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加工資的動力後，陳老七更高興了，也時刻關注著海麵。葉耀東也時不時的走到外麵舵樓去。

曬是曬了一點，但是風景倒是挺好的，風和日麗，天藍藍水清清，四麵都是海，隻有漁船孤零零的漂浮在海麵上。

也就這時候才能感覺得到大海的遼闊，無邊無際，人類在大自然的環境下，無比的渺小。

他們都是大自然裡的螻蟻，為了生活而奔向大海，在大海裡掙紮求生。

現在大海美麗也是因為沒有經過各種工業汙染，白色汙染，不像沿岸的周圍海麵，都是各種居民倒的垃圾。

他們村的垃圾也都習慣性的拿到海灘上去丟，然後等漲潮的時候，海水再衝刷，把垃圾帶到海裡，或者是把海裡的泥沙長時間的衝刷上來，將垃圾覆蓋了。

這會兒一眼望去，海麵上的一些漂浮物也是極少的，除了一些木頭，大多能沉到水裡的都沉到水裡了，不像以後，都還能經常看到各種塑料袋飄在海上。

但是塑料袋也給生活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不用像現在一樣，出門都是挎著籃子，買東西要麼拿草繩綁著拎手上，要麼就是拿報紙包著。

正常的海其實也不會藍，也是黃滾滾的，隻是今天天氣好，天倒映在水裡，也讓水麵染上了天的顏色，海中央的水沒有經過汙染也是清澈的。

海是天的顏色，海天一色。他還特意將臉上戴著的墨鏡推到腦袋上方，看海麵的風景。

甲板上的船工們在放完網後都去煮飯了，也臨近中午了，也有的回船艙休息了，身處海中央，感覺離太陽特彆近一樣，就在頭頂上暴曬。

除了葉耀東，沒有誰是傻的，站在甲板上曬太陽。他也沒待多久，看一會兒就又回到駕駛艙了。

第一網放下去的時候是最空閒的，葉耀東閒著無聊也跟陳老七不停的聊著天打發時間，東拉西扯。

直到吃了午飯後，大家才呼喊著乾活起網。隻是當大家各就各位的時候，船身卻搖晃起來，讓他們都有些站立不穩。

“哎呦，咋回事？”

“哎喲喲，疼死我了，我的老腰……”

“怎麼突然就晃了？浪也沒有很大啊……”葉耀東正準備上舵樓的，船身的搖晃讓他直接沒踩穩，後腰撞到了船舷，也是一陣酸疼。

他揉了兩下，借著暫時的平穩，往船身跟周圍海麵看去，卻感覺啥都沒有，正常漁船搖晃不是浪大，就是有東西撞擊漁船。

這什麼也沒看到，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以往也不是沒有大魚撞擊漁船，都是趁著浪大的時候，借助海浪的力量，再加上大魚體型大，漁船才會晃動。

“什麼也沒看到啊？”

“海麵跟周圍沒東西……”大家站穩身體後，也都警覺的看向四周海麵，卻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有沒有可能在船底下啊？”

“有可能……”

“那咋辦？”葉耀東道：“稍微加快點速度，離開這一片看一下。”他也傾向於東西可能在船底下，不然周圍海麵沒看到，作業時帶起來的風浪也不大，船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晃動。

漁船加快了點速度，並且也調轉了方向，同時，他們也加快了速度起網，生怕收晚了，等會有變故跑來不及。

大家邊收漁網邊看向海麵，不一會兒，個個都驚呼出聲。

“魔鬼魚……”

“是小魔鬼……”

“啊，原來是一群的小魔鬼魚群……”隻見他們離開的位置，水麵下有一大群的魔鬼魚正在往前遊動，個頭都在10斤以下，比之前他們遇到的任何一個魔鬼一個頭都要小，一個個背部都方方正正的，跟馬賽克似的。

雖然個頭小，但是架不住它們數量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層層疊疊的往前遊去，驚訝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這周圍一帶的魔鬼魚這麼多啊？”

“是啊，咱們都遇到好多回魔鬼魚了，但是都是個頭大的，這一回個頭這麼小……”

“可能是還沒長大，前兩個月，咱們頭頂上不是跳起來一隻大的魔鬼魚嗎，然後從肚子下麵落下來好幾隻的小魔鬼魚……”

“對對對，想起來了，那麼大的魔鬼魚肚子也挺能裝的，一個一個的小魔鬼魚滑溜的掉出來。”

“網快收上來了，先調轉船頭跟上……”發現是一群小魔鬼魚後，大家都沒有了驚疑不定的情緒，全部都好奇又激動的看著那一群魔鬼魚遊動。

今天天氣又格外的晴朗，天空湛藍，映襯著海水也格外的清澈，水底下的那些魔鬼魚移動的軌跡清晰可見。

四四方方菱形的背部看著也跟小風箏似的，長長細細的尾巴像是風箏的線，他們離著距離都看得格外的清楚。

葉耀東也不上舵樓了，開船的活直接交給陳老七了，反正就在這片海麵上，豐收號遙遙相望也不用多擔心。

這一群的魔鬼魚群看著數量還真不少，擠擠挨挨的上萬隻應該有。他也叮囑船工們先拿好手抄網跟手拋網，靠近後，能夠得著的就先試著撈一下，撒幾網。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更何況這魔鬼魚個頭也不會很小，怎麼也比家裡的湯盆大，最小的看著也有一兩斤，大一點個頭的七八斤也不是沒有，這種一斤也能批發個一毛錢。

雖然還算是幼崽，但是誰舍得放過，現在不抓，等長大一點了也不知道落到誰手上。

這魚渾身都是軟骨，沒有刺，肉又格外的嫩，也很受歡迎的，起碼小孩子吃的時候不用擔心魚刺。

“可以撒一網了，怎麼看著數量好像變少了？”葉耀東等湊近了一點後，感覺近看的數量好像比剛剛遠看的數量少了一些，沒剛剛隔著距離時的數量多。

“好像往水底下沉去了一點。”

“先抓先抓，有多少抓多少。”邊上的人也瞅好了位置，然後將漁網撒了出來。

因為漁船還在往前行，所以手拋完剛撒出去後就落到了後方，船工也立即直接收線收網。

葉耀東盯著他們撒網的時候，也沒有將另外一邊應該收的網給落下。他爹去豐收號後，船上就剩5個人，淩晨的時候也直接從豐收號上挪了一個人過來，不然人手不夠輪班。

這會兒是兩個人在那裡收網，一個人開船，他站在那裡看著，而另外兩個人正衝著海麵上的魔鬼撒網。

“啊，紅色的，是波力魚……挺多波力魚……”葉耀東轉頭看了一眼，漁網還沒吊上來，隻是網口已經收上來了，兩個船工趴在船沿上嚷嚷罷了，他什麼也沒看到。

不過，也因為網口都收上來了，接下來隻要把魚缸裡的集魚袋吊上來，解開繩口，讓魚蝦灑滿甲板就可以了。

漁船現在也停止不動了，好方便他們收手拋網。

“好大一網，幫忙一下，阿東……”

“啊，它們都往水裡沉下去了……”這時，身旁用手拋網撒向魔鬼魚的兩個船工也陸續的叫喊著讓他幫忙拉，隻是在他們收緊漁網拖動的時候，海麵上的魔鬼魚漸漸的消失了。

他瞪大了眼睛，漁網都還沒收上來，那些魔鬼魚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都往海底沉下去，漸漸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

“草，跑得這麼快，這麼警覺。”

“這隻撒了一網就都跑光了？可惜了，沉到水底下，看不到就不好抓了。”

“都沒有了，除了魚網裡麵的……”葉耀東也是一臉遺憾，

“算了，跑了就跑了，跑了也沒辦法，我們也不能跳到水裡麵去找，還好也撒了兩網，看著也有幾百斤。”

“呸呸……是挺沉的……”邊上的船工朝手掌心吐了兩口唾沫，又用力的拉扯著漁網，穿著背心的手臂肱二頭肌都鼓起來了。

他們這些漁民經常使力氣，手臂上大多都是硬邦邦的肌肉，並且手指頭也是比一般人粗壯。

葉耀東才乾了三年，兩個手臂也粗壯了許多，已經不是以前的細狗，並且他的手掌心也開始脫皮變得粗糙，老繭長了又掉，掉了又長。

他也挽起袖子幫忙一塊收。人家都是穿工字背心，他偏偏長袖巴的牢牢的。

等吊機將集魚袋裡頭的貨都吊上來，撒了滿甲板後，陳老七也從駕駛艙裡下來，幫著一塊收另外一張的手拋網。

“好家夥……還真夠沉的。”

“沉一點好。”

“這第一網收上來的貨也不錯，波力魚看著數量也不少，還有不少的蝦排，紅蝦，也可以了。”

“運氣是不錯，還有這兩網的魔鬼魚湊一湊。”

“那些魔鬼現在又沉到水底下了，會不會又跑到漁船底下啊？”

“誰知道，估計沒有，有的話也得集體一塊撞擊漁船，咱們才能有感覺，不然的話，誰知道遊到哪裡去了。”隨著身旁人的議論紛紛，另外兩個收完漁網的也都跑過來瞧著他們收小魔鬼。

兩張手拋網，4個人借著海水的浮力用力拉扯著，也將漁網緩緩的拉到了船舷邊上。

不過，也由於漁網裡頭的魔鬼魚數量太多了，一網好幾百斤，他們光靠臂力壓根也沒辦法撈上來，更何況這些魚在水裡都還帶著不少海水的重量。

“得把漁網的網口解開，一點一點的用手抄網分批次撈一點上來，不然的話，拉不動。”

“那就先拿手抄網撈一點出來先。”這些工具船上都是現成的，隻要跑去拿一下就行，此時海麵上的魔鬼魚都已經沉到水裡了，他們也都不著急了。

兩個人撐著兩張網口，其他人都拿著手抄網，隨便用手抄網撈一下就是好幾十斤，但也是需要兩隻手的臂力才能拉上來的。

他們把撈上來的魔鬼魚先堆到角落，然後又重複的繼續，直到漁網裡頭的數量減少了大半，才一起合力才將漁網拉了上來，扔到甲板上。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汗流浹背，背心都緊貼著背部，露出一大片濕潤的痕跡，他們順便拉開衣擺，往臉上抹了一把汗。

“真熱啊！這鬼天氣，算了，不穿了，光著膀子吧。”

“阿東你熱不熱，悶得這麼嚴嚴實實。”

“還好，我光頭，反正脫了也照樣跟你們一樣都是汗，穿著起碼太陽曬的皮膚不會疼。”

“這倒是，我們都被曬脫皮了，身上都有曬斑。”

“早知道我也剃個光頭，涼快一點，這頭發都貼著額頭難受死了，等這一趟結束，回去後我也去刮一刮。”

“我也去剃，省事一點，不然的話，在海上洗頭也不方便，天天抓。”葉耀東也拿著臉上覆蓋的麵罩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並且也扯出衣擺朝自個臉上扇風，衝其他人道：“彆扯了，趕緊乾活吧。”

“先把這兩張手拋網解開，整理了收起來吧，丟在這腳甲板上也占地方，腳都沒地方踩了。”

“分工合作，七叔去開船，陳石你們兩個先去把漁網繼續放下去，剩下的兩人整理這兩個手拋網，完事後，你們再一塊分揀甲板上的貨就好了”

“行，就這樣。”

“這兩網合起來有八九百斤了吧，甲板上這些堆在一塊的數量看著也真不少。”

“可惜，剩下的都跑沒影了，大概都是藏到水底下去了。”

“先收拾吧，彆說了。”等到兩個手拋網裡的剩餘的魔鬼魚都倒到甲板上後，他們一個個臉上也都掛滿了笑容。

“哇，真不少啊，看著在魚網裡頭一點點，倒出來還挺多的，今天運氣可以啊。”

“是啊，這兩網的小魔鬼魚抵得上在水裡拖三個小時的一網貨了。”

“這些這麼小，也不用把尾巴剪了，小心一點，不要被它的刺紮到了就好，弄上來這麼久，大概也都死翹翹了，也不怕被甩到紮了。”

“留…留著…尾巴…占占占重…量，好。”陳石去放漁網，也不忘回過頭來大聲的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