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公爵很快和不知藏在哪裡,又不知怎麼出現的怪物會合。他站在原蜥蜴魔獸、現不知名怪物的頭頂,完全是被簇擁著的。任誰看到這一幕,都不會懷疑他在怪物之中有著非凡的地位。
“他好像看了我一眼……”
阿爾瓦打了個寒顫,由於分割靈魂製作標誌物的時候,他受到的汙染已經非常嚴重。他相比彆的玩家,san值更容易掉,標誌物回升san值的效果也更差,同時也更為敏感。
盧蘭蘭搖頭,“他沒回過頭。”
阿爾瓦閉上嘴,更加覺得路易公爵是未知的使者。不會有錯了!芮一禾肯定不會出錯的。
四個人小心的墜在路易公爵的後麵,等遠遠看到一群矮人,不需要任何信號,如心靈相通一般,同一時間逼近目標。
矮人們罵罵咧咧,看到一群怪物也不帶害怕的,還在罵。
為首的矮人戴著一頂高帽子,材質有些特殊,是用一種非常凶猛的魔獸的皮製作而成。能衝進森林裡,和這種魔獸一對一決鬥的矮人,都是真正的勇士。
矮人也是全大陸出名的崇尚勇武的種族,高帽子也是地位的象征。
這頂帽子讓他十分顯眼,接著闖進盧蘭蘭視野裡的是矮人頗具衝擊力的長相。大耳朵、大鼻子、過於豐滿的蘋果肌,整張臉都紅彤彤的,鼻尖更是紅得透亮。若不是眼睛瞪得太大,略顯凶惡。乍一看,隻會覺得可愛。
實際上,矮人並不是友善的種族。
這一點,從他們背上的大錘子和斧頭就能看出來。
“哪來的醜八怪!”
高帽子矮人氣衝衝上前,一頭撞在跑得最快的怪物腰上。抬起頭罵道:“媽/的,終於看到個活的玩意了。你TM大聲告訴我,人都去哪了?光明教會的臭狗屎承諾給高貴的羅根塞斯金子,羅根塞斯才帶著工匠之錘和朋友們來到倫西。從進城到現在,一個迎接羅根塞斯的人都沒有!媽/的,臭狗屎。你告訴我,人呢?金子和美酒呢?”
怪物低下頭。
矮人暴怒:“傻X,你敢瞪我。”
怪物一巴掌把高帽子矮人扇飛了。
矮人們罵罵咧咧,紛紛取下兵器,開打!他們習慣用雙手一同戰鬥,因此手上拿的都是兩件武器。笨重的錘子在矮人的手上還會變大,幾乎和矮人等高。斧頭也會有變化,變得更鋒利,斧頭在手裡不是用來砍人的,準確的說不是直接砍,他們會把斧頭丟出去。
阿諾:“……我覺得矮人們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似乎不是正常現象。”
焦霞抽動鼻子,肯定地說:“他們喝醉了。”
阿爾瓦:“……”
盧蘭蘭:“……”
前麵已經打成一鍋粥,不動手也得動手,不能眼睜睜看著矮人們把工匠之錘送出去。
路易公爵腦袋從中間開裂,綠色的蔓藤從包著一層紅色筋膜的腦花裡溢出來,困住高帽子矮人,抽出他背著的金色錘子。
盧蘭蘭消失在原地,下一場出現時,金色的錘子已落入她的手中。
矮人被勒成粽子,還在罵,一口口水吐在路易公爵臉上。
阿諾:“我在巡邏的時候,聽到一個冒險者的諺語——寧可被砍傷一斧頭,也要先堵住小矮子的嘴。這句話是有道理的,真的。”
滿嘴臟話就算了,矮人還吐口水。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一邊說著,阿諾也加入戰鬥。
矮人的戰鬥力不能說弱,可對玩家的幫助實在不大。他們敵我不分,常常被砸飛就原地趴下睡覺。最好的方式就是避開他們,無視他們,總之彆把他們當助力,否則坑死了。
觀察力敏銳的盧蘭蘭發現矮人幾乎沒被感染,她腦子裡一直在響的囈語,好像沒去騷擾矮人。連沒太大情緒起伏的她,也不禁天馬行空起來:難道對抗囈語的辦法是多喝點酒?
十幾分鐘後,阿諾被打飛出去,把地麵砸出一個坑。他爬起來,蹙眉:“他好像不是未知的使者……”
這個判斷主要基於他強得不夠明顯,不是說公爵弱,隻是和A等級副本的BOSS實力不太相稱。
盧蘭蘭握緊水晶球,裡麵儲存著三位教皇的力量,可以降下一個“獄”。她親眼見過放下的獄將整個貧民窟的怪物全部關在裡頭,到現在為止,也還沒有被破開。不過,獄汲取的不是法力,而是教皇的生命力。
一共隻能放下兩個,若光明和黑暗的教皇稍微年輕一點,或許還能提供一次機會。
現在的情況,她拿不準要不要用。
路易公爵也不是沒有假裝怪物的可能性。
她不相信芮老板會弄錯。
……
清晨的光明神殿是安靜無聲的,戰鬥到脫力的魔法師們都在休息,徹底的陷入沉睡之中,恐怕神殿坍塌也不會醒來。有餘力的,將趕去營救矮人。
所以,此時的光明神殿也是空的。
哪怕有人從正門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也不會受到任何的阻攔,甚至不會被注意到。
即使如此,站在牆壁陰影裡的女士也沒有貿然進入,而是閉上眼睛。
落在彩繪玻璃上的一隻蒼蠅翅膀顫動幾下,腹部鼓起,裂開。小小的昆蟲被撐得有成人拳頭大小,巨大的眼睛很快適應黑暗,看清躺在床上的芮一禾。
她似乎累極了,睡得沉,又極為不安。總是紅潤的臉頰蒼白如紙,整個人蜷縮在牆邊,額頭上滿是汗水。夢裡似乎有什麼在影響著她的心神,讓她不知不覺間變得更加虛弱。
在眼睛觀察的幾分鐘裡,枕頭濕了。
她的汗水越來越多,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啵”一聲響,眼球破裂了。
小小的昆蟲直接爆成幾滴汁液,濺在窗上。
光明教堂幾十米外,躲在牆壁陰影裡的美麗女士勾起紅唇,她身上穿著一件絲綢長裙,是倫西最時尚最潮流的款式,蕾絲手套很好的修飾她漂亮的手臂,顯得她的手指更加纖細。更遑論她還戴著一枚紅寶石戒指,足有鴿子蛋大小。
她是一名貴婦人。
為方便貴族在日常著裝中,也能顯露魔法師的尊貴身份。三大教會默認勳章可以以更像一件裝飾物的方式,被稍加改造。女士可以佩戴在手上,男士則可以掛在肩部。
這位女士沒有佩戴勳章,她不是魔法師。此時卻邁著輕盈的步伐,如同回家一般從容,仰頭挺胸地走進光明教堂。
她在聖泉旁停下腳步,整理頭發,塗上鮮豔的口紅。
她的唇本來已經足夠飽滿,再塗口紅豔得有些過頭。
她卻很高興,邁出的步子更自信了。
“噠噠噠——”
來到一扇緊閉的房門前,她嘀咕道:“我倒是第一次來到教皇的門前。平時是完全不被允許靠近的……可惜不能進去,用真實的眼睛參觀一下。”
她並不打算進屋,甚至並不打算推開門。
一切如她所料,討厭的、忽然冒出來的、非要和主作對的該死的綺麗兒,虛弱得無法保持清醒。她還是不會放鬆警惕,“就這麼懷著錯誤的認知死掉有點可憐。”
她呢喃著:“我才是偉大的主挑中的眷者,路易不是哦。”
得意的勾起嘴角,她的裙子裡流出黑色的粘稠汁液,從房門的縫隙裡,蔓延至床邊。變成一隻巨大的手,伸向床上的人。
“哢噠——”
她聽到奇怪的聲音,眼前一白。敏銳的感覺到有超出預想範圍內的變化,及時做出反應——跑。幾道白色光柱落在身上,她沒有遲疑,沒有停留。受傷而已,馬上就會好的。
可一輪月亮從彩繪窗外升起。明明是白天了,日月顛倒……
遲疑一瞬間,黑色的蝠翼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體撞上一道五彩的光幕。這是獄,也是她成為神眷者之後,沒有立刻踐行主的意誌。暗中潛伏,用四枚種子增強力量的原因。
她腦子裡有很多關於三位教皇的知識,知道他們用生命力為代價,可以放下兩個獄。
一時半會,她不會死,但被困住也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日安!公爵夫人。”
“獄不是在姬瑪身上嗎?”
美麗的公爵夫人沒試圖打碎獄,沒用的。至少三天之內,她做不到。現在有更重要的事,“你一點都不驚訝……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才是主選中的眷者。”
芮一禾靠著牆,淡淡道:“你的演技太差了。夫人。”
公爵夫人:“什麼意思?”
“丈夫有問題,女兒有問題,你表現得太像一個正常人,關心丈夫,心疼女兒,反而不正常。”
“就憑這個?我不信。”
公爵夫人尖銳的牙齒在紅唇上咬出一排牙印:“你如果不是肯定我才是主的眷者,不可能設計抓得住我。你故意讓那群和你一樣討厭的家夥懷疑路易,教會的人也全都不知道真相,被耍得團團轉。”
芮一禾心說,要不是這樣,你也不會被騙。
這個計劃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就連三大教皇都不知曉。
公爵夫人憤恨不已:“不然……不然我不會被騙。你到底怎麼確定是我的?”
“你的破綻足夠寫一篇一千字的作文,故事太長我懶得說。”
芮一禾滑到地上。
公爵夫人先是生氣,氣得差點維持不住人形。接著,露出詭異的笑容:“即使我不來,你也活不久了。”
芮一禾懶得問“你對我做了什麼”,公爵夫人不會說的。
“可你還是來了,”芮一禾輕蔑道:“你怕我。”
公爵夫人:“……”
“好奇怪,我從沒表現出對你的懷疑,在你看來,我應該被你耍得團團轉吧?你為什麼還要怕我?”
公爵夫人:“……”她能說一個首次試探綺麗兒,就意識到家庭教師的意誌力驚人嗎?一個平平無奇的人類,為什麼讓她害怕,還不是因為這個人類做得太多了!
她尖叫一聲,整個人潰散成一灘黑色的液體。在獄中瘋狂亂撞,隻留下一件華麗的裙子落在地上。
芮一禾扶著牆站起來,往外走。
剛離開長廊,一雙手扶住她。
第五朝朗死死盯著她的肚子,第一次出現凝重的神色:“你肚子裡有東西。”
芮一禾挑眉:“大腸嗎?”
“彆鬨。是不該在你肚子裡的,活的東西。”
“胡說,”芮一禾摸了摸肚皮,指腹觸碰到小小的鼓包。腹部……是在女仆薇安家裡中的招嗎?她表情不變,眉梢微挑,故作輕鬆地說:“我還沒睡過你,不可能有孩子。我無性繁殖嗎?”
第五朝朗:“……”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太晚了,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