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眾皆大醉,將近兩壇竹葉青,按說就憑他們四個,是撐不下去的,但喝到後來也不知怎麽就乾得滴酒不剩,四人東倒西歪,就在屋前露台上睡得人事不醒,當真做到了抵足而眠。
睡夢之中,劉小樓看見自己身披大紅吉服,在自家柴院前接受山中各路同道的賀拜,同道們一邊高聲頌祝,一邊遞上賀禮,道賀的人一直排到山下,收的賀禮堆滿了整個院子。
臧老爺都親自背著一袋靈米上山道賀,並且當眾宣布,今後劉小樓去鵝羊山幫工,收割上來的靈米,都按原重稱量,再也不踢斛淋尖了!
「叮叮咚咚……」就連大白鵝也邁著規規整整的鵝步來到麵前,嘴裡叼著一串風鈴相賀,那風鈴碰撞出的清脆鈴聲,響徹了乾竹嶺。
劉小樓摸了摸大白鵝的頭,歡喜無限:「好了好了,這禮我收下了。」
大白鵝卻沒有退開,而是繼續搖鈴以賀,劉小樓把它扒拉到一邊:「彆擋著後麵的,還有很多賀禮沒送上來呢!」
大白鵝卻擰上了勁,圍著劉小樓拚命搖鈴:「叮叮咚咚……」
劉小樓煩不勝煩,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正待將其剝皮去毛,拋入鍋中燉菜,就覺身子被誰一陣晃動,晃得天地震動丶乾坤顛倒。
睜開眼睛,卻是南柯一夢,搖晃自己的,正是譚八掌,那風鈴聲自嶺上傳來,片刻後方才停歇。
風鈴起,便是有警。
龍山散人丶左高峰也早醒了,一個繞到院子後察看,一個剛剛從嶺上下來。
「小樓,你家白鵝倒是有趣,是它在搖鈴。」
「沒見村中有狼煙點起……」
劉小樓道:「多半是有人拜山,攪擾了諸位清夢,弟實在過意不去。」
說話間,眾人已經聽到了腳步聲,不多時,有個十三丶四歲的半大少年穿過林子,來到柴院前,叫了聲:「老師!」
龍山散人撫須道:「這是我前月剛收的徒兒,西口村的李不三。徒兒,過來拜見幾位前輩。」
少年李不三過來恭恭敬敬行了禮,左高峰笑道:「是李老實家的孩子?你小時候還在老夫懷裡撒過尿,嗬嗬……」
西口村是烏龍山西邊的村子,劉小樓和譚八掌都很少去那個方向,所以不知,但既是烏龍山一脈,天然就親近三分,各自從懷裡摸出金銀珠玉賞賜。
賞賜的都是凡物,就是表示個意思,和劉小樓大婚賀禮沒法相提並論。昨日前來相賀,龍山散人給的還是鬆香精——也不知他從哪裡搞來的,正是劉小樓所需;左高峰和譚八掌都是給的靈石,一人一塊,相當夠意思了,身為散修,也實在拿不出更多。
李不三向龍山散人稟道:「老師,零陵前輩出事了,在他洞府前被人抓了。」
眾人俱驚,左高峰臉色凝重,道:「哪家宗門入剿?怎麽一點消息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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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八掌四下張望:「糟糕糟糕,現在下山還來得及麽?小樓,你這乾竹嶺上可有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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