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五娘回到神霧山後的第三天,晴雨芙蓉園來了位客人,這客人也是位女郎,不如蘇五娘端莊秀美,卻也是英麗不俗,且身量修長,比蘇五娘還要高出半頭,就算是劉小樓站在她跟前,也要稍微踮起腳尖,才能平視說話。

這位女郎是越州歐陽家的女子,她性子剛烈,幾年前因不喜家裡安排的親事,與家裡大吵大鬨,幾乎到了生死相逼的地步。因她修行上頗有天分,家裡不願以死相逼,最終還是退讓了,放她離開蓮溪堂,在外彆居,自號青竹居士。

蘇家和歐陽家是姻親,青竹和蘇五娘也是少時玩伴,十分親密,隻是蘇五娘成親時,她沒接到邀請,沒能來神霧山拜賀觀禮,和汐娘已經有將近兩年沒見了。

請入堂上斟茶,蘇五娘笑問:「之前曾聽說你們越州四明山的刁公子對你有意,如何了?」

青竹道:「他倒是去家裡提親了,但汐娘你也知道,我的事,家裡不做主的,且我早已立誓,一生求道,終身不嫁。」

蘇五娘歎了口氣:「竹娘何必如此?女人嘛,總是要嫁人的。」

青竹盯著她道:「為嫁而嫁?汐娘,這一點我是絕不讚同的,當然你是沒辦法,蘇家男子頂不上來,隻能如此,但換作是我,我可不管這許多,歐陽家的男子若是頂不上來,該如何便如何,憑什麽讓我去挑這副擔子?我可挑不起來,也不願意挑。」

蘇五娘搖了搖頭,不願多說。歐陽家年輕一代中,大郎和七郎都築基成功,大郎更是去年已破境築基後期,眼看著不到四十就有望金丹,壓根兒不存在蘇家的燃眉之急,所以青竹才有這個底氣說話。真要是歐陽家麵臨蘇家的窘境,青竹還能如此灑脫嗎?

剛才青竹見到蘇五娘時,心下便是一沉,此刻終於忍不住了:「五娘,你修為又進了?」

蘇五娘淡淡一笑:「嗯,剛剛炁化為水,尚未穩固。」

青竹頓時一股失落湧上心頭,勉強笑了笑:「那麽快啊……」

蘇五娘關切道:「你去年便已煉氣圓滿,何時築基?築基丹備下了麽?」

青竹深吸了口氣,道:「我還是想再自己試試,能不用丹就不用丹。這次來,便是為了築基一事。伱知我修的是陣法,自覺在陣法一道上已漸圓融,卻不知問題究竟出在哪裡。聽說你家夫君擅長此道,故此特來求教。」

蘇五娘笑了笑,道:「竹娘不要取笑,他擅長的是哪門子陣法?不過一幻陣而已,雕蟲小技,哪裡談得上指點你這個陣法天才?」

這兩天,她也讓小環打聽了一些關於劉小樓陣法的事,蘇家人隻知劉小樓煉的是幻陣,所以小環也沒打聽到太多詳情,隻知劉小樓和一幫人經常演練。

對於幻陣的態度,如蘇家這樣的高門世家一向是看不上眼的,蘇五娘說是「雕蟲小技」,的確就是蘇家人對幻陣的看法,也是天下人對幻陣的看法。

若非不舉圈裡的,哪裡曉得實情?若當真曉得了劉小樓的幻陣裡是什麽場景,恐怕他的名聲就更為不堪了。

精研陣法的青竹同樣對幻陣看不上眼,但她和蘇五娘稍有不同,和不舉圈是有些交道來往的,多少知道一點內情,感覺劉小樓的幻陣恐怕和一般的幻陣有所不同,因此趕來求觀。

她見蘇五娘對劉小樓的幻陣看不上眼,略一思量,探究道:「汐娘,你我姐妹情深,十多年的情分,有件事,我想問一問,你可不許生氣。」

蘇五娘詫異:「什麽事會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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