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回到莊園進行一番準備後,隊伍決定在伐木工肖恩的帶領下向林中進發,去看看當初到底是在哪找到了那棵中心朽爛的棗木。

大部分人對這項指令的緣由既不理解也不關心,表現出了相當罕見的服從性和紀律性,哪怕指揮者馬丁也隻是一名騎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可能比單純的個人武力更加難得。

戰馬確實不適合進入沒有道路的森林,也沒什麽實用價值,隻有幾匹馱馬被帶上隨隊進入,負擔幾副盔甲與紮營用具的重量。以及克拉夫特要求帶上的火油,用網袋裝束小罐,相互間墊了些稻草避震,掛在鞍側。

出於負重考慮,攜帶的量注定不會讓克拉夫特滿意,但客觀條件也不允許他帶上更多。

馬丁倒是覺得沒必要再增加。這可是攻堅時拿來燒堡壘大門的油,效果好得讓人發毛,在身邊放著很沒安全感。不過他還是願意聽從專業人士的建議帶上一些,萬一到時候有需要給長蘑菇的異教徒安排個火葬也方便。

話說回來,醫學院教授的專業工作裡真的會用到火油嗎?

抱著這個小疑問,馬丁在伐木場稍作休整,跟著隻帶了簡單行李的向導深入林中。

據肖恩所說,他口中的「挺遠」大約是在森林裡徒步行進兩三天的距離,再遠就不方便把木材帶回伐木場了。河流處於林中的上遊水深不夠,又多有石塊淺灘,或垂落水中的樹木枝乾攔路,沒法像伐木場往下的河段順水漂流,隻能靠人力帶回。

有運氣好的時候,他們也會順手帶些林中的特產回來,比如小動物丶漿果丶野菜之類,都藏在漫漫綠色帷幕中,比經常被打擾的外圍森林豐富得多。隻是最近幾次似乎是運氣不佳,收獲不如往年。

在這種環境中前進相當不易,時常需要輔以手斧開辟道路,斬斷分割各種認識或不認識的植物,擠出少量可供穿行的空間來。

蟲蟻侵擾,還有總是帶水分的葉片,讓身上若有若無的潮濕微癢感就沒停過。由於路線大致沿河而行,看似正常的落葉層下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可能是一片平地,也可能是會讓整條腿陷下去的泥淖。

晚上宿營也不太容易找到一片足夠大的空地,還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精力清理,煩躁情緒持續不斷地醞釀。此時那些攜帶的火油倒是為一片潮濕中的引火提供了幫助。

這些麻煩讓知道目標的人在另一方麵放心了些。不管他們要追蹤的是什麽,都不可能在這樣的森林中活動而不留痕跡,就算是個鬼魂也得留倆腳印。

經曆了兩天餘的折騰,肖恩終於靠一顆形象比較特殊的劈叉雷擊木作為路標,找到了上次來伐木的範圍。

確實,隻是一片大致範圍,想憑記憶找到上次留下的樹樁真的不太可能。

比較幸運的是,這裡的空間開闊了一些,不用費心清掃就能有塊林間空地紮營,可喜可賀。

「我記得好像有一句諺語:在樹林裡尋找一棵特定的樹。」馬丁環顧低矮植被稀疏的林間,感覺似乎頭頂落下的陽光也充沛了不少,不再被樹冠截留下十之八九,「意思是不可能的事。」

這幾天他們看到最多的東西大概就是樹了,麵對這種問題,克拉夫特也感覺棘手起來,「我就不該指望那個肖恩能準確找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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