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一副看外星人的樣子看著朱天虎，以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秦時月？她還需要我說服嗎？我就不信你從來沒有懷疑過秦川也是騙貸案的既得利益者。”

朱天虎急忙辯解道：“秦川是秦川，秦時月是秦時月，你不能混為一談。”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秦時月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難道我還不了解她？”

李新年今天好像故意要打擊朱天虎的自尊心，哼了一聲道：“秦時月是你提拔起來的？我怎麼聽說她是祁振華的人，對了，眼下有傳聞她有可能會出任市局的副局長呢。”

朱天虎再次無言以對，但臉麵上顯然有點下不來，坐在那裡一口接一口抽煙，李新年不失時機地寬慰道：

“朱局，此一時彼一時，我們兩個人的身份都比較尷尬，因為我們表麵上看起來像是局內人，而實際上已經成為局外人了，隻不過，我們沒法做到像局外人一樣那麼超脫而已。”

朱天虎沉默了半天，最後抬頭盯著李新年問道：“這就是你向我請教的問題？”

李新年楞了一下，隨即乾笑道：“不，這隻不過是借著酒勁有感而發，至於要請教的問題嘛……”說了一半，臉上一副為難而又謹慎的樣子，遲疑了好一陣才又說道：“我看這樣吧，你先前不是說要把你手機裡的兩個美人照片發給我嗎，回頭我也給你發一張照片。”

朱天虎急忙道：“什麼照片？”

李新年一臉神秘道：“彆急，等你看過以後，我保證你會感興趣，起碼不會覺得今晚跟我在一起喝酒是浪費時間。”

朱天虎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站身來，把香煙和手機裝進了口袋，然後衝李新年點點頭，轉身出了門。

李新年坐在包間裡等了約莫五六分鐘，然後穿上外套也出了門，等他來到吧台一問，朱天虎果然沒有買單，隻好買了單，可心裡卻忍不住罵道：“老財迷。”

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儘管李新年躡手躡腳，可還是把顧紅吵醒了。

“哎呀，幾點了？”顧紅睡意朦朧地睜開眼睛問道。

李新年上了床，說道：“十二點多了。”說完，掀開被窩鑽了進去，顧紅嬌呼聲，“哎呀，怎麼身子跟冰棍一樣。”

李新年嘶嘶吸著涼氣說道：“今晚還真有點冷，你怎麼不開空調。”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開空調睡覺，你見我在家裡開過幾次空調？”

顧紅好像徹底清醒過來了，湊到李新年翕動著鼻子聞聞，說道：“好像喝了不少啊，神神秘秘的，究竟跟誰一起喝酒？”

李新年靠在床頭拿出一支煙正想點上，結果被顧紅一把奪了過去，嗔道：“你還得寸進尺了，在家裡我管不著，這裡可是我的地盤，要抽去陽台上抽去。”

李新年也沒辦法，怏怏道：“這不是冷嗎？”

顧紅又縮進了被窩，用腳踢了李新年一下，嗔道：“哎呀，問你呢，跟誰喝的酒？”

李新年好像故意吊顧紅的胃口，乾笑道：“打死你也猜不著。”

顧紅哼了一聲，斜睨著李新年不屑道：“就你在省城的那幾個狐朋狗友我心裡還沒數嗎？我隻是懶得猜罷了。”

頓了一下，又數落道：“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有心思喝酒？難道一下午的時間就把公司的事情擺平了？”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我死豬不怕開水燙，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會做出怎樣的處罰決定。”

顧紅嗔道：“哎呀，等他們做出了處罰決定你還來得及？這種事必須提前打點，難道你心裡連一點主意都沒有？”

李新年把雙手墊在後腦勺靠在床頭沉默了一會兒，扭頭問道：“你有什麼建議？你現在好歹也算是省城的政府官員了，難道就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顧紅哼了一聲道：“你倒是挺看得起你老婆，我來省城才幾天？連板凳都還沒坐熱呢，差不多跟你一樣兩眼一抹黑，怎麼幫你想辦法？再說我這行當跟藥監局也沒什麼交集。”

李新年表示理解，點點頭，說道：“倒也是，我正琢磨著明天是不是先去藥監局了解一下情況，順便打探一下他們的口氣。”

顧紅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雖然幫不上你的忙，但我可以讓趙映梅幫你跑跑腿，她在省城人脈廣，乾脆明天就讓她給你當一天司機，順便幫你出出主意。”

沒等李新年表態，又說道：“媽在省城倒是有點關係，比如杜家兩兄弟，還有孫恒，他們雖然跟藥監局沒有業務來往，但熟人想必還是有一兩個，如果你有必要的話，我讓媽先跟他們打個招呼。”

李新年急忙擺擺手，說道：“彆，還沒到這個地步呢，現在情況不明，找人有啥用？再說，解決問題的鑰匙根本就不在藥監局。

俗話說解鈴還需係鈴人，我必須先找到這個係鈴人才行，否則找誰都沒用。”

說完，想了一會兒，又說道：“如果趙映梅明天有空的話就讓她陪我去一趟藥監局吧，不管怎麼樣？一些鋪墊工作還是要做的。”

顧紅白了李新年一眼，嗔道：“你這人總是遮遮掩掩的，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吧，既然你對我也吞吞吐吐的，那我也就懶得管了。”

李新年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倒也不是我有意瞞你，早先有些事連我自己都沒有理清楚，甚至一頭霧水呢。”

“這麼說現在都搞清楚了？那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得罪了何方神聖？”顧紅盯著李新年問道。

李新年沉默了一會兒，氣哼哼地說道：“說到底還是石如意害人，我現在算是徹底搞清楚了，這一切都是石如意引起的。”

顧紅昨天在來省城的路上就已經聽李新年在電話裡提到石如意的名字，隻不過沒聽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聽李新年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石如意頭上，於是問道：“石如意究竟乾了什麼？”

李新年盯著顧紅低聲道：“說出來嚇死你，我告訴你，石如意今天上午死在了寧安市人民醫院，並且還是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