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坐在門口捆柴禾，稻草繩子都是現搓，把一根根細的樹枝都折斷捆成小捆，然後擱在一旁。

然後葉父葉母將漁網紮製在3根固定竹杆支架上，漁網外部隻留一個錐形口，網內部中央懸掛一束樹枝，作為接卵器。

做成籠式或枝狀式都有比較好的附卵效果。

籠式能夠在不影響烏賊產卵的情況下，有效避免大量的烏賊卵堆疊在一起。而且能夠有效的保護烏賊卵不被其他海洋生物破壞。

其實若是想要養殖烏賊的話，現在這時候倒是最好的時機。

抓捕完烏賊後，還可以將附卵的樹枝收回來進行孵化和培育，利益最大化。

但是這時候可沒有養殖的概念，也沒有人會養殖，葉耀東也不會，他是打算等它的產卵期過，就將附著的樹枝收回來。

烏賊的卵他們也叫烏賊蛋，也是好東西。

幾個孩子在那裡幫忙搬運，把捆好的樹枝跟放到板車上堆好，有的也幫忙折樹枝。

林光遠無聊的正將一捆樹枝拖到跟前，也跟著折，“為什麼抓烏賊要綁這麼多樹枝？”

葉成洋天真的問：“烏賊要吃樹枝嗎？”

“它會把肚子裡的米飯掛在樹枝上，我們趁機抓，可以多抓一點烏賊。”

烏賊跟小管肚子裡麵的籽，他們口頭上都會叫米飯，因為跟米飯很像。

孩子們似懂非懂，葉耀東也不多做解釋。

沒過一會兒，葉母就叫他們吃飯，吃完後他們又繼續，一直乾到天都黑透了都還在點著燈在做。

葉父葉母幫葉耀東做完後又去幫葉耀鵬跟葉耀華做，直到全部都乾完，收拾好後葉父才回老宅睡覺。

夜裡父子四人兩艘船都往各自熟悉的海域遠去。

烏賊喜歡在近海外圍島嶼附近產卵，葉耀東照舊將船開去皇帶魚島，這是他最最經常來的一個近海外圍島嶼，而且前天在這個島之外發現了大量的產過卵死去的烏賊。

這說明，這座島嶼周圍的水質海域很適合烏賊產卵，這當然是第一選擇了。

葉耀東借著頭燈跟手電筒微弱的光亮，看了一下周圍，在島礁周圍50米範圍內停了下來。

正在他正準備投放附卵樹枝時，葉父阻止了他一下，並且打了一桶海水，大概倒了兩斤左右到湯鍋裡，他還用手輕輕拍打了兩下湯鍋，隻見水裡出現了五六個光點。

葉耀東驚訝了下，“你乾啥啊爹？”

“這是老舊的方法，裡頭的光點是夜光蟲，這個可以判斷烏賊的漁汛。2～5個夜光蟲放出的光點時，烏賊汛期開始，光點數量達到10～15個時，說明烏賊旺汛期到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那等於是現在汛期才剛開始，還沒到最旺的時候。”

“對，接下去貨隻會一天比一天多。”

“薑還是老的辣，學到了。”

葉父有些自得，“你不懂的還多著呢。”

“嗯呢，我開始放了？”

“放吧，不要放太深了，距離海麵十米以內效果比較好，而且烏賊遊過來的時候，咱們在海麵上也能清楚看到，記得投放的均勻一點。”

“好嘞。”

該聽老人言就得聽老人言。

葉耀東將一捆捆附著器拿出來，用繩相互連接和固定，並且綁上沉石繩跟浮子，均勻投到海裡，將它們適當保持在水麵下五米左右。

等全部都投完後，他才投了一個浮標放記號。

在海上弄這些都是需要記號，不然不好找，有記號可以避免成為無頭蒼蠅。

葉父在一旁看著，感覺很滿意，覺得自己作用又大了，“剛放下去，效果沒這麼快，等中午過後再來，烏賊產卵時間一般是在午後到傍晚，這個時間段收獲比較大，這是大家多年來的捕撈經驗。”

“懂了，那就去拖網，等12點後再來。”

因為今天存著心要捕撈烏賊，他就沒有收集魚餌，反正最近拖網收獲不錯，而且他還要收地籠，也不知道一天沒來了地籠的收獲如何？有沒有被浪打的又卡進礁石縫？

這會才淩晨四點不到，天還烏漆麻黑的，雖然離暗礁近，但是不適合下水。

等船開了一段距離出去後，葉父就將整理好的漁網拖到尾滑道慢慢放了下去。

在作業時，他們還意外的碰到遠處另外有兩條船，也在同時作業，船上的燈光讓他們遠遠就發現了。

一般人都還算好的，隻要不是故意找茬，大多都各自避開，誰也不想故意找事。

葉耀東看到後，也保持著距離，幾回教訓都讓他謹記著，沒啥意外就遠離海上的漁船。

等到天光大亮，他們才打算起第一網。

就在減緩速度，準備起網的時候，他們卻看到漁船尾部的海麵上漂浮了許多魚類屍體，還有兩隻在沉沉浮浮的大魚，看裸露出海麵的背鰭，好像是鯊魚？

“東子，等會再起網，去把手拋網拿過來，撒一網看看。”

“行。”他也看到了海上的那些魚。

父子倆一個拿網，一個開船往旁邊後退過去，然後將手拋網完整的撒開，罩住那條鯊魚跟周圍漂浮的魚。

略等了幾分鐘後就借用滾動輪，省力的將手拋網卷起來。

剛拖拽到跟前時，他們就看到了漁網裡頭包裹著的魚。

“都是剝皮魚，隻有幾條小黃魚。”

“先拉上來。”

兩人合力將一大包的漁網用滾動輪卷上來，拖到甲板上解開漁網，統統都倒了出來，卻現這些魚身上都帶著切割的傷口。

葉耀東顧不得去看那些剝皮魚，率先拿個棍子把那條半死不活的鯊魚弄死了，免得垂死掙紮時再爆起傷人。

葉父蹲下去將剝皮魚撿了幾條起來翻看了一下，心裡也都有數了，而且旁邊那個鯊魚傷口更明顯。

他扔手中的魚說道：“這些魚應該是被船底的螺旋槳打到了，剛剛應該是遇到剝皮魚群了，船開過去的時候，船尾的螺旋槳直接就將水下的魚群高速切割過去了。”

倒到甲板上的這些魚，不止身上有被螺旋槳切割過的傷口，還有的都成兩半或者好幾段的，更有甚者直接切割成碎肉了。

葉耀東也撿起幾條看了一下，確實像是被螺旋槳割過的痕跡，剝皮魚的視力也較低，最多隻能看到12米，比較瞎，撞上螺旋槳太正常了。

“爹，再撒幾網，把海上那些都撈回去曬吧，彆浪費。”

“那就再撒兩網，順便把那一條鯊魚也抓了。”

這些魚身上都帶著切割過的傷口，賣不上價格了，要麼拿來當魚餌，要麼拿來曬。正好家裡魚乾的存貨也快見底了。

本來這個魚也不受待見，這個年代好魚多的是，剝皮魚要剝了皮吃，比較麻煩。

剝皮魚長著一層粗糙的、磨砂質感的、堅韌且富有彈性的魚皮，必須剝去才能食用，所以才叫剝皮魚，官方學名叫馬麵魨，不過沒人叫，都是叫剝皮魚。

但是幾十年後，海洋資源逐漸枯竭，連狗吐魚都上得了台麵，剝皮魚的地位自然也上升了。

尤其是剝皮魚乾，又貴又好吃！

父子倆秉著有見過，不浪費，連續撒了五六網才把海麵上零碎的魚都網了上來，大多都是剝皮魚。

這些魚身上真的是被切割的七零八落，完好的魚身上也帶著輕微切割過的痕跡。

也不用分揀了，反正都是拿回去自留的，他們通通都倒到筐裡，然後推到角落去，這些剝皮魚數量也不少，堆了4筐，也有快200斤了

兩條鯊魚身上也帶著一條一條切割過的痕跡，切割的非常均勻，就像給魚打了花刀一樣，挺好看的！

父子倆也抬到筐裡麵，堆一起。

弄完後，他們才有空去啟動起網機，把海底的漁網拖上來。

有了剛剛的剝皮魚收獲，葉耀東想著這一網裡頭絕對少不了，沒想到剛拖上來，卻發現都是馬交魚，隻有網口上麵才有一點剝皮魚。

“應該是剛遇上了，就在這一片，所以隻有網口上有一點。”

“馬交魚好，馬交魚值錢一點”，葉父邊說邊將網口解開倒了出來，“最近也是馬交魚的漁汛，你大哥二哥最近也拖了不少的馬交魚。”

“能掙錢就好了，價格高的數量也少。等會兒再在周圍這一帶拖一網，剝皮魚便宜，但是數量多，多網一點也沒啥。”

剝皮魚都是群遊的，大型魚類是它的天敵，等近視的剝皮魚發現天敵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逃跑，種群要保存下去，隻能群遊。

足夠多的數量，才可以令族群裡部分剝皮魚逃生，剝皮魚的種群才能生存。

這一特點也是剝皮魚價格親民的原因，因為一遇上，一打撈就是一群，足夠多的產量，價格也就便宜了。

他們將魚貨到出來後，又將漁網整理好放了下去，然後一個人開船作業，一個人分揀，分工合作。

就在剛剛螺旋槳打到剝皮魚的這一片海域周圍轉悠，瞅著時間差不多了，快午後了，他才往旁邊海域開去。

最後一網，最後一點時間也得利用起來，把船開到暗礁不遠處，他才準備起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