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半年前的月光灑落一事後,整個詭國也迎來了較大巨變。
其改變連偏遠地區的村落都有所察覺,例如村子後山突然多出來的一塊陰沉山塊,以及山塊上生長出來的奇形怪狀的樹木。
這株樹木最奇異的一點,便是在夜晚時會發出瑩瑩閃光,似月色一般純白。
村子裡有人商量著要把這株樹木砍掉,但又不敢動手,怕遭受神祇的詛咒。
據村裡的祭祀說,這株樹木是上天賜予,包含神性,得罪不得,得對其畢恭畢敬。
“什麼狗屁爛樹,得罪了老子,一刀下去給你砍成兩半,再拿去柴房燒火!”狗娃是個無神論者,他並非不相信有神祇存在,隻是不尊敬神祇而已,除非神祇降生到了他的身前,不然他的嘴永遠都會這麼硬。
“算了,祭祀說了得罪不得,咱們還是不要在這裡多停留了,聽說這裡晚上不安穩,異鬼要出來吃人的。”同行的夥伴拉住火娃的手,膽怯勸解道。
“怕個卵,難道隻許鬼吃人,不許人吃鬼嗎,我給你說,老子遲早是要踏上修行路的,等我成了大人物回來,先把祭祀給獻祭了,讓他一天神神叨叨的。”
狗娃甩手,破爛衣衫咧咧作響,仿佛此刻已經成了大修行者,臟亂的麵容上滿是得意神情。
“唉,得了吧,咱們今天要是找不到上交的藥草,回去指定要被祭祀處罰,我可不想親自去和鬼神對話,上次老馬家的女兒便是因此遭殃,聽說回來後整個肚子都大了,半月後誕一個小鬼,本人則開膛破肚,慘死在灶房。”
“我聽說過。”狗娃點頭道,“他爹嫌晦氣,用草木灰將屍體裹了一層,直接丟到了陰江裡去,順著江水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運氣好的話被河邊上的撿屍人撈起來,做成臘肉也算死得其所,至少能填飽彆人的肚子,運氣不好的話被做成傀儡肉像,那真是死了都不得安穩。”
“嘖。”同伴聽了這句話,忍不住抖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忽得問道。
“我記得祭祀好像也有一具傀儡肉像,據說還很厲害,是當初和村長一起外出闖蕩時帶回來的。”
“管他什麼肉像,現在天才可多著呢,我聽說了,村子裡有不少年輕人都覺醒了天賦,我也會覺醒出來的,而且會是最強,我要證明自己!”
狗娃捏緊拳頭,眉眼堅韌。
同伴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什麼,眼神飄忽,忽得一頓,“狗娃,你看這樹木是不是抖了一下啊,好像在招手一樣?”
“彆亂講。”狗娃皺眉反駁,但心裡也有一點虛,這後山本來就是塊邪性較大的地方,當下也不願意多停留,拿起找尋到的一些草藥,打算去山前麵再找找,若實在沒有的話也該回村了。
他叫狗娃,今年十六歲,叫狗娃並不是因為賤名好養活,而是因為他真是狗生的。
十六年前,他娘被獻祭給後山三十裡外出名的屍狗,經過三月後,他娘誕下了一窩子嗣,這窩子嗣都叫狗娃。
但這窩子嗣最終隻活下來了他一人,所以他很幸運的得以將狗娃這個名號獨享。
狗娃的身份是悴村的二等村夫,平時主要負責收集藥草,母親早逝,具體原因不知,隻記得當時祭祀給了他一顆骨,說是他母親的,若有需要的話,可以將他母親的頭骨打造成頭盔,讓其在天之靈保佑狗娃。
狗娃沒同意,事實上他對母親兩字根本沒有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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