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溫柔的飄蕩在四周,裹著陳寧的軀體,將血色驅散。
月神傳遞著溫柔的氣息,但它卻並未出現,甚至連手掌都開始緩緩消散。
仿佛這一切都隻是曇花一現的幻覺而已。
血色世界終究是突破不了月神的內心。
月之海緩緩蕩起,破開道路,引著陳寧朝前走去。
這是破開血色世界的道路,雖然有月光做庇護,但是陳寧每走一步都會承受巨大的壓力,仿佛是整個世界在向他施壓。
行走越遠,壓力越大。
陳寧一言不發,極穩的踩在月光道路上,腰身被血色世界壓得微彎,嘴角溢出血液,瞳孔內的猩紅色彩卻越來越濃鬱。
道路不長,他走的很穩,最後階段時,每走一步,整個血色世界都會顫抖一下,將無窮的壓力宣泄至陳寧的身上。
血液迸濺,從七竅流出,連身軀毛孔都會有血滴浮現,將外表骨相染紅。
縱使有月神引路,但血色世界的殺力還是降臨在陳寧身上。
他的肉體似乎在嘎吱作響,仿佛再往裡走出一步便會轟然散架,淪為血色世界的一部分。
但陳寧腳步始終不停。
他的血液噴灑,肉體開始漸漸潰散,離著還剩最後幾步時,甚至身軀隻剩下沾染血肉的骨架。
可他還是他,腳步仍堅定,拖著已經是骨架的身軀,一往無前的走入月光最璀璨處。
嗡。
他的骨架崩潰,肉身徹底磨滅,隻剩靈魂尚存,在月光的覆蓋下完成飛升。
血色世界,是將血液進行無數次交換之後,強行融合被困者的天地大神通。
如今被困者已無肉體,更何談血液,自然不受血色世界困擾。
在璀璨的月光之中,陳寧看到了月神種子,它已經成長為了樹苗,朝外抽出的枝椏上開出了第一朵月之花。
花朵在月光的照耀下飄蕩,光是看著,便很溫柔。
隨後周遭璀璨月光極速退去,陳寧的肉體開始重塑,頭懸月神冠冕,身披月桂衣,在精純的月色之中降生。
於是眾人都見到了令他們目瞪口呆的場麵。
耀眼月光呈現光柱狀直射而下,將整片區域點亮,其光束甚至讓他們心中的戾氣減少,心態莫名柔和起來。
衣衫在月色之間飄蕩,卷著大片月光,冠冕閃亮,光彩奪目,懸在天尊頭顱之上,仿佛他就是這片月光的王。
幾位教主看得神情一僵,皆是茫然。
怎麼回事,難不成這天尊已經登神了嗎?!
若真是如此,他們就隻倒戈投降了。
好在他們的擔心並沒有成為現實,天穹處的月光很快消失,陳寧踩在空中,麵色蒼白。
破開血色世界對他而言也是極大的消耗,相當於肉體重傷,且靈魂內在也有不小的損傷,還耗費了月神種子的能量。
血衣神一直在看著陳寧,從月光到冠冕,再到月桂衣,最後將目光停在陳寧的骨相麵具之上,隔了半晌,它才沉聲道。
“沒想到,你真是,吾的猜測竟然是真的,看來你並沒有吾想的這麼簡單,應該還有很多存在正窺探著你,但願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能在大世之中獨當一麵了吧,屆時我們也許能合作。”
它將最後的話語說完,雙眼皆恢複了正常色彩,降生時間已經結束,將軀體的操控權還給了血衣教主。
血衣教主先是一顫,然後迅速朝周遭打量,在看到陳寧時猛然一怔,不敢置信道。
“血衣神沒殺了你?!”
“差點。”陳寧回道。
血衣教主猛烈搖頭,反駁道。
“怎麼可能,那可是神祇降生,應該是九階存在,竟然還斬殺不掉你?”
陳寧也不做解釋,他現在的身軀情況並不算好,不止身軀重傷,神識靈魂更是低迷,單靠廝殺無法吸血恢複,得先找處療傷的地方。
其餘幾位圍殺的教主已經不敢對陳寧輕舉妄動,等於是失去了殺心。
占據劉劍仙身軀的神子也已經遁逃,血衣教主更是因為降生而身軀孱弱。
陳寧現在屬於是想走就走,他揉了揉太陽穴,使暈眩的腦袋清醒了些許,頭上月神冠冕消失,身影閃動,想先離去,等神識恢複好了再來一趟。
教主們皆無阻攔之意,麻木看著陳寧離去。
吞焰祖師鼻尖輕嗅一下,忽得皺眉不解道:“怎麼有濕氣?”
遠處雙爪斷裂,正在匍匐的蛟龍驟然將頭抬起,驚喜喊道。
“主人!”
嗡。
陳寧身旁已經全是雨水,它們彙聚在一起,成了一束箭矢,身材高大的男人持著這抹箭矢,在極近的距離間射中陳寧。
嘣!
水汽爆開,浪潮波及整個區域。
陳寧身軀爆墜而去,本就重傷,當下勉強抵抗殺意,極快喚出骨相,同時撞向地麵,骨相破碎些許,鮮血濺射而出。
他倒飛在空中,以單手抓住地麵,撕出溝壑,再借力翻身,腳掌踏進地麵,於後方崩出大片溝壑,將水汽和殺力全部卸掉。
周遭還有一些水汽在飄蕩,且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