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長進門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應該是偷襲芮一禾。最好不要用木倉,直接用刀。很大概率無法殺死她,但運氣好的話可以讓她失去行動能力。
扣動扳機,對準再射擊,都會留給芮一禾足夠的反應時間。
可惜警長過分輕視一名新人,錯過最好的機會。他並不知道,麵前站著的是長期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副本玩家。
之前都有可能失敗,現在更不會成功。芮一禾已經發現警長不對勁,怎麼可能不提防他。當即偏頭,並以十成的力量敲擊警長的手腕,再抬腿猛踢。
警長飛出去兩米遠,劇痛中扣動扳機,將天花板上的一個小塊屏幕擊碎。
“彆緊張,先生。我們聊一聊……”
芮一禾一邊安撫無法站起來的警長,一邊用手指巧妙的切換轉輪手木倉的彈藥。現在射出的會是麻醉彈,一種黑發傑克用過的子彈,能讓被射中的人失去反抗意識,暫時變成一具聽話的傀儡。
警長的木倉掉在地上,沒辦法爬起來。他的眼珠是較深的灰色,臉上帶著祈求說:“不要!剛剛是個誤會,彆殺我。”
“砰”
芮一禾對準警長稍微有一點發福的小肚子,射出一記麻醉彈。卻見警長周圍的地板凹陷,帶著目光逐漸變得呆滯的他往下沉。
一定是有什麼機關被觸動了。
芮一禾撥動轉輪,讓手木倉裡麵的麻醉彈變成實彈。動作變為雙手握木倉,對準仰躺在下沉地板上的警長。直到警長的身體掉進下方的隧道中,消失不見。她也沒有扣動扳機,反而在垂下拿木倉的手之後,狠狠地喘了兩口氣。
剛剛因為太過緊張,她一直屏息,把臉都憋紅了。
等她想起要追的時候,地板已經複原。
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偽裝一個昨天才剛通過測試成為隊員的新人,警長根本跑不掉。芮一禾的目標是想當一名優秀的隊員,現在就已經很好了。真開木倉殺人,鐵定崩人設。
她沒有嘗試著在房裡裡尋找“機關”,因為分割成無數塊的屏幕上,一個個身穿警服的人倒下去。隻有少數幾人沒事,立馬去探同事的鼻息,然後請求援助。
這絕對是有預謀有計劃的一次行動,隻是不知道後麵還會發生什麼。
芮一禾推開門走出去,看到一名身穿高級警司服裝的中年人扛著一把木倉從大門口走進來,對著櫃台上方一陣掃射。
“砰砰砰……”
散發著紅色光芒的掃描儀集體報廢,碎裂的玻片砸下來,又引起居民們的恐慌和尖叫。
“蹲下!全部原地蹲下!”
高級警司將手裡雞蛋大小的白色橢圓形物體往上拋了拋,冷笑一聲說:“看清楚了。這可是科技炸/彈,我衣服裡麵還揣著兩枚。誰要是對我開木倉,炸/彈會立刻引爆。不管是麻醉彈,還是實彈,效果都一樣。到時候……嘭,不隻是申報局,十分之一個城市就會被毀掉。”
躲在櫃台下,準備射擊的一名警員咬牙切齒的放下木倉。
芮一禾躲在巨大的裝飾植物後麵,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科技炸/彈引爆後的威力十分恐怖,申報局裡有一個算一個,會被炸得連骨灰都找不到。她猜測,這位就是妻子被綁架的那位高級警司?
“長官……盧警司,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一名二級警員站起來,聲音發顫的質問。她的臉上還帶著稚嫩和天真,顯然是一位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新人。
盧警司嗬斥年輕的女警員:“蹲下!”
女警員看出他眼神裡麵的猶豫,放柔聲音說:“盧警司,你曾經說過,要是你的女兒還在的話,也有我這麼大了。”
芮一禾心中讚揚女警員的膽色。
這位盧警司年紀在五十歲上下,平日裡大概是個嚴肅的人,法令紋很重。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臉上出現動容的神色。
“你走吧!離開這裡……走遠一點。”
女警員聲音溫柔的勸他不要引爆炸/彈,回頭是岸。“倒在這裡的同事,和您是二十幾年的交情了。您忍心殺死他們嗎?”
盧警司讓她閉嘴,趕緊走。
女警員抿唇向前走,要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撲向盧警司,卻被早預料的盧警司一木倉打中小腿。
“你還是我教出來的,這點伎倆還能騙過我嗎?”
盧警司的聲音裡包含著自豪和痛苦的,二者不停拉鋸,可對女警司來說就隻有驚悚了。因為木倉口已經對準她的腦袋,如此近的距離是絕對躲不開的,等待她的隻有死亡。
這一刻,她害怕了,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放下木倉。長官,這麼對自己的同事有點過分了!”
沒有疼痛襲來,又脆又亮的聲音響起,像是黃鸝鳥在唱歌。女警員睜開眼睛,看到一名美麗的少女,她穿著警服,五官精致而深邃,有著十分亮眼的酒紅色長發。手上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比她高半個頭的盧警司脖子上。
這正是芮一禾,她趁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女警員身上,悄悄的摸到盧警司的背後。
“是你應該放下刀才對。”
盧警司因為芮一禾的忽然出現有一點慌亂,但很快平靜下來。“你信不信我一死,炸/彈立刻引爆,你們全部給我陪葬。”
芮一禾的真實狀態不說遊刃有餘,但絕不認為她就已經陷進死局裡了。表麵上,卻不得不裝一波慌亂。就連匕首都離盧警司的脖子遠了一點,一副害怕對方往匕首撞的樣子。年輕人,沒經驗,被一兩句話嚇到就動搖太正常了。
通關這個副本,她以後靠演十九歲的叛逆少女吃飯,絕對不成問題。
“不行,我不能放下刀。你的所作所為根本沒辦法收場,分明已經有必死的決心。不管我怎麼做,你最終都會引爆炸/彈……那你為什麼現在就引爆炸/彈呢?你在等什麼?”
盧警司的瞳孔劇烈收縮,扭頭看向芮一禾。
“這麼年輕,居然能看出來……不愧是綠洲護衛隊。”
芮一禾的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來。這種情況下還能因為敵人的誇獎而得意,是年輕的拉塞爾會有的反應。
“所以你為什麼炸掉申報局?是不是因為你的妻子,我知道她被綁架了。綁架她的人要求你這麼做,對嗎?”
盧警司的目光在落在手中的炸/彈上,沒有回答,而是說:“大戰之後,已經很多年沒有孩子出生了。人類的基因無法延續,注定會滅絕。”
雖然他忽然說起這個有點奇怪,思維過分跳躍,但芮一禾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第一天,從拉塞爾的床上醒來,芮一禾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時候。就發現魔方世界沒有孩童,她幾天以來,見過最小的孩子也有十三歲了。
自從大戰之後,新生兒的出生率不是低,而是近乎於無。科技在進步,技術最先進的綠洲造夢公司也隻能研發出雲養嬰兒的虛擬遊戲,無法讓女性懷孕。
芮一禾不知道人類可能會滅絕,和此刻有什麼關係,但她還是安慰道:“不必這麼悲觀,這些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說著,她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同時使用白巫術——安撫術,治療術對肉/體有效果,巫女自然有應對心靈問題的白巫術。雖然使用的是拉塞爾的身體,但血脈能力依舊是可以使用的。
黑巫術魔化不能用,她連偷偷的嘗試都沒有過,右手變形太明顯。成為綠洲護衛隊一員之後,芮一禾知道芯片有監測居民狀態的功能,但不能發現她使用巫術時的靈氣波動。
“沒有解決辦法,”盧警司並沒有發現自己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沮喪的說:“人類沒有未來,我也沒有未來。”
芮一禾又對他使用一次安撫術,“什麼叫你沒有未來?”
盧警司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怒吼道:“一個崩潰者還有什麼未來?被關在綠洲監獄裡,接收沒完沒了的審訊,然後等待崩潰值到達80%,被徹底清除嗎?”
芮一禾感覺自己抓到他瘋狂的關鍵,“你是崩潰者?你怎麼知道的?”
“申報局的高級警司,要瞞著所有人進行掃描很難嗎?”盧警司問她。
正準備說時間差不多了,最後和世界道個彆。然後……大家一起死,就聽這位年輕的綠洲護衛隊員說:“不介意我再掃描一下吧?”
盧警司:“……”
芮一禾沒等他回答,取出左輪手木倉,下達指令。
“掃描。”
“崩潰值60%,指令——帶回綠洲。”
芮一禾蹙眉,“剛到臨界值……”
“你再掃描一次!”
盧警司震驚的表情不是假的,因為太激動,脖子差一點撞到匕首。
芮一禾隱約察覺到點什麼,依言再次掃描。
“崩潰值59%,指令——重點觀察。”
怎麼會?雖然是個新人,但芮一禾知道崩潰值下跌的例子非常少,過60%臨界點之後還能下跌的,有先例嗎?
是白巫術的原因嗎?她的腦子裡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這時候,芮一禾的虛擬屏不受控製的彈出來。一腦門血的傑克出現在屏幕中,鏡頭晃動,他身後坐著一名中年女性,旁邊是目光呆滯的警長。
“盧生林高級警司,你的妻子已經被救出。請你現在立刻放棄抵抗,從申報局走出來。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們就在申報局旁邊。”
潛台詞:你要是引爆炸/彈,你的妻子也會被炸死。
作者有話要說:瓶子不是應屆生,畢業好幾年了。報考的是MBA。不過這段時間的碼字還是有被考試影響,畢竟要複習又卡文,好在今天已經考完了。
今天五點醒來,大姨媽造訪。我是來姨媽反應比較大的那種,不是很疼但是注意力無法集中。做題恍恍惚惚,感覺懸了嚶嚶嚶。
哎,我心態很好的,今年不成,還有明年(希望今年能上岸)。
考研的姐妹們衝衝衝!你們可以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