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你這是在褻瀆!!!!(二合一)(1 / 1)

萊茵西大圖書館。

烏魯站在圖書館的大門前停下了腳步,他抬頭看著眼前這座他十年前來過無數次的地方,此刻卻有些猶豫。

“怎麼?”白維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帶著幾分戲謔,“不敢進去嗎?”

烏魯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這又怎麼不敢的?我隻是覺得……你在玩我。”

“放心好了。”白維淡淡的說道,“我的取向沒問題。”

烏魯嘴角微抽,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強忍住了發火的欲望:“你說你要找其他屍塊的下落,卻要我帶你到這裡來。”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你覺得你的屍塊的位置會在圖書館裡的普通藏書中寫著嗎?”

“普通的藏書確實不可能。”白維慢慢悠悠的說道,“但現在的你不是神甫嗎?萊茵的神職人員可以調閱一些常人所無法調閱的書籍,這點你應該很清楚才是。”

是的,在白維的囑咐下,此刻的烏魯又重新穿回了他的神官服,這讓他感到忐忑。畢竟他可是被萊茵通緝的人,此時卻非但沒有逃跑,反倒是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索姆城,出現在所屬於萊茵教會的圖書館前,甚至好好的穿著神官服。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萊茵之神的注視下瘋狂跳舞,這對於烏魯那本來就已經不是很健康的心臟而言又是一番挑戰。

他幾乎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彆緊張。”白維笑著說道,“索姆城最不缺的就是神官了,不會有人會在意你的,你那純白的神官服完全可以將你一切的汙穢所遮掩,不是嗎?”

麵對白維這明晃晃的嘲諷,烏魯並沒有反駁,他隻是潛心留意了一下身邊的人。

萊茵圖書館是對索姆城的所有人開放的,所以出入這座圖書館的大多數是普通人,隻有極少數是神官。但也正如白維所說的那樣,索姆城的神官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來往的人也不會特彆在意烏魯,最多就隻是因為烏魯在原地站了半天沒有動彈而讓人感到好奇的往他這裡瞥了兩眼,但目光也不會停留太久,很快就會匆匆離開。

這讓稍稍的讓烏魯放心了些,當然,他也是比較清楚萊茵圖書館的情況才會過來的,要是白維讓他穿著神官服直接到西大教堂,那他肯定不會去。

“你或許對我的權限有些誤解。”在稍微緩解了心中的緊張後,烏魯冷冷的對白維先前的話語做出了回應,“就算管理員認可了我的身份,但一個普通的神甫能夠查閱到的資料也是很有限的,如果一個普通神甫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伱的屍塊,那你也太……”

“你不就找到了?”白維笑著打斷了烏魯的話,“這樣看來你還是挺幸運的啊。”

烏魯頓時一窒。

幸,幸運?

烏魯已經覺得,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那天犯賤的在那個該死的黑商手裡買到了這根手指。

這個該死的黑商,他媽的賣的竟然是真貨!

一想到這,烏魯就氣得渾身發抖,也失去了與白維繼續爭論的興趣,黑著臉走進了圖書館。

西大圖書館是索姆城唯一一個圖書館,也是西大教堂所控製區域內最大的圖書館,收藏的書籍數不勝數……畢竟後台就是西大教堂。

在《褻瀆》的世界中,並沒有國家的存在,最多就是城邦。而淩駕在城邦之上的就是教會,四大正教的影響力囊括了這片大陸七成以上的土地。所以圖書館這樣的擁有特殊含義的單位自然是由各大教會管轄。

所以圖書館的管理人員也是神甫和教會騎士。

從大門旁的兩名萊茵騎士的注視下走進圖書館,烏魯的心又不免的懸了起來,畢竟又進入了教會的勢力範圍內。

圖書館的一層是對外開放的區域,所有人都可以在此地借閱書籍,所以這層樓的人也是最多的,即便大家都有意的保持了安靜,但還是免不了一絲嘈雜。

烏魯在第一層走了一圈,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後,又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走到了第二層。

第二層的人數隻有第一層的十分之一,所以整個視野都空曠了起來,一股巨大的壓抑感撲麵而來——因為第二層是隻有神職人員才能進入的地方。

第二層的管理員是個比烏魯大十多歲的,看起來頗為和藹的老神甫,在聽到腳步聲後,他抬起了頭看了過來,那一瞬間烏魯就感覺到自己被打量了。但他麵不改色的走到了對方的麵前,沉聲說道:“我要借書。”

看著烏魯身上的神官服,老神甫倒也沒有提出要查閱證件什麼的,直接問道:“要借什麼書?”

烏魯聽著白維在心裡的描述,沉思了一會後說道:“《西大教堂年記》。”

聽到書名,老神甫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他並沒有多問什麼,隻是點了點頭,說了句“稍等”後就離開了。

二層不比一層,在這裡借閱書籍要提前和管理人員說,並由管理人員去取。期間隻能在二層閱讀,不能將書帶離。

而在等著管理人員將書取回來的時候,烏魯自然而然的開始觀察起了二層。之前提到過,能上二層的都是萊茵教會的神職人員,他們大多數是來這裡查找資料的,所以比起一層,這裡要安靜的多。

烏魯環視著整個二層,突然看到了兩個十分年輕的神甫,他們很明顯還未成年,臉上白白淨淨的,連胡須都沒有,此刻也在認認真真的翻看著手裡的書,同時做著筆記。這一刻,烏魯感到有些恍惚,他的眼睛仿佛又穿透了時光,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下午。

“啊,那兩個孩子真的很努力呢。”老神甫的聲音突然在烏魯的身後響起,“明年才是考核,他們卻提前一年的來這裡學習了。”

烏魯回過頭,看到老神甫已經將他要的書放在了櫃台上,同時也將目光轉向了那兩個少年神甫,眼中滿是慈愛。

“努力又認真的孩子,真是很讓人討厭不起來啊。”老神甫笑著說道,“看著他們,總是不免讓我想起曾經的自己啊……你說是嗎?”

曾經的……自己?

烏魯感到有些恍惚,回憶止不住的湧了上來,他想起了自己也曾在此地奮筆疾書的日子。雖然之後的結果並不好,甚至於昨天的事情幾乎讓他的心態失衡,但此時的回憶卻仍舊如同午後的陽光那般,讓他逐漸平靜了下來。

“是啊。”烏魯忍不住向著老神甫露出了笑容,他已經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笑過了,“年輕……就是希望啊。”

“不。”老神甫搖了搖頭,而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努力拚搏的年輕才是希望,就像是這個……”

老神甫一邊說著,一邊將《西大教堂年記》推到了烏魯的麵前。

“現在這個年代,很少有人會對西大的曆史感興趣了啊。百年前西大教堂的創始人,起源信徒之一的埃裡奧大主教能在諸神混戰的年代開疆拓土,確立了西大教堂如今的地位,靠的不就是努力拚搏嗎……當然,主的力量也是不可忽視的。”老神甫做了個祈禱的手勢,“但能夠被主選中,又何嘗不是一種能力呢?這麼多年來,西大教堂的曆任主教大人勵精圖治,將西大教堂從偏安一隅發展到如今的名副其實,其中的努力自然是不用多說的……隻是可惜,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關注曆史了。”

老神甫一邊說著,一邊歎氣,而後他輕輕的敲了下書的封麵,鄭重的說道。

“但必須要有人銘記啊,這才是我們的傳承,這才是我們的曆史。也是我們要教給後人的東西。”說罷,老神甫便笑著拍了拍烏魯的肩膀,而後慢慢悠悠的向著那兩個少年神甫走去,“孩子們,學習得如何了?”

烏魯看著老神甫的背影,感覺那塵封已久的內心又被觸動了,他的眼中閃過希冀,但很快又是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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