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剛過十天左右，林父林母也帶上提前準備好的小衣服跟雞、雞蛋、長壽麵，紅棗桂圓等產婦吃的食物，上門探望。

已經不是第一個了，他們也沒有那麼緊趕慢趕，乾完家裡的活，準備好東西才過來。

林母笑嗬嗬的抱著孩子，「還好你這都第三個了，生的快，平平安安就好。還以為年後阿東會把你送回去。」

「他是想著開春，咱家裡麵又要開始采茶，太忙碌了，就不要給你們添麻煩，而且我們這位置偏，就在海灘邊，有啥動靜也方便上船，可以去鎮上或者是去哪裡呆一兩天再回來。」

林父也點點頭，「也是，上個月我們一整個月都在山上，早上四點天沒亮就上山，傍晚才回來，你去了也沒人能照看。」

「不說這個了，生了就好。」

「表妹叫啥名字啊？她臉上好有肉啊，都要垂下來了……」大侄子林光遠今天也跟過來玩了，也伸著脖子在那裡看著。

林母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能這樣子說。」

「叫葉小溪。」葉成湖在一旁嚷嚷著。

「叫小九！」葉成洋不甘示弱的喊道。

林秀清笑著道：「算命的說她啥都不缺，名字隨便取，阿東就說他們幾個小的名字都帶水，就叫小溪好了。剛好一家三個，她在他們幾個堂兄弟姐妹裡麵排第九，幾個小的都管她叫小九。」

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

葉耀東前兩天聽幾個調皮搗蛋的小子喊她九妹時，腦子裡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首歌的旋律，覺得也挺好的……

小名隨便叫。

「那你現在生了後，誰照看你啊？你婆婆又不住在一起了。」

「她白天都在這照看洗洗煮煮，晚上天黑了才回去，夜裡都是阿東起來忙活。」

林母驚訝了一下，然後眼裡的笑意怎麼止不住，「阿東給換的尿布啊？嗬嗬，他真是越來越好了，辛苦他了，夜裡得起來好幾次。」

林父：「他夜裡沒出海嗎？」

「沒有，他現在就白天隔天去拉一次地籠，弄點魚蝦回來給我下奶，我說我可以自己換尿布，他非不肯。」

林秀清說起這事，臉上都揚起了滿滿的幸福感，她沒想到他還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雖然每次換尿布都嫌棄的要死，但是小九隻要一哭，他都是第一時間爬起來摸摸她是尿了還是餓了。

生兩個兒子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上心過。

「你這會生的時間倒好，有海貨吃。」

看著女兒白白嫩嫩的臉蛋，林秀清也笑著道：「是啊，現在天天都有魚湯，比生他兩個哥哥的時候好多了。」

葉耀東在屋裡陪著，聽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後就出去了。

門口一群孩子在那裡相約著要去沙灘上挖蛤蜊，撿螃蟹。

他也抬眼看了一下海灘，確定潮水已經退下去，他就往村裡頭去叫人。

…

他的那條船在海裡泡久了，船底下長了一堆的稚貝，藤壺，這幾天開船出去拉地籠的時候，他都感覺到了嚴重吃水。

在茫茫的大海中，最不缺的就是微生物和寄居動物了。

尤其是一種叫做藤壺的生物，它可以附著在天然岩礁、碼頭堤壩、船舶浮標、海水管道還可以附著在藍鯨、海龜等活物身上。

長期在海麵上行駛的船隻，不論大小，船底都會長滿藤壺、稚貝、澹菜等，越長時間沒清理，它們長的越多越大。

它們都會加重船的吃水，增大船航行的阻力，同時船的速度也變慢了，船的耗油量也增大了。因此，每艘船都需要定期進行清理。

早上收完地籠回來，他就將船往沙灘上停靠，等潮水退下去後，它就會擱淺在沙灘上

正好今天他老丈人丈母娘都來了，他把船底下刮一刮，可以弄點新鮮的海蠣，澹菜給他們帶回去。

他叫了一夥兒相熟的青壯年，還有幾個表兄弟，帶了幾捆繩子都往沙灘去，他們要先將船側翻過來才行。

一群小的興奮的在沙灘上撿擱淺的小海鮮，就見葉耀東帶了一群人過來，都紛紛圍了上去。

「三叔，你怎麼來了？你們也是要去淘海嗎？」

「三叔，你看，我們抓了好幾隻螃蟹，還撿了好多的螺跟蛤蜊……」

「我這還有一條魚……」

「我這裡有海膽，還有海星……」

一群孩子獻寶似的拎著他們的小籃子，要給他看。

葉耀東笑著安撫，「好好好，你們再去撿，等會我再喊你們幫忙。」

「你要乾嘛啊三叔？」

「我們要將船側過來，清理一下船底，等會喊你們幫忙一起撿。」

「好啊好啊～」

有的玩，他們哪裡有不應的？

全部都跟在他們身後一起往船的方向走去，也不到處跑了。

「離得遠一點，彆礙事，去邊上等著。」

葉耀東將幾個孩子打發到一邊後，就爬上船將繩子都捆好，在孩子們興奮的哇哇大叫聲中，船也被一群青壯年們立了起來。

「啊啊啊，船下麵好多澹菜。」

「還有藤壺……」

「好多啊！哇～」

他們一見船被立了起來，就迫不及待的興奮的跑過去，當場就要往船底下鑽，葉耀東立即嗬住他們。

「都一邊去，我沒說可以靠近的時候，你們誰都不能靠近，不然等一下要被壓成肉泥，怕不怕？」

他們頓時又做鳥獸散。

重生回來，他倒是對這些孩子多了幾分耐心，有啥事也都會想著帶他們玩。

等船側立的穩穩的，他對一群人表示了感謝後，等他們走了就從口袋裡掏出麻袋抖了抖，然後興奮的招呼孩子們。

「來來來，我來鏟，你們等會幫忙撿到麻袋裡。」

「好啊，好啊……」

船底下密密麻麻的生長著一堆的貝殼，什麼都有，大的小的澹菜生長了成片，還有綠色的，不過沒有黑紫色的好吃。

…

也有長得像小火山口的藤壺，還有裡麵生長著海蠣的稚貝，也有沒啥用的殼。

他的船底下沒有刷紅漆，打下來的這些貝殼都是可以吃的。

輪船底部一般都會塗上呈紅色的特殊漆。這種漆能趕走或殺死那些附在船底的生物。

為了不使這些貝殼和蟲子附著在船底下，為了減少船殼受海水的腐蝕，就用含有毒質的油漆，如氧化銅、***和氧化鐵等塗在吃水線下的船殼下。

這些摻在油漆裡的含毒物質，都是紅色的，所以輪船的底部都呈紅色。

海產品吸附在這層油漆上，打下來一般都不能食用。

他這種小船，是沒有刷這種漆的。

葉耀東手裡拿著大鐵鏟，瞅準一小片生長密集的澹菜，用力的朝船底一刮，瞬間就掉落了一大串連在一塊的澹菜。

一旁小的門哄搶而上，「我來…我來……」

「三叔你多鏟一點……」

「好嘞，你們先退後，我多鏟一點下來，你們再慢慢撿，不然會砸到你們。」

這群家夥全部都圍在一旁，他可不好施展，鏟下來可是會砸到他們腦袋上。

「那你快點

。」

「知道了，囉嗦……」

這些澹菜個頭都不大，倒是綠色的比較大，他們都統一叫澹菜，市麵上叫青口，用力的一鏟又掉下一片。

他一小片一小片的鏟了過去，沙灘上刷刷刷的就砸落了一堆，他手也有些酸了，就停下來招呼幾個孩子們先撿。

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個麻袋抖了抖，船底下密密麻麻的，一個怎麼夠裝？

「你們小心一點，不要割到手，這些貝殼邊邊都鋒利的很。」

「放心啦……」

「小姑丈，你們這裡真好玩，沙灘上好有東西撿……」

「好玩吧？早就叫你來我們這裡玩了，誰讓你一直都不來？」

「他們都不帶我啊，說要走老長的路……」

「啊？你們走路來的，乾嘛不坐拖拉機，雖然那拖拉機一點都不好坐……」

葉成湖又開始巴拉巴拉的講，拖拉機怎麼怎麼顛簸……怎麼怎麼不好坐……又說自己鼻孔裡都是灰……

聽得葉成海好想錘他幾下，「你可拉倒吧，彆人想坐都沒得坐，隻能靠兩條腿，我都還沒坐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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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耀東邊撿邊道：「覺得好玩就留下來住幾天，跟你倆表弟一起吃一起睡，讓他們帶你在海邊玩幾天。」

海邊的覺得山裡好玩，山裡的卻覺得海邊好玩！

「好啊好啊……那小姑丈你幫我……啊，有蟲子……好多蟲子……沙灘上也有蚯引嗎？」

葉耀東抬頭看去，隻見他跟前沙灘上多了好幾條蟲子，長的跟腸子一樣在那裡蠕動。

「是沙蟲！不是蚯引，沙灘上哪來的蚯引？」

其他人也發現了，他們周圍的沙灘上突然間鑽出了好多密密麻麻的沙蟲。

「跟蚯引一樣，好像啊。」

「好多啊……」

「那邊的也有……」

「那裡那裡也有……」

「啊啊啊……好惡心呀……」幾個女娃子看著密密麻麻的沙蟲，都紛紛叫著好惡心。

「切，惡心啥，沒玩過蚯引嗎？快抓快抓啊……」葉成海興奮的叫嚷著。

其他男孩子也都興奮的不行，哪裡會覺得惡心害怕不敢抓，他們可沒少抓蟲子玩。

葉耀東也興奮的抖了抖麻袋，「拿這個裝！」

還好他周到，多帶了幾個麻袋。

一杯冰檸檬水