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一聽就不懷好意。

眼睛裡蘊著促狹的嘲弄,好像是特意來看她的笑話似的。

宋聲聲和軍屬大院的其他鄰居處的關係都不怎麼樣,她知道大院裡其他的家屬大多本來就有城鎮戶口。

還有體麵的工作。

不是幼兒園的老師,就是醫院的護士,還有在文工團跳舞唱歌的藝術工作者。

像她這樣沾著土氣,死皮賴臉從鄉下硬湊過來的還真沒有。

她和傅城怎麼結成得婚,也早就在軍屬大院裡傳開了。

宋聲聲才不想被她們給看了笑話,她為了強撐麵子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傅城出任務回來,幾天沒見就像剛嘗到葷腥的貓,下手重了點,還沒完沒了,我哪吃得了這種苦,哭也不管用…”

她胡亂扯這番話時,眼睛都不眨。

一旁的幾人聽得麵紅耳赤!

宋聲聲還真是鄉下來的,這種話也往外說!當真是不害臊。

宋聲聲望著丁營長的妻子,接著眨眨眼,故意問:“張姐,丁營長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宋聲聲這就是故意在往她的痛處上戳了。

丁營長和他的妻子,當年是包辦婚姻,沒什麼基礎感情。

處了這麼些年,就隻是過日子。

至於床上那檔子事,還真不多。

她男人回來了就喊累,吃完飯洗完澡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壓根沒那個心思。

這事是少之又少。

生下孩子之後就更沒夫妻生活。

“聲聲,你這話說的,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張姐,我把你當姐,大家夥都在同一個軍屬大院,這有什麼難為情的?”

丁營長的妻子沒在她身上討到好,惱火的不得了。

宋聲聲也沒再同她多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等人走遠,她呸了聲:“宋聲聲能有什麼事?又沒學曆又沒工作,還是個懶骨頭,八成去偷人了。”

一旁與她關係好的軍屬也附和她的話:“她表妹不是說傅團長還對她動手了嗎?她剛才估計也就是死要麵子不敢認,都這樣了看來兩人離婚也快了。”

“我沒見著她身上有傷,她表妹弄錯了吧?傅團長看起來也不會像是會打老婆的人。”

不僅不會動手,平時看著還挺疼她的。

“嘁,衣服遮著,可什麼都瞧不見。”

“你彆說,她今天穿的這身衣裳可真好看,藏青色的棉布做的上衣,在她身上穿著就是比彆人好看些。”

“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知道勾搭誰。”

丁營長的妻子心裡又有了主意,她那個侄女還是喜歡傅團長喜歡的要緊。

她得多盯著點宋聲聲,早點抓住她紅杏出牆的證據。

她的侄女,不就有機會了嗎?

*

這邊宋聲聲在外頭找了一天的工作。

有些粗活她不願意乾,要進廠又得有門路,至於供銷社和國營商場,那是人人都想去的地方。

不過這些宋聲聲都不是很稀罕。

彆看這些工作如今體麵,幾年後十幾年後,可就沒什麼用處了。

她先摸清楚現在找份工難不難,接下來再做決定。

到了傍晚,宋聲聲先去幼兒園接了兒子,男孩兒現在上學天天背著她給他縫的新書包。

沉穩話少的小朋友還在同伴麵前使勁兒炫耀。

“是我媽媽給我做的新書包。”

“我也覺得很好看。”

“你們可以看,但是不可以摸的。”

宋聲聲從幼兒園老師口中聽見這些話,哭笑不得。

傅城今兒回來的比平時早,順便買了些煤回來,堆在院子裡,碼得整整齊齊。

想到昨晚她後來在他懷中哭得抽噎的樣子,傅城又去國營商場用商彙票給她買了雙小皮鞋。

八十多塊錢,是彆人幾個月的工資,對傅城來說卻不貴。

她上次來國營商場的時候,就眼巴巴的望著,沒有她的尺碼,才沒買成。

傅城早些年還出國留過學,哪裡是什麼迂腐的人,怎麼哄女人,他也不是不會。

隻是昨晚他也在氣頭上,隻想狠狠收拾不老實的宋聲聲,讓她吃個教訓,以後再也不敢說那樣的話。

偏她也倔,死活就是不讓他好過。

這會兒,宋聲聲瞧見傅城,又想起了昨晚的委屈。

她裝作沒看見他,也不像之前那段時間,見到他就笑、就撲過去,甜甜的叫聲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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