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罷已是深夜,洞陽派三人前往客院歇宿,他們將在神霧山等候蘇五娘的回信,或者說,是等候丹霞派對此事的回覆。
青玉宗目下太過強勢,整個荊湘之地,他家一枝獨秀,雖說洞陽派丶彰龍派和天姥山李氏合力之下並不懼怕,但能不引戰當然是最好的,荊湘周圍,也隻有天下十大宗之一的丹霞派有威望丶有能力調解了。
隨蘇五娘返回晴雨芙蓉園後,劉小樓特意向自家娘子詢問:「五娘明日前往宗門,預計何時能歸?」
蘇五娘淡淡道:「短則兩三日,長則七八日,這可說不好。且洞天之中,時日與外間殊異,時快時慢,若是慢了,半個月都不一定。」
劉小樓也曾聽老師說過,洞天與外界不同,好似水中的氣泡,夾生於天地之間。洞天之中,靈力比天下各處福地還要濃鬱三分,靈石幾乎無用。正因為如此濃鬱的靈力,也因之導致時辰和方位扭曲,與外間有所不同。
於是劉小樓開始了入贅蘇氏之後的第一次告假:「五娘容稟,在下入贅蘇家已經一月,尚未稟告老師於靈前,想趁著五娘這次前往洞天之際,回一趟烏龍山省親,以慰老師平生。」
蘇五娘怔了怔,當即道:「自然可以,我」
按理,她是劉小樓的夫人,也當同往烏龍山祭奠,但和劉小樓之間的這段姻緣,嚴格說起來連倒插門都不是,最多叫做「臨時倒插門」,或者「協議倒插門」,是否應該去,還真是個問題。
因此改口:「我須往洞天一行,待有暇時再去看望看望你老師,這次你就自己先回去吧。」
劉小樓道:「我爭取一個月內返回。」
蘇五娘想了想,道:「多幾日也無妨,隻是五月二十前需要你回來,丹霞派立派千年大典,蘇家所有子弟都要去。」
劉小樓笑道:「如此盛事,自當躬逢。」
蘇五娘又道:「讓酥酥跟你回去?」
劉小樓道:「烏龍山條件簡陋,酥酥已經儘心竭力侍奉我一個月了,不忍再讓她吃苦,讓她鬆快些吧,將來再說。」
蘇五娘對此無可無不可,或者說,她對劉小樓的所有事都毫不關心:「由你。隻是有一條,出門在外,不可辱沒了我蘇氏名望。」
夫妻二人再也無話可說,各自分彆,蘇五娘上了前樓,劉小樓回了一嶺堂。
回去之後,簡單交代了酥酥幾句,酥酥很有些不舍,主動請纓,想陪劉小樓回去吃苦。
劉小樓當然也希望拉著她完成未竟之願,趕快研究一下陰陽經,但此行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事需要料理,沒法讓酥酥跟著,當下好言安撫一番,才讓酥酥打消了念頭。
他是真不願意和洞陽派三人相處,尤其是韓無望,眼下沒有認出自己,不意味著將來認不出自己,此刻的神霧山,多待一刻都意味著風險。因此一刻都不想耽擱,連夜離開了神霧山,
更重要的是,洞陽派掌握著侯勝一案的線索,須得搶在他們和青玉宗和解之前找到線索。這條線索,便是蘇真九說的那個女伎,如果劉小樓沒有猜錯,女伎是雍娥的可能性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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