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附近也沒什麼好房子。
倒是隔了兩條街的胡同,有人在出租院子。
八零年代的四合院,還沒那麼值錢,裡麵住了許多戶,雜七雜八什麼工作的都有。
不過這種單獨出租的小房間,勝在價格沒那麼貴,就是廚房和廁所都得和其他人家共用,條件相比而言沒有那麼好。
宋聲聲是鐵定受不了這種的。
她從嫁給傅城之後,就沒受過這種罪,吃過這種苦。
共用廚房倒是沒什麼,用同一個廁所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宋聲聲也沒想這樣糟踐她的孩子,雖然…她和這個孩子還不是很熟。
當初她和傅城在寧城分的那套家屬房,原本是沒有洗手間和衛生間的,是宋聲聲太愛乾淨了,死活不願意和其他人家用一個廁所。
最後還是傅城請了工人來,單獨做了個衛生間。
房東看她在發呆,以為她在考慮,還在孜孜不倦的給她推銷,“我這個房子本來是留著給兒子結婚用的,他這談的對象吹了,人傷心了也不留在首都了,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才想著租出去。”
“這也是看你打扮的像個講究人,不會糟踐我的房子,我才舍得租給你們,換成彆人,我還不樂意呢。”
房東大姐看著也不像缺錢的,不過誰也不會嫌錢多啊。
她這房子想租出去很久了,確實是她挑三揀四,執意要找過得去的租戶。
最好是年輕又愛乾淨的小姑娘。
眼前這一家三口,實在太合她的眼緣了。
天天這麼盯著看,賞心悅目的,等以後她的兒子帶著兒媳婦回來住,說不定生下來的小孩都能像他們一家三口這樣,長得極好。
房東再三想把房子租給她,甚至忍痛把價格往下壓了壓。
宋聲聲想過之後還是算了。
接著她又在附近打聽了其他的房子,還真叫她運氣好,找到了一整戶都要出租的房子。
就是價格是剛才的兩倍,不過勝在乾淨又清淨,最重要的是有單獨的廁所。
看著像模像樣,怎麼都不算委屈了他。
宋聲聲當場就付了錢,交了三個月的房租,把房子給租了下來。
她這會兒倒是沒有心疼錢的感受,而是如釋重負般,總算解決了一件事。
租好了房子,她看向身邊的少年,說:“晚點你自己去買床單和被褥,還有其他用得上的東西,熱水瓶、臉盆,這些都得你自己去置辦。”
本來她還想陪他一道。
可是時間不早,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沈在盯著母親的眼睛,不說有多亮晶晶的,但是眉眼很是平和,眼珠很黑,映著他的臉龐,沒有憎惡,也沒有討厭,更沒有那種恨不得他趕緊遠離的嫌棄。
仿佛她是歡迎他的存在的。
沈在知道,這個世界的母親過得很幸福。
她沒有離婚,也沒有遠走。
她看起來還有些稚氣未脫的天真,有著一看就被精心澆灌著的驕縱。
生機勃勃的,明豔動人的。
不是他常常見到的、病懨懨的樣子。
她過得很好,很幸福。
沈在覺得這樣也很好,不過他想,這樣下去,以後應該也不會有他的存在了吧。
“母親,以後您還會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