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出征的人選(1 / 1)

郅都作為大漢禮部的主官,抓起人來也是非常的利落。

絕不拖泥帶水。

在其他官吏還在采用講禮儀的傳統抓捕方式的時候,郅都已經推成出新,開始使用製定禮法的方式來進行抓捕,跟他說和不合乎禮法是沒用的,因為他自己就能製定禮法。

首先倒黴的就是那一大批呂姓之人,過往憑借著呂家的外衣,為非作歹的家夥們,此刻都迎來了自己的末日。

他們之所以倒黴,倒不是因為失去了保護他們的人,隻是因為他們對某些人來說,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太後是絕對不會護著這類人的,但是地方官員卻不敢得罪他們,哪怕廟堂派人來調查,他們也願意庇護這些人,作為結交呂家的本錢,利用他們來拉近與仲姓的關係。

可是在此刻,他們的身份不值錢了,呂家的勢力當然還是很大,可官員們卻不需要向往前那般討好他們了,於是乎,他們過去所做的事情一一被揭發,甚至不少都是呂祿主動揭發的,呂祿也不願意這些人玷汙了呂家的名聲,雖然呂家的名聲本來也就不咋滴,但是現在太後不在,儘量還是要穩一穩的。

郅都的忽然行動,讓各地的大臣們都意識到,呂家的末日到了,於是乎,他們開始揭發更多的呂家之人。

而呂家眾人惶恐不安,紛紛上書與呂祿,呂產等人,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幫助。

當呂產惶恐不安的走進了厚德殿的時候,劉長正與太尉商談著什麼。

太尉似乎不願意多說,在呂產進來之後,就起身,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此處。

劉長隻覺得有些惋惜,又看向了呂產,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兄長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要事?”

呂產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呂祿,神色有些遲疑,劉長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兄長不要忌憚這個家夥,有什麼話,與我直說就是了,不必怕他!”

呂產苦笑了起來,“我哪裡是怕他隻是他一直都不曾言語,就隻能由我來說了。”

“陛下啊,大漢建立直到如今,我呂家人也是建立了不少功勞的,這太後剛剛逝世,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我呂家,四處彈劾,不知有多少家中子弟受到了牽連,這郅都親自出馬,這些時日裡,我呂家諸多子弟,可謂是坐立不安啊.”

呂產緩緩說著,又看了呂祿一眼,方才說道:“這些事情,本來是不該由我來說的,隻是祿這些時日裡也不回話,也不理會族中的那些子弟,故而我親自前來,就是為了跟陛下求情,希望陛下能看在姑母的份上,繞過我們這些人。”

劉長皺起了眉頭,嚴肅的詢問道:“兄長可是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呂產被嚇了一跳,急忙說道:“不曾。”

“那你的子嗣可曾如此?”

“也不曾。”

“那兄長何以如此害怕呢?”

劉長憤怒的說道:“我大漢自有律法,違背律法的人,無論是什麼身份,都要遭受懲罰,那些呂家子弟,過去仗著自己的身份為非作歹,如今被揭發出來,郅都去抓捕他們,這是合乎律法的,也是符合禮法的,兄長又何必為那些人說情呢?難道因為阿母的緣故,就要寬恕他們的罪行嗎?當初我阿父的兄長犯了錯,也有人勸說阿父,讓他顧及兄弟之情,不要懲罰,可阿父還是罷免了他的王位,除了他的國,沒有因為私情而放過他,難道如今要我去縱容這些人嗎?!”

呂產臉色蒼白,無力的辯解道:“可並非是所有人都有罪啊”

“你放心吧,大漢對誣告也有一套律法,若是有無辜之人被誣告,郅都一定不會放過的。”

呂產更加無奈了,“可郅都的行為,顯然是在鼓勵各地的官吏上奏揭發.”

看到窘迫的兄長,呂祿上前,坐在了他的身邊,說道:“兄長啊您就不要擔心了,若是族中子弟來找你求情,就將他們的事情問清楚,然後告知我你放心吧,郅都定然會公正的操辦這件事,就那些揭發我家子弟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呂產不太明白呂祿的意思,他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皇帝,“這到底是.”

“兄長,回去吧,這些話莫要對彆人說起,回到家就休息上一段時日,不要外出了。”

呂產點點頭,起身拜彆了兩人。

呂祿很是無奈的說道:“我這個兄長啊,很容易就相信彆人的言語,向來都沒有自己的主見,姑母當初就因為這件事而訓斥過他,沒想到,現在依舊是如此,這些事肯定是不能與他明說的,我現在就很擔心,若是我跟著陛下一同前往,他是否能管的住整個呂家啊。”

劉長瞥了他一眼,“你大可放心,若是他管不住,還有郅都這些人來幫他管,想要治好宗族,就必須要先將那些害蟲給抓出來,這些害蟲被弄走之後,你就是離開了,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不必在意!”

呂祿也同意了這個說法。

隨即,兩人方才說起了太尉的事情。

“師父看起來很不願意為我坐鎮後方,他想跟著我一同出征,可是師父這個人吧,你也知道,忽然對一件事感興趣,但是通常不會保持太久,三刻的熱度,你看原先對尚方多感興趣,現在卻又不管不問,他此刻倒是很想跟我一同出海,不願意待在後方負責後勤,可是我相信,他隻要跟我出海,還不到十天,他就得覺得無聊,受不了,想要回去。”

“而且吧,他這個懶散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出海,海上多凶險啊,他這個年紀,不適合太長的航行。”

呂祿深以為然,“可是他會聽您的話嗎?他若是要執意出征,您又能如何?”

劉長揮了揮手,不屑的說道:“哄個老頭能有什麼難度呢?隻要我出麵,他就一定會答應的!”

“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問題,我稍後去散散步就能.我再好好想想對策吧。”

呂祿看了他一眼,方才說道:“陛下不必著急,其實太尉還是個講道理的人隻要陛下好好與他談談,他一定會答應的。”

劉長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出征的事情了,劉安的表現越來越好,劉長本來還覺得要給他將各地的事情弄妥當了,可現在看來,就算自己出征了,劉安也能管的住國內的眾人,隻要不是退位,就不會引起太大的爭議,反正劉長也不是第一次出征,劉長本來就是馬上皇帝,常常出征外地,朝中則是有欒布,張不疑,劉恒等人,也不必擔心。

四哥是不能帶走的,廟堂內還需要他,欒布和張不疑之中,劉長要帶走一個人,作為自己的謀主,劉長還是更偏向張不疑。

這不是因為張不疑更得劉長的寵愛,主要是因為張不疑是為劉長來處置政務的,接手各地的上書,給與回信,但是劉安不需要這個,他自己就能處置好,張不疑留下班底就好,不需要親自輔佐劉安。

而對將軍們,劉長想要留下太尉,太尉年紀大了,而且出征也需要後勤來保障,太尉可以坐鎮在扶南南越等地,一方麵跟劉長聯絡,一方麵震懾各地的人,有韓信在,劉長就不相信誰敢謀反。

周亞夫則是要帶走的,周亞夫和周勝之一同前往,可以作為自己麾下的兩個大將。

其餘群賢裡,劉長還要帶走兩個人。

謀臣裡,光有張不疑一個人似乎還不夠,另外一個謀臣,大概是要在竇廣國和陳買裡選一個,劉長更偏向竇廣國,不是因為陳買無能,是他太有能力了,應當留在廟堂繼續輔佐劉安。

在軍隊方麵,劉長是不想帶走太多軍隊的,北軍抽出一支千人的軍隊,南軍抽千人,水軍抽出一支大型艦隊,共計人數應該不會超過五千人,從扶南國出發,這人數就差不多了。

當然,這五千人定然會是精銳裡的精銳,要結合諸多的兵種,全員更換最新的裝備,就連船隻,劉長也希望是帶著承載了火炮的大船。

劉長甚至還弄了張簡單的行軍路線圖,他要從扶南國出發,到達身毒的南方,隨即進攻安息,攻破安息的都城,讓身毒派兵來接手安息南邊地區,沿著安息殺到半島上,登錄到半路,將大漢的探索範圍直接帶到托勒密王朝附近,最好是能征服這個不算太強橫的王朝,然後就可以將托勒密王朝作為根基,朝著南邊進行探索,修建一些港口。

到時候可以控製托勒密王朝,從這裡直接出兵前往小亞細亞,從這裡一路殺到羅馬人的地盤裡去。

不知道此刻的羅馬有沒有崛起,不過,無論是否崛起,劉長都不會懼怕,到時候征服了當地的羅馬人,就從這裡就可以出兵前往更西,橫掃整個西方,給他們開開眼。

劉長這個堪稱瘋狂的計劃,被他自己稱呼為劉長大帝東征,而他理想裡最後的征服點,自然就是不列顛島。

當韓信初次看到這個輿圖的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的弟子瘋掉了。

大漢目前隻點亮了安息國附近,那之外的王朝,大概就知道一個名字,還是從安息人那裡聽說的,壓根就不知道其實力,不知道國土,不知道人口,可以說,大漢對他們是一無所知的,而劉長這行軍圖裡不隻是畫出他們大概的版圖,甚至還標注了對不同地區的管理辦法,還標注了一些必須要修建的港口,這不是瘋子是什麼??你還能預測這些地方是什麼樣的嗎?

比起韓信,周亞夫的反應就要平靜許多,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既然皇帝說托勒密王朝能殺到羅馬,那肯定就是這樣的。

周亞夫甚至還為劉長製定了更詳細的計劃,包括針對托勒密王朝的登陸作戰等等。

這就是韓信不搭理他們兩個人的原因了,跟患了腦疾的人還說什麼呢?

長安的士卒遠遠的就看到了一行人馬。

這些人皆穿毛皮所做成的衣裳,披散著頭發,有的乾脆用東西塗抹了臉,凶神惡煞的模樣,皆騎著駿馬,他們扛著數個彆樣的旗幟,乍一看,確實與匈奴騎兵沒有任何的不同。

有過去參與過漢匈大戰的老軍官,看到忽然出現在遠處的這一批騎士,隻覺得頭皮發麻,差點拔出腰劍就要衝過去廝殺。

匈奴人打進長安了??

舉在最前的旗幟表明了他們的身份,隻見他們舉著一麵大旗,旗幟上寫道:“夏”。

老軍官終於明白,這不是匈奴人的軍隊,是夏王劉賜的,想到這裡,老軍官們就更加害怕了。

夏王打進長安了????

劉賜抬起頭來,望著著熟悉的城池,神色頗為無奈,他才上任不久,事情還沒有做多少,又朝著長安出發,這些時日裡,他幾乎就是在不斷的趕路,除了趕路,什麼都沒能做。

隨著夏王的到來,主要的諸侯王幾乎就是全部到齊了。

雖然來人是劉賜,但是按著大漢的禮法,還是由劉安前來迎接。

兄弟兩人相見,劉安罕見的沒有破口大罵,審視著麵前愈發英武的弟弟,“還不錯。”

劉賜也沒有頂嘴,神色有些悲傷,“我想去看看大母。”

人與人的感情,似乎並非都是由血脈來決定的,就像是河西王劉祥,作為太後的親孫,他與太後卻算不上太親近,太後不喜歡他阿母,因此也就不喜歡他,故而沒有表現出什麼太悲傷的模樣,而劉賜和劉啟,實際上與太後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都與太後親密,很在意她,因此也表現的極為悲傷。

劉安沒有多說什麼,帶著他前往祭拜太後。

劉賜是很受太後喜愛的,因為他這個酷似阿父的性格,總是會讓太後想起年幼時的某位野豬。

很少能看到劉賜如此悲傷的模樣。

他坐在太後的靈位前,低著頭,沉默著坐了很久很久。

這模樣頗令人心疼。

劉賜隨即去拜見阿父。

劉賜並沒有哭泣,見到阿父時也沒有流淚,隻是認認真真的朝著阿父行了禮。

“聽聞你帶了不少的騎士?”

“沿路多盜賊,故而帶了隨行的騎士,都是些部族的首領,將他們帶走,一方麵可以避免我不在後他們與當地大臣爆發矛盾,一方麵可以讓他們看看大漢的強盛,對大漢有個更加直白的印象.方便我往後的治理。”

劉賜認真的說著。

劉長沒有在意這個想法是誰想出來的,隻是詢問道:“你將王高給驅趕到長安來了,這算什麼?”

劉賜又回答道:“阿父,這是為了安撫當地的百姓,王高實在不像話,他的學問或許很高,但確實不適合治理夏國,他在夏國隻會引起矛盾,使我無法更好的治理當地,請阿父往後多注意,像他這樣的人,就莫要流放到我夏國來,可以送去代國。”

聽到這番話,雖然劉賜說的很有道理,可劉長還是想要揍他。

劉長揮了揮手,讓這豎子去見其他的親人們。

劉賜先後去拜見了阿母,諸多兄弟,仲父們,乃至是猶子們。

劉長還在等待著某個人。

就在三天之後,劉長所等待的那個人,終於出現在了長安之外。

劉長親自站在道路上,眺望著遠處。

遠處出現了一輛馬車,前後跟著騎士,朝著此處行駛而來,劉長踮起了腳尖,期待的看著馬車。

車夫在看到皇帝的時候就停下了馬車,隨即有人從馬車內鑽了出來。

從馬車內出來的這個人,身材格外雄壯,有著誇張的腰圍,留著遮蓋了整張臉的大胡須,眼神銳利,目光如炬,雙手叉著腰,身邊的人在他身邊仿佛是小雞仔一般,弱不禁風。

劉長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快步走上前去,那人同樣如此。

兩人相見,兩位壯漢抱在了一起,互相朝著對方的後背砸了好幾個拳頭。

周圍的人看著就是心驚膽戰,這拳頭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都能把骨頭給打斷了。

“伉!!你終於來了。”

來人乃是平倭將軍,舞陽侯樊伉。

太後逝世,樊伉作為關係親近的親屬,當然是要前來的。

樊伉在倭島上待了很多年,這是第一次返回長安了,看著許久不見的好兄弟,樊伉眼裡閃爍著淚光。

劉長上下打量著他,雙手抓住他的肩膀。

“好,很好.終於有點舞陽侯的氣質了,這身板,不愧是武侯的兒子!”

劉長又朝著他的胸口錘了幾下,樊伉擦了擦眼淚。

“陛下.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

“我在那邊獨自一人.已經很久很久了.”

“勿要這麼說這次你來了,我就不讓你再走了,那些倭人,就讓直不疑來治理好了.至於你,接下來就陪我出征,我正需要你這樣的猛將來給我負責後勤。”

“啊??後勤??”

“走!我帶你去祭拜阿母,然後再去看看姨母你且在長安休息一段時日,然後我帶你去找夏侯灶去,從那邊出征安息.”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