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白維的聲音,烏魯立刻像是彈簧般的立直了起來,滿臉的茫然瞬間化為了緊張。
白維靜默了這麼長的時間,讓烏魯都快要忘了他的存在了。
“維,維薩斯大人。”他努力的驅散掉心中的那股情緒,重新將注意力集中了起來,“您,您剛剛說什麼?”
白維輕“嗬”了一聲,他並不介意重複一遍,甚至還很樂意:“我在問,你在害怕什麼?”
“害,害怕?怎麼可能。”烏魯下意識的就想要否認,“那隻不過是個小兔崽子,我為什麼要害怕他?”
“哦?是嗎?”
白維自然不肯在這種時候放過他,他努力的挺直了身體,而後烏魯就看到自己的左手被那根特立獨行的中指硬生生的牽引到了自己的眼前,讓他不得不與自己的中指對視著。
烏魯下意識的想要移開目光,但迫於白維的壓力,他並不敢這樣做,就隻能硬挺著。
“你很緊張,特彆緊張。”白維淡淡的說道,“我能聽到你的心跳聲,現在的你,要比殺掉你那位老上司的時候緊張,要比在麵對那個騎士長的時候緊張,甚至比昨天晚上遇到那個密教徒,有生命危險時還要緊張。這種緊張,應當是可以歸在害怕這一類上吧?”
麵對著能夠直接聽到自己心跳聲的“邪神”,烏魯感覺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有些無力,但他還是反駁道:“不,並不是這麼一回事。我剛才的表現並不是害怕,那個小鬼並沒有什麼能讓我害怕的點。”
“哦?”白維饒有興趣的問道,“不是害怕,那又是什麼呢?”
烏魯緊緊的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如果是往常,麵對白維的提問,他根本不可能有保持沉默的勇氣,但是現在,他不想說話,真的不想說話。
於是他真的不搭理白維了,隻是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後徑直的向鎮裡走去,仿佛要專心走路。
麵對這樣的“大不敬”行為,白維不急也不惱,但也沒有停下來,依舊在慢慢悠悠的說道:“其實我挺好奇的啊,烏魯,你在成為神甫前,是什麼樣的人呢?你能告訴我嗎?”
烏魯裝作沒有聽到。
“我聽說,所謂的四大正教所屬的低階神官,大都是從本地裡的孤兒挑選出來轉換而成的,想必你也是吧?嗯……據我所知,這個地方二十年前也發生過一次饑荒,而且要比這一次的規模更大,死了更多的人,而你又是在二十年前成為的神甫,所以……”
烏魯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了一抹十分明顯的慌亂。
而這抹情緒自然被白維所捕捉到了,他“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猜中了。
“看來我說的沒錯。”白維說道,“你看那個小鬼,就像是在看……曾經的自己。”
“不!”烏魯立馬停下了腳步,死死的盯著左手的中指,“我和他不一樣!我和他不一樣!”
見烏魯突然的激動了起來,白維便知道自己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底了。自打第一天晚上後,烏魯便再也不敢忤逆白維,彆說起情緒了,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但是現在呢?
對於白維來說,接下來的對話就是關鍵了,該如何讓烏魯在這個坑裡摔得更深,這是要好好斟酌的。
於是他輕笑著說道:“啊,不要激動,我當然知道你和他不一樣,你和他是兩種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