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唯有死亡才能終止(1 / 1)

永新?

在聽到這個名字時,伊娜的瞳孔微微一凝,立刻就警惕了起來。

而永新顯然也注意到了伊娜的表情變化,微微笑道:“看來你知道我。”

“當然。”伊娜儘可能用平靜的語調回答,“很難不知道。”

伊娜當然知道永新。

在很久之前她就在少部分魔鬼部隊的成員裡聽說過,說這個人是四區主教霍爾曼的心腹,是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主教的人。

要知道魔鬼部隊本身就是偏封閉性質的,外界的消息一般來說很難傳遞到他們那裡,但永新的名字卻能在他們當中流傳,說他有能力將魔鬼部隊的人調入到後方,這可是很大的權利了。所以有不少魔鬼部隊的騎士都會想法設法的拜訪他。

然而,要問永新具體擔任的是什麼職位,又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這就讓伊娜對永新抱有一定的疑惑,但伊娜本身對於外界的一切也不是很上心,所以也沒有過多的關注,畢竟她又不想調回來,所以也從來沒有見過對方。

但是現在,她卻在這種時候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人物,這怎麼能不讓她警覺。

“嗯……從你的反應來看,似乎我在你心裡的印象不是很好。”永新笑著問道,“是我的錯覺嗎?還是說伱確實對我有什麼意見?”

雖然伊娜的情商並不算高,但也不至於在這種時候說真話,便否認道:“並沒有,我們才是第一次見麵,我為什麼會對你有意見?”

“啊,是第一次見麵嗎?”永新露出了饒有深意的笑,“是啊,我們確實是第一次見麵啊。”

永新的笑容讓伊娜感到很不舒服。

她感覺這個笑容很假,給人一種頭骨上披著一張不屬於這具身體的臉皮一樣。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伊娜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拋下,而後冷冷的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並沒有什麼事情。”永新仍在笑著,“我也隻是來檔案室查資料的,然後才發現了你,老實說我很意外,畢竟都已經這個點了,所以我才想過來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勤奮,接著……”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其中一份散落在桌上的資料拿了起來,在伊娜麵前晃了晃後。

“才發現你查的資料,很有意思。而碰巧,我在這方麵也略有所知,所以才忍不住回答了你,如果冒犯到你的話,我向你道歉。”

伊娜並沒有在意冒犯不冒犯的事情,她的重心全在永新所說的對這方麵略有所知上。

這時她也回想起來,永新先前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在回答她的那句“真的有這種情況嗎”的自言自語。

於是,原本不想與永新有更多接觸的伊娜,在略微的猶豫後還是問道:“你對這方麵有多少了解?能告訴我嗎?”

“當然。”永新微笑著說道,“能向魔鬼部隊中唯一的女性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我很榮幸。”

雖然沒有見過麵,但對於永新知道自己的身份,伊娜並沒有感到意外,她單刀直入的詢問:“你先前說這樣的症狀是存在的,難道你見到過?”

“嗬嗬,是的。”永新在伊娜正對著的位置坐了下來,一邊翻看著那些老舊的資料一邊說道,“因為抗汙染設備的發展,所以近十年來很少有以往那樣被汙染的平民或者騎士了,所以你會懷疑這些症狀的真假確實也很正常,因為沒有見到過嘛。”

永新頓了頓,而後笑著說道。

“當然我見到過,而且和他有過接觸,但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他的案例並沒有記錄下來。”

聽到這話,伊娜感到心頭一跳,便也坐了下來,直視著永新那仿佛看不透的眼睛。

於是對話便開始了。

“為什麼沒有記錄下來?”

“這個,請恕我無法回答,這是機密了。”

“那他是你的什麼人?”

“我隻能說,是一個朋友。”

“……那他又有什麼樣的症狀?”

“就像是你所看的那些資料。”永新輕笑著回答,“感覺身體裡多出了一個不一樣的人。”

伊娜的眉頭微微皺起。

她感覺永新好像說了很多,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一問要麼就是不能說,要麼就是在資料裡,那還有什麼好問的?

“嗬嗬,伊娜小姐,涉及機密的事情我確實不能說。”永新似乎看出了伊娜心中所想,笑著說道,“但我能說的,也絕對不止是這些資料上裡記載的這些,因為我和那個人麵對麵的交談過很久,我能看到很多其他人所看不到的東西,知道很多不會被記錄下來的事情。”

伊娜挑了挑眉毛:“比如?”

“比如……伊娜小姐,你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永新說道,“今天的你,和昨天的你,並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什麼奇怪的說法?”

“嗬嗬,確實聽起來有些抽象,但我們可以把他具象化一些。”永新又說道,“就比如說,很小的時候,你喜歡紅色,但長大了以後,因為某件事情讓你不喜歡紅色了,你更喜歡黑色。那麼,喜歡紅色的你,和喜歡黑色的你,還是同一個人嗎?”

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伊娜感到了詫異。

因為小的時候她確實很喜歡紅色,而之後也確實因為某些原因不喜歡了。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

雖然有些驚訝,但伊娜還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畢竟總共就那麼幾種顏色,又是小女孩喜歡的,直接說紅色也不會太意外。

所以她更多的還是思索著永新這個問題本身。

雖說永新把這個比喻具象化了,但伊娜還是感覺有些無法理解,於是搖著頭說道:“我不明白,我就是我,不管喜歡什麼顏色,都是我。”

“是這樣的沒錯,正常人都會這麼想。”永新說道,“但有沒有可能,會這麼想的原因,是因為你現在就是喜歡黑色的呢?如果有一天,你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聲音,她知道你的所有事情,有過與你同樣的經曆,仿佛就是另一個你,但唯一不同的是……她喜歡的是紅色。”

即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在此時伊娜的臉上還是閃過一絲愕然。

“看來你明白了我的意思。”永新輕輕的說道,“這就是這個症狀的本質,你會感覺到在腦海中與你爭論的那個聲音,並不是一個陌生的人,而是過去的你,或者是……新生的你。當然,你們所爭論的點,也絕對不是喜歡的顏色這樣簡單的東西。”

“而會是一些更加矛盾的,衝突更為激烈的,甚至是完全不能共存的東西。”

伊娜努力的維持著表情的變化,而後看著永新的眼睛,問道:“什麼叫完全不能共存的東西?如果你說的是觀念,真的會有觀念能夠上升到無法共存的地步嗎?”

“在其他的地方……我是指,其他的教會,可能並不會存在這樣的問題,但是在天琴,卻不一樣。”永新微笑著,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因為天琴人是特殊的,在我們的腦子裡,有著一個最底層的,嗯……可以稱之為邏輯的東西,你應該知道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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