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見他去開船，就打算去數一數今天的收獲。

看著那疊起來的竹筐，他臉上都笑開了花，要是天天都能出海，天天都有這麼多收獲，還愁不能發財嗎？

走到那些竹筐旁邊，他心裡默默算著今天的這些貨能賣多少錢？

除掉那些被螺旋槳切割壞了的剝皮魚等魚貨，剩下的也不少……

數完數量，他對今天的收獲，心裡也有個數。

正當他搬來一個小凳子，坐下去打算趁著漁船行駛時休息一下，卻看到船艙門口角落位置放著的那個網兜。

嗯？網兜怎麼隨便亂扔也不收好一點，那麼大個人了，也不知道收拾，東西都亂扔，等要找的時候又到處翻……

葉父心裡腹誹了一下，打算給他把網兜收到桶裡，跟他的那些工具放到一起，但是提起來時，卻發現網兜裡麵還有東西？

他拎起來一看，“江珧？瑤柱？”

感覺有些意外，啥時候撿的，怎麼也沒說？

葉父將網兜打開，掏出葉耀東隨手拔的幾個江珧，就五個，個頭有大有小，他驚喜了下，然後朝葉耀東走去。

“東子，啥時候撿的江珧，什麼也沒說，到處扔起來。”

葉耀東看到他爹手裡的江珧才想起來，“哦！給忙活忘了，一整個下午都在那裡忙活烏賊，這個放角落裡就忘了。”

“這是中午下水時找地籠，意外發現不遠處海底插著一片的江珧，跟豐碑一樣。看到時，時間就不夠了，就隨手拔了幾個帶上來。”

葉父聽了高興不已，本來江珧在海底也是成片的生長，“那明天再下水，多拔一些上來，這個也不便宜，大的一個都要1毛5分錢，小的1毛錢。”

“我知道。”

今天也是來不及多撿，不然他就裝滿了網兜再上來。

不過這個價值還是比不過海參鮑魚，但是好在就那一片，可以全部拔回來再繼續挖鮑魚，海底礁石上的鮑魚還有很多，可以把江珧拔光了再回去繼續慢慢挖，不耽誤，數量少的好解決的，先解決。

“你這運氣不錯，總是能碰到好東西。”

“也可能是海底沒人下去，所以底下貨多，讓我遇上了。”

葉父心裡有些意動，“那你這一套下水的器材好不好買？不然也讓你大哥二哥弄一套？讓他們也去海底淘一淘？”

“啊？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這東西不好買，又貴，不用想了，而且下海底可不是去玩的，有一定危險的，他們還是老老實實拖網吧，彆瞎折騰。”

“那你那會兒還瞎折騰？”

“我不一樣，我知道這個。”

海底世界那麼精彩漂亮，自從在海底看到沙丁魚風暴的景象後，他心裡早就野了，蠢蠢欲動了。

葉父隻好打消念頭，還是彆冒這個險了。

葉耀東又道：“把江珧放到桶裡去吧，就那麼幾個，留著自家吃吧，晚上帶回去蒸。”

“就你會吃，啥都想嘗一口。”

葉父覺得有些可惜，但是就這麼幾個也不好賣，還是給他扔到桶裡。

葉耀東又笑眯眯的說：“烏賊也挑幾個有米飯的吧，其他貨就不要了，那幾筐切割過的剝皮魚也夠曬了。”

他在分揀的時候早就另外留了兩斤白蝦，一半給孩子吃，一半燉酒下奶。其他魚就不用了，自留的剝皮魚隨便留一點就夠吃了。

“嗯。”

那麼多烏賊，留一點葉父也不再心疼了。

漁船快速返回，夜晚的風帶著暖的意，吹過來倒是還挺舒服的，就是頭發被吹的全部往腦後跑，炸的根根豎起，露出寬闊的額頭有點難看。

不過沒關係，臉都烏漆麻黑的了，誰還管頭發。

等漁船快到碼頭時，天都黑了，海麵上返回的漁船也多了起來，到處都是頭燈閃爍。

都是趁著最近貨多，又天氣好，就想多網一點，所以大家都回來晚了。

碰到熟悉的關係好的，大家都相互打招呼，問了幾句各自的收獲。

這才發現，大家今天都收獲了不少的烏賊，不比馬交魚少，這時，其他人這才感覺到烏賊的漁汛到了。

烏賊比馬交魚值錢來著，而且還能用樹枝引誘產卵，再張網捕撈，收益更大。

等漁船靠岸後，大家在碼頭就紛紛討論起來，看到一臉烏漆麻黑的的葉耀東父子倆，大家都意外了，還好認出來五官。

再看到他們抬下船的貨，大家更意外了，紛紛問道：“你們今天是特意捕烏賊了嗎？臉被噴的這麼黑？”

“這麼多，幾百斤啊？”

“好多啊，這得有十來筐吧，是用樹枝引誘的嗎？”

“今天才開始抓的嗎？昨天好像還沒這麼多，是汛期開始了吧？”

“還有不少的馬交魚跟剝皮魚，你們今天沒少抓啊？”

葉父笑著道：“還好還好，烏賊的漁汛是來了，你們今天收獲也不錯啊。”

“沒有你們捕的多啊，這些烏賊都有五六百斤了吧？”

“咦，你們家老大跟老二也回來了。”旁邊的人看到身後又有人抬著一筐筐的貨下來，而且烏賊也不少。

葉父看著葉耀鵬跟葉耀華抬過來的貨，也走過去幫忙看著。

等一筐筐的烏賊還有魚貨都擺在空地上時，他也滿意了，兩兒子也都沒少抓，他就放心了。

“你們家反應真快，這是先人一步了，兩條船都沒少捕啊？”

“大家撈的也不差……”

“是不是往海裡投樹枝了？咱們明天也得開始誘捕，上半年都沒出幾次海，就指望著趁漁汛時多賺點錢了。”

“對對對，明天上山多砍點樹枝……”

“這又得耽誤一天了，這一天沒去，又是一天的損失啊……”

“沒辦法，用樹枝誘捕能抓更多。”

“要是早一天知道就好了，昨天閒在家裡上山砍柴也能節省時間………”

“準備工作做好之後能抓的更多，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烏賊的漁汛沒有這麼快結束。”

“又讓你們父子幾個搶先了，運道真好……”

聽著耳邊的議論聲，葉家父子幾個時不時也搭嘴說幾句，氣氛還挺熱烈，大家知道烏賊漁汛來了後也都情緒高漲，恨不得現在就再出海。

在大家羨慕的話語中，他們把貨過秤賣了後，就趕緊回去。

葉耀東的板車上還堆了不少的剝皮魚，有四個竹筐，還有幾個水桶裡也都零散的裝著貨，這些推回去又得忙活好久。

父子四人都一臉包公模樣的一同往回走，漆黑的臉上都遮擋不住他們的喜悅之情。

今天兩家收獲都差不多，大豐收，都賣了兩百多，就是葉耀鵬跟葉耀華捕獲得烏賊，還會比葉耀東多一點。

葉父笑著問葉耀鵬跟葉耀華，“我們放樹枝的那處海域旁邊有個島，那島上海灘上擱淺了不少產過卵的烏賊，夜裡要是沒風沒雨沒浪，就讓你們媳婦兒跟我們出海去撿吧，彆浪費，多掙點錢也好。”

葉耀鵬跟葉耀華笑著對視了一眼說道：“不巧了，我們今天在船上也商量著夜裡要把她們帶上，孩子就留娘照看一下……”

葉耀華補充道：“我們今天也特意找了一個小島，然後在周圍投放樹枝。”

“還是因為那座小島周圍有很多海鳥停留在那裡，我們疑惑才往那處去，誰知道就發現海灘上擱淺了很多的烏賊。”

“然後我們在海島周圍投放了樹枝後，就上島撿烏賊了，可惜那周圍海鳥太多了，擱淺的烏賊被吃了不少。”

兩兄弟一人一句補充道。

葉耀東這才了然，所以他們魚貨才不多，反而烏賊比他多挺多的。

葉父點點頭，“那也好，跟著你們出海多撿一點烏賊也好，在家裡織網也賺不了多少錢。”

“就是這麼想的，回去要跟娘說一下幫忙照看孩子們。”

葉母沒意見，順手照看一下幾個孫子而已，也就多煮點飯菜，就是可惜了，她也挺想跟出海的。

也不知道等阿清出了月子，烏賊汛期會不會過去。

她邊醃製烏賊蛋邊在心裡琢磨著，大概還有半個月就出月子了，應該還能趕上汛期的尾巴。

醃的烏賊蛋非常下飯，他們一般都醃著吃比較多，曬乾也可，隻是今天葉耀東帶回來的數量不多，葉母就拿來醃製了。

醃完烏賊蛋後，葉母緊接著又處理剝皮魚，葉大嫂葉二嫂也跟著一起搭把手幫忙。

她們聽到夜裡也要一起出海撿烏賊都很高興，畢竟今天烏賊收獲不小，能多撿一點更好，去年被騙損失的一大筆錢都還沒賺回來，她們心裡也迫切的想多賺點錢。

這些剝皮魚大多都七零八落的，零碎的也不用怎麼處理，皮剝了就行。

隻有少部分隻是表麵輕微割傷，她們從尾部把皮連頭一起扯下去，然後掏掉內臟，清洗乾淨，用鹽醃製半小時，就鋪在長竹扁上晾曬。

其實秋冬曬魚乾最好，一是蒼蠅沒了，二是北風起了，西北風自然風乾的魚乾最佳。

但是他們也沒那麼講究，正好有魚需要曬，就直接曬了。

現在沒有冰箱，想要保存魚貨慢慢吃，隻能醃製或者曬乾了，曬乾更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