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道長,快把這玩意收走,他總是汙蔑你,我心裡難受
鄭府。
「跑的真快,鄭淵啊,貧道不得不高看你一眼。」
林凡感歎著,鄭淵前來找他,三分想談和,七分想以命相搏,能殺他萬事大吉,死在他玄顛手裡,鄭家得到消息,從而舉族離開。
回想當時的情況,鄭淵頂著蠟燭,幽光閃閃,很是理智,隨著談崩,蠟燭熄滅,鄭淵扭曲猙獰起來,在那種瘋癲的狀態下。
鄭淵爆發出的實力很驚人。
就跟他施展紫陽體的時候一模一樣,積蓄在體內的暴虐氣息爆發,導致性情霸道,鬥法的時候無所顧忌,出招便是殺招,無懼無畏的情況下,爆發出的威力自然更強。
院落中一片狼藉,府內的家具擺件被搬空,數百年的老宅如今荒涼,鄭家恐從未想過。
「道長,鄭家壓榨百姓數百年,積累的財富驚人,讓他們逃離,實屬可惜。」周青如常人般的跟隨在一旁,但待在身邊,陰氣彌漫而出,還是不同的。
林凡道:「無妨,天地雖大,但能容鄭家的地方不多,貧道走一圈,自然能遇到他們。」
周青點頭認同道:「的確如此,道長法眼觀四方,浩然正氣驅邪斬妖,鄭家餘孽如喪家之犬,四處躲避,道長之威早已紮根他們心中,妄他們也不敢放肆。」
林凡輕笑著,頗為受用。
早就說過,說書先生都很不錯的。
為人不錯,說話又好聽,在此世道中如一股清流般在心中流淌,讓人舒適萬分,如炎炎夏日飲一杯清涼之水,透心涼。
貓妙妙擅學習,擅銘記。
周青與道長侃侃而談,就是她學習的榜樣。
不過妙妙有自己的小心思,希望周青先生千萬彆跟隨道長身邊修行,否則她壓力很大的,往後恐無她妙妙的嶄露頭角的機會。
「貧道一直想不明白一個道理,貧道出山時,五望不將貧道當一回事情有可原,可崔家被貧道滅掉,他們依舊放任貧道不管。」
林凡心裡明白點,皈無大師離去,顯然是給他做了些事情,不過此時此刻,有的事情沒必要說的那般直白。
周青道:「自古以來邪不勝正,道長為民立身,心係蒼生,乃是大德大義,而五望占據五州之地,欺壓百姓,隻顧著他們的逍遙生活,隻有道長之威落到他們頭上的時候,他們才知害怕。」
林凡輕聲歎息,雖沒說話,但這一聲歎息就是表達,他對五望這般行為的失望。
「貧道本想著在山中修行,但世道如此,不得不下山,不知先生是否知道皈無大師?」林凡問道。
周青受寵若驚道:「道長還是稱我為小周或小青就好,擔不起這先生之名。」
「哦,小周。」
「誒,這聽起來就覺得跟道長親近許多呢。」周青的心情從頭到尾都處在亢奮的階段,如今他是鬼魂,沒有血氣之說,否則現在的他臉色絕對紅潤無比。
「貧道喜歡與心善的人親近。」林凡說道。
周青嗓音發顫道:「能被道長認可,實乃我的榮幸啊。」
交流還在繼續。
「剛剛道長提到的皈無大師,我是略有耳聞,但沒有太深的了解。」周青回道。
林凡道:「這位皈無大師是位佛門高僧,貧道麵對五望與黃天教的時候,大師幫了貧道很多忙,往日你宣傳的時候,幫皈無大師也宣傳一下,讓世人明白,這世道不僅僅有貧道,還有一位佛門高僧。」
「好,我記得了。」周青點頭,「那這位大師有做過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嗎?」
林凡鎖眉沉思著,皈無禿驢做過什麽事情呢?
「大師斬妖除魔,其餘的你看著說吧。」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斬妖除魔』這四字較為適合。
剩下的交給周青自由發揮就好,畢竟是說書人,這點問題是難不住他們的,能說會道,信手捏來,輕輕鬆鬆。
來到鄭府深處,林凡停下腳步,看向四周花草茂盛的花壇。
「這裡怨氣極重,土壤下埋著許多無辜人的屍骸,鄭家修行邪法,果真是無惡不作啊。」林凡痛心道。
周青一驚,四周景色很美,沒想到暗中卻如此恐怖,已經變成道靈的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普通人,還是能感受到這些溢出的氣息。
林凡深吸一口,將彌漫四周的怨煞之氣吸收到體內。
如今他修成三門神通,在修成的那一刻,體內便出現神通幻化之物。
赤眼破滅瞳在體內凝成一隻眼睛,黑紅絲線連接著四肢百骸。
佛魔定禪印則是凝聚一尊縮小閉目佛魔,周身纏繞佛文與魔文,相互映照,互不乾擾,形成一種穩定的平衡。
至於五逆劫滅紫陽體,由五種氣息纏繞盤旋。
將怨煞之氣引入到道體中,用無上道法煉化,隨後融入到所學法術中。
畢竟他修的都是道門正宗的道法,怎麽可能直接吸收怨煞邪氣。
周青道:「道長將鄭家拔除,往後此地的百姓們便不會再受他們的迫害了。」
他很是認同玄顛道長所做的那些事情。
他從同行傳信中得知,道長所去過的那些縣城,百姓們的生活水準直線提升,同時有了自己的治安隊,保護著縣城。
當好生活降臨後,想要將他們拉回到曾經的生活環境裡,那是不可能的。
誰敢破壞,他們就敢拿刀砍死對方。
「至少現在足以證明貧道所做的沒有錯,崔家與鄭家從此消散,但剩餘的三望與黃天教還在,貧道腳下的路還很長啊。」
林凡帶著他們在鄭府裡走動著,珍藏金貴之物的地方空蕩蕩,在擺放鄭家祖牌的下方有炸裂的深坑,也不知鄭家人離去的時候,挖了什麽東西出來。
鄭府很大,邪門煞氣極重的地方不少,大多數都是鄭家子弟修行布置的,以此用來修行邪法。
而這每一處怨煞之地,都是用無數百姓搭建成的。
進入鄭家藏書之地,大多數書籍都在,但有擺放書籍的書櫃明顯有被搬空的痕跡,目光落在一本灑落在地的書籍上。
彎腰撿起來,拍掉上麵的腳印,翻看瞧了幾眼。
不是邪法,而是一些閒散書籍,是真是假不知,隨手將書扔掉,用不到。
他現在還不是汲取知識的時候。
等哪天將世道妖魔惡人全部斬殺乾淨,才有這份閒心。
離開鄭府,林凡摸著陰陽道袍破損的位置,很想修複,但現在手裡沒有珍貴材料,無奈的很。
「道長,您現在就要走?」周青沒想到玄顛道長剛在城裡消滅掉那些人,就要離開此地。
林凡道:「該走了,停留對貧道無益,也許下一個地方有彆的說書先生遭遇到你這種情況,貧道隻能爭取時間,或許能來得及救下他們。」
聽聞此話,周青抹著眼角,感動的要落淚。
他們將道長放在心裡。
而道長又何嘗不將他們放在心中。
「保重。」林凡道。
「道長一路走好。」
周青目送著道長離去的背影,當那背影消失在視野後,他輕歎著,不舍萬分,如今成鬼魂的他,對世道有了新的認知,似乎推開一扇大門,走進了新的世道。
「踏馬的。」一道聲音傳來。
「誰?」
周青一驚,朝四周看去,空無一人,但剛剛聲音卻真真切切的存在,沒有半點虛假。
「瑪德。」
不甘的怒罵聲在周青的腦海裡響起。
他敢百分百的確定,聲音是從他體內傳出的。
「你到底是誰?」周青驚駭,「你這妖邪竟然占據我的身體,剛剛道長在的時候,你躲藏哪去了?」
「彆喊了,踏馬的妖道,老子我明明已經離去,為何要將我拉回,還與你魂魄融合,該死啊。」仔細聽,便發現此聲悲憤萬分,還有對玄顛道長有著很大不滿。
「住口,道長豈能受你汙蔑,道長乃是道門高人,你這妖邪竟然胡言亂語,我看你找打。」
周青憤怒,道長是他心中偶像,如何能容忍妖邪汙蔑。
忽然,周青就覺得額頭有動靜,裂開,一隻眼珠冒出,眼珠被魂繩連接著,離開額頭,單獨與周青雙眼對視著。
「好一個妖道,你被人所殺,三魂七魄離體,老子借你魂魄之力遠離此地,沒想到還被那妖道施展邪法給拉了回來,甚至還補全你的殘魂,跟你殘魂融合,瑪德,真踏馬的啊。」
就單獨的眼珠,沒有嘴巴,但聲音就是在周青腦海裡響著。
「你到底是誰?」周青神色嚴肅。
雖然還不知眼珠是什麽東西,但如此對道長不敬,已經將周青徹底得罪,無一點好感。
「我是……」
「你彆說了。」
周青打斷它的話,一句話沒說,便衝出城門,朝著遠方追趕而去。
眼珠:「你乾什麽去?」
周青,「你這妖邪,卑鄙無恥下流猥瑣,道長離去你才敢顯現在我麵前裝神弄鬼,你當我周青是三歲小兒不成,你搞得如此神秘,必然是想跟我吹噓,你的來曆不凡,與我魂魄融合,便是我的造化,對不對。」
眼珠,「是這意思。」
「哼。」周青冷哼,「可笑,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周青今年三十六,十三歲便出來學藝說書,什麽稀奇古怪的故事沒說過,莫要以為我剛從普通百姓變成鬼魂,就好蒙騙,我不懂,自有人懂。」
「誒誒,你等等,你這是要乾什麽?」眼珠莫名的有些慌。
周青沒理睬,雙腳離地,似在飛著。
不知多久。
周青看到前方四道身影,立馬喊道:「道長,道長……」
趕路的林凡停下,回頭望著,見周青風風火火朝著這邊趕來,頗為疑惑,等周青來到身邊,開口道:「小周,怎麽了?」
周青指著平坦額頭道:「道長,先前你離去後,有聲音在我腦子裡響著,然後我額頭裂開,冒出一隻眼珠,說什麽與我殘魂融合,無法離去,還想說與我融合是我的造化,這是不是有妖邪入了我的魂魄?」
聽聞此話,林凡皺眉,雙眸浮現微光,用功德之眼仔細觀察著周青的情況,還真發現周青魂魄中的一絲不同。
眼珠在極力的躲避著,但就算他躲避的毫無痕跡,可在功德之眼下,依舊無所遁形。
「原來如此,貧道就說嘛,喚你魂魄時,為何會有如此抗拒的感覺,原來是有異魂被貧道攝來,強行與你魂魄融合,這倒是貧道當時太急,有些大意了。」林凡發現問題所在,同時給周青默默點讚。
果真是聰明,遇到不懂的情況,知道他離開不久,能夠追上。
「出來吧,彆逼貧道施法。」林凡說道。
周青拍著額頭,「快點出來,道長要問你話呢,莫要鬼鬼祟祟。」
與他魂魄融合,能有所感應,強行將眼珠逼出。
林凡看著周青裂開的額頭,那眼珠底部被魂繩牽引著,隻能與周青魂魄相連,倒也沒有太擔心,對周青是沒有危害的。
「道,道長。」眼珠語氣沒那般的惡了。
還沒等林凡開口。
周青提醒道:「道長莫要被它表麵所欺騙,這妖邪剛剛想蠱惑我,說道長是妖道,施展邪法將它拉回來,簡直一派胡言,道長能否將它給收了?」
林凡微微眯著眼,發出低沉笑聲,柔和道:「異魂能夠相融,理應不該,但如今它能與你融合,補全你殘魂,說明你們有緣,乃是……」
「放屁。」剛剛態度還很好的眼珠暴怒了,「什麽有沒有緣,你這家夥實屬過分,用的什麽邪法,灑的什麽血液,怎麽能強行讓我與他的殘魂融合,我數百年的道行都被你毀了。」
周青大怒,抓住從額頭延伸出來的魂繩,抬手對著眼珠就是劈裡啪啦的一頓亂揍,「放肆,你怎麽跟道長說話的,道長滅了它。」
貓妙妙跟姐姐對視著,雙方抿著嘴,眼珠轉都不轉,就這般直勾勾的盯著。
這家夥好狂妄。
竟然如此汙蔑道長,不過她們明白,道長的道心其實真比以前穩很多,簡簡單單的妖道與邪法是無法給道長造成影響的。
至於先前為何暴怒,理由很簡單。
說書人一直都是道長心肝寶貝,寶貝被人乾死,自然憤怒萬分。
擱誰身上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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