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中年漢子扒拉開了人群,衝到了餘羨麵前,臉上帶著驕傲與思念。
他看著餘羨,嘴唇抖動,輕聲道:“這,算怎麼回事?”
餘羨看著他,輕聲道:“三叔……我……對不起……原諒我不告而彆……”
張三叔定定的看著餘羨,最終哈哈笑了起來,眼中帶著驕傲道:“你小子,一直是有主意的,你做什麼事情,心中都會有計較,三叔我又能說什麼?好啊!好!你做什麼,三叔不管,隻要你回來,那就好!”
餘羨輕輕點了點道:“嗯,我回來了……”
眾人圍著餘羨,好似眾星捧月,對於這村裡走出去的孩子,如今又衣錦還鄉,皆是興奮莫名。
他們之中,除了當年還小的孩子外,都是認識餘羨的。
餘羨雖是孤兒,但說到底,也都受過家家戶戶的恩惠。
如今餘羨衣錦還鄉,那自然得反哺大家了吧?怎麼也得給大家點好處吧?
小民思想,莫過於此,但這並非是奸壞,實乃是正常。
反而若是覺得此想法不正常的人,才是真正的奸人。
因為這種人,隻想占便宜,絕不想著回報。
你讓他回報,他反而會認為你在道德綁架。
四周聲音不絕於耳,餘羨笑著一一應對,各種叔伯嬸姨,一個不落,不會叫錯任何一人。
老村長高聲喊道:“小羨兒混好了!衣錦還鄉!這是大喜事!各家各戶,都出點東西!富裕點的出肉!出酒!拮據的出菜!出米,出麵!今晚上我們村裡辦大會!共賀小羨兒!”
一眾村民歡快的回應。
餘羨靦腆的笑著。
說話間,眾多人進入了村內,來到了村中央。
餘羨的笑容卻陡然一滯,看著前方,目中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孫……孫爺爺……”
餘羨聲音有些沙啞,低聲道:“那棵榆樹……榆樹墩子……你們連根拔了嗎?”
隻見村落中央,那本來長著大榆樹,後來榆樹被斬殺,隻剩下榆樹墩子的地方。
已經成了一片空地,那榆樹墩子,早已消失不見了。
一棵枯死的樹墩子,被村民挖掉,實屬正常。
但餘羨看到之後,哪怕明白,卻依舊心中生疼,他想發怒,卻又不知怎麼怒……
他憑什麼對村民怒呢?
“是挖了。”
村長點頭道歎道:“本來我們也不想挖,這榆樹對我們村有恩啊,我們沒護住它,已經愧疚了,留著根或許日後還能發芽不是?誰會挖它?隻不過兩年前村裡又來了一個仙長,說是要此樹根,然後答應我們,保護村落兩年,使村裡不受災害,不受侵擾,風調雨順,所以……”
村長歎道:“所以我也就同意,讓他挖走了。”
餘羨目光一凝,看著村長問道:“孫爺爺,那仙長還在嗎?”
“當然在。”
村長露出笑容道:“那仙長言出必行,即挖走了榆樹根,就真的在後山一直修行,若是村裡遭了旱災,他就施法降水,遭了水患,他就施法引走,所以村裡這兩年都是豐收,你看看那些梯田,長勢極好啊!”
在後山……
餘羨目光閃爍,輕輕點了點頭道:“那這仙長還真是不錯,孫爺爺,我倒是想去見見他呢。”
“不可,不可。”
村長連忙搖頭:“那仙長不喜任何人打擾,況且兩年之期馬上結束,等到了秋天,那仙長就會離開,小羨兒你可不要去打擾他,免得惹仙長生氣。”
“嗯,我不去呢,那他在什麼地方?孫爺爺你告訴啊,免得我閒逛之下,貿然闖入了。”
餘羨麵露笑容。
村長笑道:“你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輕重,那仙長就住在村後第一座山,那座山你就不要去就行,其他地方隨你逛。”
“好,好。”
餘羨笑著點頭,眼中則露出一抹冷色。
傍晚,村裡徹底熱鬨了起來。
家家戶戶都貢獻出一些食材之下,村裡舉行了盛大的晚會,餘羨富貴還鄉,給所有村民都長了臉!
餘羨也笑著應對每一個村民的問候,喝下每一個村民送來的酒,和他們侃侃而談。
說自己在外麵做了多大多大的生意,賺了多少多少的錢,見了多少多少的世麵。
說到最後,似乎酒酣的原因,直接就從儲物袋內取出早就換好的一顆顆銀子,送給那些村民。
而那些村民,也完全沒有去多想餘羨為什麼可以從懷裡不停的取出銀錠。
他們接過銀錠,除了開心,就是開心!
這孩子,沒有白養!沒有白幫襯!
餘羨看著他們欣喜,亦整張臉都洋溢著興奮的喜悅。
這才是驕傲,這才是衣錦還鄉的最終意義。
歡暢至夜半,眾村民皆醉。
餘羨也“醉醺醺”的回到了那五年不曾回來過的,家。
雖五年未歸,但顯然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過來收拾一下。
因此屋內除了多了些黴味之外,沒有任何改變。
餘羨道彆了送他來的村民,回到屋內,關上了房門。
隻兩三步,他來到床榻前,怔怔的看著那張老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