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湘西修士和巴東修士之間的仇怨便越來越深,幾乎見麵就紅眼。而主導兩地的兩家宗門之間,更是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
因此,彰龍派和庚桑洞的大戰,和前年三派鬥一宗不同,雙方是結下了血仇的,沒可能輕易化解,不僅是彰龍派無法化解,就連徵調的這些湘西散修們,也同樣無法化解。
大夥兒都不願戰,可一旦戰事來臨,卻又都不願逃避,包括劉小樓也是如此——老師三玄先生都參加過多次和庚桑洞的大戰,並且在大戰中屢屢負傷。
隻是劉小樓有自知之明,以他煉氣五層的修為,真要走上了雙方大戰一線之地,回不來的可能相當大,所以此刻並非意氣用事之時。
當夜,龍山散人丶左高峰等也都上了乾竹嶺,他們知道劉小樓因蘇家姑爺的身份而免於徵調,都不約而同前來托孤。
龍山散人托付的是徒弟李不三,他把哭個不停的李不三壓在地上,向劉小樓磕了三個響頭,讓他口稱「師叔」。劉小樓知道,受了這三個頭,若是龍山散人戰時有什麽意外,他今後就得負責照顧和教導李不三了,這三個頭的分量極重。
左高峰則向劉小樓托付了一戶人家,西山口外村子裡的李嬸。
「若我不幸,小樓幫忙多照看些……不,跟彆的村民不一樣,還請特意關照些,老哥哥我就感激不儘了……她有身孕了。」
「啊……左兄竟然……」
「彆提了,兩個月前的事,一時酒醉……她家裡沒有男人,所以……」
「知道了,左兄不會有事的,大夥兒都會好好的。」
「總之你知道這麽個事兒就成了。」
庚桑洞的動作很快,最新傳來的消息,他們聚集了數百巴東修士,已經東出鬱山,故此彰龍派也不敢耽擱,次日一早,便督促烏龍山的各路散修下山,向西與彰龍派主力彙合。
隻是一個上午過去,烏龍山便空冷寂寥了下來。
雖說約定的省親假期早就到了,劉小樓卻沒有急著回去,一邊探聽著西邊的消息,一邊不停探望著幾個被托付在肩上的重擔。
不時去龍山看一看李不三,指點他兩句修行中的疑難。
或者往西口村一行,看望一下李嬸和她年邁的老媽子,給家裡補些米糧肉布。
又或者去山外譚家莊,看一看譚家老爺子和譚八掌幾個兄弟的情形,嗯,這一家子本就是散修世家,其實也關照不了什麽,譚老爺子倒是在家,但譚八掌的幾個兄弟都被徵調去了濯水——大戰將起,他們又怎麽可能置身事外?
倒是他一說自己是譚八掌兄弟的時候,直接被老頭用飛杖轟了出來。
就這麽匆匆過了十幾日,沒等來西邊大戰的消息,卻等來了衛鴻卿。
見了衛鴻卿,半個月的忐忑不安終於放下了,他悵然道:「左峽主丶八掌和龍山散人他們都被徵調了。」
衛鴻卿點頭:「我知道,聽說了,我特意購買了一批靈酒,準備送往濯水,犒勞犒勞咱烏龍山的弟兄們。路過了,便上來看看。」
「衛兄自己花的錢?」
「二十四壇靈窖,八壇竹葉青。」
「花了不少錢吧?衛兄,這份是我的,加起來或能換個幾壇竹葉青,儘些微薄之力。」
衛鴻卿也不客氣,接了過來,他一看都是散碎金銀和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