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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畢竟還有外人在。
察覺到顧樹歌要做什麼,沈眷大驚,她心頭撲撲直跳,忙伸手去推顧樹歌,手卻從顧樹歌身上穿了過去。
她碰不到她,阻止不了她。
顧樹歌越來越近,她閉上了眼睛,她的臉已近在咫尺。護士傾身上藥,冰涼的膏藥敷上了沈眷的傷口。護士的身體重到了顧樹歌的魂體上。
視覺太過刺激。
小檸檬很近了,近得像是隻隔了一張紙的距離。
時間像被放慢了十倍。
鬼是沒有呼吸的,可是沈眷卻總覺得她能感覺到小檸檬緩慢而濕熱的呼吸。細微的呼吸聲也像在她耳膜間鼓噪不休。
沈眷抿緊了唇,祈禱小檸檬克製些,能沾一沾唇便退去。心中想的卻是,如果這時沒有外人就好了。小歌回來後,沒有這樣與她親近過。
接著,顧樹歌就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沈眷一怔,這才想起,她竟忘了,沒有血,小歌是碰不到她的。一時間,她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更多。
顧樹歌親空了,一臉不敢置信地直起身,看向沈眷,她不明白,剛剛明明已經碰到傷口了,怎麼換個地方,就又碰不到了。顧樹歌不明白,她愣住了。
護士上好了藥,直起身,剛好和小鬼並肩站著,笑著說道:“傷口已經結痂,等血痂脫落,就能愈合。醫生說,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沈眷看了顧樹歌一眼,將目光微微偏移,落到護士身上,說:“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落入顧樹歌耳中,她突然醒過神來,她已經忘了對沈眷的愛意。這念頭一出,旖旎心思消失得一乾二淨。顧樹歌不明白她剛剛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做出這麼輕薄的事。
護士例行公事地叮囑了許多,傷口不能碰水,不能撓之類的話。
這些囑咐,她每次換藥都會說一次。沈眷聽得漫不經心,不時地望向顧樹歌。顧樹歌卻把目光挪開了不敢看她的眼睛。沈眷不知道她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低落下來。
窗外飄起細雨,春天的雨帶著股森冷的寒意。
護士終於叮囑完了,離開前,給沈眷掖了被子,還順手關上了窗。
門被輕輕地帶上。
不相乾的人走了,沈眷拍了拍身旁。顧樹歌走過來,坐下。
“你剛剛能碰到我的傷口,是因為你能碰到我的血。”沈眷解釋給小檸檬。她儘力讓自己的語氣穩一些,假裝剛才的親吻曖昧不存在,可眼中卻還是或多或少地顯露出她的羞意與歡喜。
“血結成痂,也可以碰到,所以晚一些,把我的血沾在你的手指上,你就可以以血為媒介,碰到東西了。”
顧樹歌聽著她的聲音,她原本還在心虛的,覺得很對不起沈眷。但聽到這裡,不知怎麼,她心中生出了一種強烈的不情願,話語脫口而出“不著急。你之前抽了好多血喂我,明天也不要急著出院,再多觀察兩天吧。”
沈眷的心驟然收緊,她盯住了顧樹歌,聲音不由自主地放輕,慎重地問“你記起來了”小歌回來後,她沒有和她提過采血喂她的事,那麼她是怎麼知道的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顧樹歌茫然,搖了下頭。
驚喜突然降下,還沒來得及嘗到其中的甜味,就成了水中月,鏡中花,蕩然無存。沈眷失望,輕輕地“哦”了一聲。
顧樹歌頓時拘謹起來,她坐直了身,雙手規規矩矩地擺在膝上,看著沈眷,遲疑了一會兒,才問“怎麼了”
沈眷在調節情緒,她放緩了聲音,儘量心平氣和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之前抽了好多血喂你”
她不問,顧樹歌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一問,她就呆住了。她往腦海中搜刮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她剛剛為什麼會這麼說。
就像是心頭懸著一件事,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但是,她的記憶中根本沒有沈眷曾經采血喂她這件事。
“我,我不知道。”小檸檬有些混亂了,她看向沈眷,眉頭鎖得緊緊的,老老實實地把感覺說了出來,“是脫口而出的,沒有經過思考。”
沈眷就明白了,小歌並不是恢複記憶,應該是潛意識裡對護士那句“明天就可以出院”的應激反應。她不讚成她出院,她擔心之前的過度采血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
“你之前還采血喂我嗎”顧樹歌問道。
她能把這件事脫口而出,說明她潛意識中,是很在意的。沈眷不好逃避,思量了一會兒,委婉地回答她“我的血能幫你穩定魂體,所以你喝過一些。”
她沒有說喝了多少,試圖模糊數量,讓顧樹歌以為隻是不多的一點。
顧樹歌一點也不傻,她不用細想,就知道一定不少,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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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她也不會這麼在意,以至於聽到出院就緊張。
這時,陪護回來了,對話就此中止。
但對話中止了,二人心中所起的激蕩沒有就此平息。沈眷摸索到了希望,她相信顧樹歌總有一天會恢複記憶。
顧樹歌則更加好奇起她以前和沈眷是怎麼相處的,她們的羈絆有多深。
哪怕是沒有了記憶。她對沈眷也有一種像是與生俱來的依賴,她還是喜歡看沈眷,喜歡每隔一會兒,就和她說一兩句話,哪怕房裡有外人,沈眷並不方便與她搭話。
她還經常偷看沈眷臉上的傷口,悄悄地,總是看著看著就想起她親過這裡,然後偷偷地臉紅。
來探病的人很多,沈眷隻見了其中重要的幾位。
顧樹歌每次看到沈眷和彆人說話,和彆人談笑的時候,總會產生焦慮,總會覺得很不安。因為她的世界小小的,裡麵隻有沈眷一個。可是沈眷認識好多人。
但這些焦慮,她又會很努力地藏起來。因為她知道,她不能要求沈眷不和其他人往來,這種要求太不講理了。
但她也不是默默地忍受焦灼和不安的。
每當外人來訪後,她會問一些她們過去的事。
“我們認識很久了嗎”
“二十三年,從你出生,我們就認識了。”
這麼久了,原來沈眷的存在涵蓋了她的整個生命。顧樹歌就會安心了。這種安心延續到下一個訪客的到來。
“我以前對你好不好”
“好。你出去旅遊的時候,會給我買禮物,會在電話裡對我說很想我,會買最近的一班飛機趕回我身邊。你喜歡給我拍照,你給我寫了七本日記,你會因為害怕變成一個不好的人被我討厭,而忍耐想念,遠遠走開。你對我的好,多到說不完。”
顧樹歌於是又安心了,安心不是因為她以前對沈眷很好,而是沈眷把她們之間的事,記得牢牢的。
七本日記本最終還是被沈眷拜托季管家帶來了。
幸好,雖然沒了記憶,但顧樹歌並沒有連文字都忘了。她看著日記本裡記敘的內容,總覺得像是在看彆人的生活,彆人的內心。她沒有代入感。她覺得日記本裡的那個她很優秀,樂觀,開朗,專注,真誠還很善良。
於是顧樹歌又有些擔心,如果她永遠都記不起來怎麼辦,她沒有記憶,還能像以前那麼好嗎沈眷會不會把現在的她和以前的她進行對比,從而失望呢。
看到第三本日記的時候,顧樹歌就排斥往下看了,她想要沈眷摸摸她,想要她抱抱她,想要看到她對她的在乎。
於是她湊到沈眷身邊,儘可能地同她靠近,每當她這樣,沈眷就會很寵溺地喚一聲“小檸檬。”
顧樹歌很喜歡沈眷叫她小檸檬,小檸檬很親近。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沈眷叫她小檸檬的時候,她就會產生一種酸酸的小情緒,那種小情緒讓她想要更加靠近沈眷。
又過了五天,沈眷才出院。
這是一家私人診所,由於沈眷住在這裡,裡裡外外都被保護起來。照顧她的那名護士是華人。
沈眷出院的那天,她特意過來,跟她道彆。
“英國的媒體全部把爆炸定性為恐怖襲擊,我也一直這麼認為的,直到前兩天,跟我國內的家人通過電話,我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遇襲。謝謝你做的一切,那些遇害的女孩和兒童太可憐了。他們需要一個公道,一個交代。也謝謝你做了這麼多,讓像我這樣身在異國他鄉的普通人,今後走在街上,能夠多一分安全感。”
護士的眼睛裡有眼淚,她還送了沈眷一束花,白色的百合,花瓣上還有露珠,開得很漂亮。
沈眷被誇獎了,顧樹歌特彆驕傲,她伸手去碰花瓣,手指從潔白的花瓣上穿了過去。沈眷笑著看了她一眼,把花拿在了手裡。
沈眷自己組織起來的團隊已經被借走了,劉國華還是不時向沈眷報告進展。
他們之前做的努力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案子裡所有的碎片都被挖了出來,缺的隻是一根串起來的繩子。爆炸發生後,政府有了理由迅速介入,這根繩子已經浮上了水麵。
之後的事情牽涉兩國外交,沈眷沒有插手。
她帶著顧樹歌去了她的小公寓,把剩下的東西整理好,寄回了家。她打算回國了。
這裡畢竟是異鄉。要找回記憶的話,還是熟悉的環境更加有益。
離開的時候,冰雪還沒有消融,料峭春寒,朔風呼嘯。待歸來,院子裡的花開了,嫩綠的草蔥蘢生長,園丁儘責地修剪了草坪,春意盎然,生機在和暖的春風中遍布大地。
她們到家的時候,一則消息恰好傳來。
徑雲大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