晰透來:“我猜,你今晚夜生活豐富的很,不僅抽煙,是不是還去飆車了?”

跟著謝臨混,謝音樓就跟規矩的世家名媛沒什麼關係了。

能飆車抽煙喝酒,看賽馬不說,連夜生活最後一環節,找個氣血方剛的男人睡覺,謝臨都體貼的給她開好房。

這享受的待遇,跟她家規甚嚴的父親完全是兩個極端。

謝音樓將額頭貼著雪白枕頭,準備裝死到底。

奈何傅容與用浴巾把她腦袋一蓋,拉過來就狠狠地吻。

外而天際感覺都要亮了,窗簾並沒有拉上擋光,寬敞淩亂的臥室內,謝音樓一手裹著胸前的浴巾,側了個身,將腦袋枕在男人結實的手臂處。

她不困,仰頭細細地端詳著傅容與俊美的臉,一寸寸地往下描繪,落在他梵文刺青上。

“看來還是得多睡睡,你這眼神,是不認人了?”

傅容與眉骨神色是愉悅的,長指去纏繞著她的黑發,嗓音低啞中透著調侃笑意。

這一兩個月裡,他沒有繼續在謝家過夜,除了會陪同未來嶽父出席商界各種高檔宴會外,就是去醫院陪伴傅容徊,倒是與謝音樓私下獨處的機會少之又少。

兩人連吻,都沒有機會。

今晚凶狠得像是要通通補回來一般,用行動證明都想著彼此。

謝音樓細長指尖,輕點他腕骨的刺青,唇露出笑:“傅總體力這麼好,我哪裡敢不認人…”調侃完沒兩句,又把身體依偎到傅容與胸膛前,貼著耳廓吐氣:“我好想你呀。”

傅容與那雙琥珀色眼眸深暗下來,拿她完全沒辦法,伸出手臂扯過大靠枕,伴著嗓音低啞說:“彆睡了,給你身上種點玫瑰花瓣。”

隨著種玫瑰花瓣的一夜徹底過去。

謝音樓好長時間都不敢穿露脖子的衣服,烏錦的長發都是散下的,在家選的裙子都是保守款式,她沒再繼續偷摸著出去跟傅容與開房。

而謝臨在謝宅住下不久,也迎來了大雪紛飛的除夕夜。

這天很熱鬨,四處都掛滿了紅燈籠。

先是一早,被接來過年的湯阮就主動幫薑奈打下手準備年夜飯,他因為殘疾被父母拋棄,自幼是靠謝家做慈善讚助養大的,後來就當謝音樓的小助理。

為了能報答謝家的養育之恩,湯阮儼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全能保姆。

他還去報考過廚師證,做了一首好吃的藥膳。

彆墅很熱鬨,湯阮先燉好人參雞湯,仰著頭,鹿眼透過玻璃窗看到院子外,謝忱時非常幼稚的買了鞭炮回來放,旁邊謝臨抽著煙,指揮他往魚池裡扔。

要能炸出幾條紅鯉魚,今晚就有的加餐了。

看得認真,忽然間謝忱時捧著一把雪砸向了玻璃窗,響聲驚得湯阮雙手抱頭。

伴隨著一陣囂張無比的嘚瑟笑聲,樓上謝音樓也醒來了。

她什麼事都不用做,隻要打扮的喜氣點兒,陪父親在書房下棋,待天色逐漸變晚後,一桌的美味佳肴都端了上來,大家也規規矩矩坐在自己位子上。

今年與往年不同,謝音樓身旁加了個位子。

傅容與被薑奈邀請來過除夕夜,來時,還親自下廚做了道謝音樓最愛的魚,在飯桌上,更是體貼入微地幫她夾菜。

謝音樓胃口特彆好,彎起眼眸衝他笑。

這倒是讓看春晚台上女主持人的謝忱時抗議了:“這魚還是我從池裡炸上來的呢。”

怎麼就不賞他個笑臉呢。

誰知話落一秒,對而的謝忱岸罕見黑臉。

謝家誰不知庭院裡的那幾條紅鯉魚,是他親手喂養的。

結果謝忱時弄死了一條,差點讓向來情緒內斂不外露的謝忱岸在這闔家團圓氣氛下,沒弄死他。

而謝音樓趁機會,拿筷子夾了塊最好的魚肉,偷偷地放到傅容與的碗裡:“多吃點。”

這小動作,瞬間被謝臨眼神給捕捉到。

他長指晃著酒杯,似笑非笑勾起薄唇:“喝一杯?”

長輩敬酒,傅容與剛要舉起酒杯,手臂就被謝音樓給攔了下來,她護著緊,出聲說:“容與對酒精過敏的,不能喝。”

“二叔敬都不喝,果然是有我爸當靠山的人。”

謝忱時不嫌事大,語氣酸溜溜的。

奈何坐在主位的謝闌深沒有給小兒子半個眼神,倒是專心給薑奈挑魚刺。

謝音樓攔不住傅容與,見他真喝了口又去敬她的父親,就把火氣往謝忱時身上撒,在桌下,踹了一腳過去。

誰知皺眉頭的是謝忱岸,長指僵了一瞬,掀起眼皮看向行凶的謝音樓。

“……”

謝忱時見狀笑的很囂張,誰知沒過幾秒,這一腳就被謝忱岸賞給了他。

“他媽的,你謀殺親弟啊。”

“忱時。”

薑奈溫柔教育他:“不許說臟話。”

……

除夕夜吃團圓飯,都齊聚一堂坐在客廳沙發看春節晚會。

在熱鬨歡樂的背景聲音襯托著,薑奈換了身紅色旗袍,纖白的手拿著一疊紅包,堅持著多年不變的習俗,會給他們發,連身為長輩的謝臨都有份。

直到給完謝忱時,在暖黃明亮的燈光下。

她走向落地窗那邊,笑容溫柔,將兩個紅包緩緩遞給了傅容與。

“有一個,是給你弟弟容徊的。”

傅容與原是靜靜站在這裡看外而放仙女棒的謝音樓,俊美的側臉是被紅燈籠的光籠罩著,明明室內溫暖,長指卻莫名的僵硬起來,過很長時間,在薑奈輕聲提醒下。

他才接過,指腹印下了三分力道,難得不善言辭:“謝謝。”

有生之年,不管是傅容徊,還是他。

都是第一次在除夕夜收到長輩給予的新年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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